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先开的口：“康先生不在家？”

    以他说话的口气和神态，冯小河感觉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没有愧疚，没有惊讶或者悲喜，这些年来，在他心里或许根本就忘了还有个女儿，在乔嘉文面前没有半点惧怕的冯小河眼下面对这个男人却有点怵，她往后退了两步，乔山带着助理擦着她的胳膊进了门。

    冯小河关上门跟在后面，手里还握着装鱼食的瓶子。

    康驳听见动静从房间里出来，下楼梯的时候看到来客顿了下，神情似有不悦。

    他走到冯小河身边，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瓶子放在桌上，转过叫来问她：“跟你说多少遍了，家里来了生人不要随意去开门，哪天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乔山咳了一声：“康先生，唐突拜访多有得罪。”

    康驳回头看看乔山，点点头：“先坐吧。”

    乔山道了谢，欲言又止：“康先生，我有事想单独跟你谈谈。”

    阿姨端茶上来，冯小河要走，被康驳捉住了手，他的掌心可真温暖。

    冯小河抬起头望着他，康驳对她笑笑，手上微微用力，拉着冯小河在乔山对面坐下来：“乔先生不必在意，我们夫妻向来没有秘密可言。”

    ☆、第35章

    乔山没想到康驳的态度如此坚决，虽然事先做了许多的工作，可他感觉这次的谈判并不会顺利，于是旁敲侧击道：“如今我已不惑之年，走过的路总比你多一些，见识也比你广一些，很多事情虽不绝对，可也有存在的道理，丰庆目前的处境，据我所知——”

    “据我所知，你的那些调查可信度并不高。”

    “即便如此，多一层保障总比孤军奋战要好得多吧？”

    “不如我们就开门见山，说说你来这里的目的。”

    “合作。说得更明白些，我是为了我的女儿嘉文。”乔山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望着康驳，“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自然也知道她的秉性，她喜欢的东西我会想办法帮她得到，只要她高兴，哪怕付出一些代价，更何况康先生还是如此的优秀，所以我带着筹码来了。”

    “承蒙夸奖。”康驳打断乔山，他清楚乔山带来的筹码，康驳用余光看了下冯小河，见她除了有些紧张并没有任何异样，才放下心来，或许冯小河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的多。

    “虽然您的年纪跟我的父亲差不多，走过的路也比我多，但是康氏从创业开始经历的风波比你想象的可能都曲折，如果康氏现在会被一家小公司拖垮，我只能说你们想象力太丰富了，而且乔先生——”他将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喝了口茶，微微笑道，“你应该最明白，靠着女人上位的男人是靠不住的，抱歉，恐怕要让你白跑一趟了。”

    乔山脸色微变，他谈判无数，来之前是完全有信心能将此人拉拢过来的，可现在看来，是他低估了康驳，也高估了自己，他望着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睛，那摄人心魄的笑容，仍旧心有不甘：“我知道了，但是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毕竟这是双赢的一件好事。”

    “双赢？乔先生，我不认为拿自己的婚姻当做筹码是一件快事。”

    “嘉文的眼光确实不错，可惜了。”乔山叹息道。

    “告辞。”康驳不想再与他做过多的争辩。

    能在自己亲生女儿面前面不改色补刀的父亲，是非也许根本不是衡量的工具，他起身去送乔山，走至玄关，见冯小河并未跟上来，叫住乔山，声音压低了许多：“乔先生，我希望以后你还是不要再来这里了。”乔山迈了一半的脚步顿了顿，皱眉勉强应了一声。

    康驳替他打开门，补充道：“我们家小河见到陌生人真的不习惯。”

    终于，乔山回过头深深望了眼现在客厅手足无措的冯小河。

    这是他第一次正眼认真仔细地看她，乔山眯了眯眼睛，冯小河穿着淡紫色的连衣裙，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鼻翼上还有细细密密的汗珠，灯光照在她白净的脸上，趁着一双眼睛愈发明亮，她的样子，有几分还是像他的，乔山收回视线，拍拍康驳的肩膀：“好好对她。”

    在他心里冯小河早就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但康驳没有做出承诺，他不需要向一位不负责任的父亲信誓旦旦，更觉得没有必要，他笑了下，同乔山握了握手目送他乘车离开，康驳在院子里负手站了会儿，望着远处在夜色的笼罩下茂密的松柏林，内心无比平静。

    二楼窗纱后面的人影已经离开，但康驳并没有立刻上楼，他坐在客厅里把昨天和前天的报纸都翻了一遍，又喝了瓶牛奶才折身到楼上，冯小河和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眼皮都肿了。

    康驳不由心疼，走过去摸摸她的头，见她安安静静躺在床上，把弄着她的手指，声音也慢下来：“小河，要不要新年带你出去玩？”

    “你不工作？”冯小河坐起来，年底是他最忙的时候。

    “年底去旧金山开会。”康驳削了个苹果递给她,“一起去？”

    原来是这样，冯小河点点头：“好啊，听你安排。”

    新年前夕，康驳带着冯小河飞旧金山，在机场他们遇到陈明儒，怀里揽着位美娇娘，陈明儒见到他们俩手拉手着从转门过来，吃了一惊，冯小河也吃了一惊。

    “你跟米娅分手了？”趁着米娅去洗手间，冯小河侧目睨了眼陈明儒。

    陈明儒笑，耸耸肩：“she’s just my sex partner.”

    冯小河对他竖竖大拇指：“自愧不如。”

    “你跟那个痴情汉呢？和好了？恭喜啊。”

    “算是吧，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冯小河叹道。

    康驳正巧过来，陈明儒撇撇嘴：“你行啊，有手段。”

    康驳瞪着陈明儒，揽着冯小河往外走：“以后离他远点，把你带坏了。”

    “你跟我这么长时间，也没带坏你，情种。”陈明儒在身后嘲弄道。

    听见陈明儒的话，康驳松开冯小河走回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道：“现在不需要你好心了。”

    陈明儒吃了一惊：“臭小子，你过河拆桥？！”

    康驳白了他一眼：“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以后不准你靠近小河！”

    “狗咬吕洞宾，我还不是为了你好。”陈明儒翻了翻白眼。

    两人怒目相视，片刻后陈明儒败下阵来，态度也矮了半截：“随便你。”

    “再见不送！”康驳气得咬咬牙，转身离开了。

    “下次你们吵架别找我。”陈明儒气急败坏在他身后叫道。

    “没有下次了。”康驳笑了笑。

    十多个钟头的行程，冯小河几乎都在睡觉。

    下了飞机有助理来接他们去酒店休息，在车上冯小河又睡着了。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康驳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