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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小盏玲珑彩球,被教引嬷嬷一顿低声呵斥,“到底是宫外来的,只顾东张西望,耽误了时辰打你的板子!”吓得她一溜小跑跟上了队伍,没能见到新婚公主的惊世容颜。
早就听闻,公主出嫁纯属不易。早些年还有些求嫁之人,毕竟再过骄纵跋扈,那也是皇家贵女。但是如今娶她,却是要耗费些心力,因为不仅仅是一个人,还带了一屋子的陪嫁男|宠。一十二个男儿郎,最年长的不过二十三,今年才入公主府的那个还小,适才十五,皆是英俊潇洒之姿。
“咱们驸马爷真是太大度了。”桃九听得额头生汗,吐了吐舌头,和身侧的小宫娥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你们今年才进府的罢。”一同的小姐姐,瞧着年长着不少,同样是提着彩球,站得一模的端正,却难掩丰满之姿。高高的个头,看人的时候满是睥睨,“咱们驸马爷才是奇人呢。”
驸马爷今年也不过二十有四,也算得上玉树临风,满满的书生气,素爱穿白色衣衫,剑眉星目。尚书之子,也算是达官贵胄,其实远不至于孤身至今。
“那是为什么?”身侧的人已经问出声,桃九直点头。
高个儿姐姐嫌弃地瞥了她们一眼。
还能有些什么——不过就是,驸马爷喜欢的也是男人。
一个浪荡的长公主和一个断袖的驸马爷,这样的婚事哪怕是热闹到天上去,也都是看笑话的人。
公主直到进了新房里,都还靠着床柱迷糊了一阵,待到屏退闲人,抖抖身上的金钱彩豆,红绸掀开下是一张冷淡的脸。亓(qí)元和常依彼此初次见面,均无甚好感,面面相觑几刻,公主冷冰冰道,“你在看什么?”
自然是看自己的夫人,驸马爷默默放下手中的喜秤。金线喜袍下,亓元被衬托得更加俊逸,看向她微微带笑,随意地点个头,自然地就坐在了她的身侧。
这对脾气古怪的新人,此时同坐一旁,对着陌生的环境,却都显得超乎寻常的淡定。几乎是同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常依愣了一下,而后十分不痛快地呵斥道,“你怎么敢和本公主平起而坐!”
亓元塌了肩背,言语间不带半丝慌乱,随意道,“公主,此为夫妻之道。”
“何来夫妻。”她冷笑,“在公主府里,便是君臣。见了本公主非但不行礼,还敢语出冒犯……”
“嘘——”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微微退到一旁,恭敬地行礼问安,“夫人有礼。”
若不是她此时周身累赘,定是要站起来将他踹翻。常依气地直喘息,红白两色的面上簌簌掉粉,又是引来他的呵笑。“我的公主。”新晋驸马爷丁点不认生,“待会臣得出去应客,何时回来都不一定。有些事情咱们还是说一下罢,这夜间怎么个睡法?须得我来侍寝不?”
她还没说什么,他倒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常依抬脚便踹了上去,正中膝头,亓元一个踉跄,就听到她气急的声音,“侍寝?你想得美!”
不用?那再好不过。站好后他暗忖一番,又问,“那我能去别处睡吗?只是,这让人瞧见,公主脸上怕是不好看。”
你也知道!常依自然拒绝,“这片东厢你翻出天来我都不管,但只一条,不可离了这儿。”
亓元觉着有些过分,面色为难得很,“横竖我不去南面便是了,怎么还不让离了这儿?”大家都知道,那些个男|宠都在南面好吃好喝供养着,自己一个驸马爷,怎么也像他们一样被禁足。再说了,“我的人可都在北面,我待在这儿又是怎么回事……”
“不许就是不许。”常依狠狠地瞪着他,“不听我的话,本公主就立马休了你。”
成吧,谁让人家是公主。出房门前再看一眼,亓元叹息,“那公主早些睡罢,别等我了。”
谁要等你。这就是她千难万险挑来的驸马,不但不听话,头回见面就这样随意,今后哪里还管得住。无奈地踢了一下,她满目怨气。
鱼贯而入的小宫娥,都是识人脸色的,一个个屏着呼吸小心伺候。取下厚重的金冠,公主的脸色才好了几分,待到拿下周身的钗环首饰,疲倦之中终于见到了几分平静。
洗去厚粉,抹了层清新的桃花露,梳上单侧垂发。寝衣捧了过来,常依只看了一眼,就掀翻了,“这是个什么东西!”红纱蝉翼,罕见的妖娆□□,满是将露未露的风情。
皆是无可奈何地劝导,“公主,这是规矩。”
“本公主不穿。”真把这个当婚事了,穿成这样要给谁看?
这话说出来,谁都不敢再和她争辩。嬷嬷一个眼色,捧衣宫娥小意地退下,换回她平日里最喜欢的荷粉色。谁知还是不满意,“没有旁的颜色了吗?换成青色的。”她的眉头微皱。
那就再去换。
青色丝缎中衣,裙边大片银线祥云缭绕。如玉脖颈上,低垂着一枚精巧的金锁,对镜自照了片刻,缓缓而笑。二八芳华的姑娘都是最好模样,更不用说这浑然天成的贵气,别人怎么学都学不来,世间独一份的美艳尊贵。
“好看吗?”
小宫娥一溜低着头,“公主极美。”
常依淡淡扫过一眼,“没有一点新鲜的。”
成日的礼数规矩,一套下来夜色都沉了。待到亓元推开东厢的房门,满屋之内皆是寂静,喜床上空无一人。
初秋时分,并不太热。单薄的寝衣外面只罩了一件斗篷,窈窕的身姿都被遮掩着。“不许跟着我。”说完这句话,屋内的一干人等自然止步,她穿上鞋匆匆跑出去。
新修扩建的公主府,处处张灯结彩,从草木掩映的暗门穿行,走过无数次的路,总是不变的忐忑的心。绕过花园后的假山,终于到达那片寂静的院落,四下空无一人,只有黑暗的房门半掩着。原地深深地吸一口气,站定之后叩一下房门,不等里面应声,推开门就进去。
屋内的人似是一怔,看了一会,倒是没有太大的惊讶,慢慢又将视线回到自己的书卷上。
“你在做什么?”她走过去的时候,他欲起身。实在见不得这样的行礼,只得匆匆打断。
他只是沉沉道,“公主为何不在新房之内?”
语气无波无澜,让你摸不透。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会儿,她浅浅笑起来,“京年,你这是生气了?”手心蹭蹭他的衣袖,走过去坐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