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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这个模样心里难受得要命,眼泪又不住的滚落下来,“你不要操心这些,孩子们会好好处理,你安心地养身子,只要你好好的,咱们就都放心了。”
可是高老爷却是极其愤怒的模样,他怎么可能相信他的儿子竟然做了这样丧良心的事情。他胸口的起伏越发地强烈,呼吸愈发地粗而急促,脸色也越发透着病态又异样的红,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似乎想要同高璮卓交代什么,可拼尽了气力也没有说出话来。突然,高老爷胸口猛烈的起伏停止了,他回握着高夫人的手也忽然间撤去了力气,只剩下口和眼没有合上。时间仿佛忽然被冻结,床边的所有人在这一刻大脑都变得空白,愣愣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振言!”高夫人最先明白过来,失声惊叫。琬之一下子控制不住,呜呜地哭起来。井云一紧紧抱住她,眼眶也是红红的。璧晗用手捂着嘴,双眼圆睁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高璮卓在一片哭声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随即转身对外大声喊道:“巧云!叫医生!马上打电话让医生过来!马上!”
☆、第十章(4)
璧晗听见他强装冷静的声音赶忙回身拉过他的手,湿漉漉的一双眼睛凝视着心里慌乱至极的高璮卓,想宽慰他,却又不知道究竟要说些什么才能够令他安心一些。
“别担心我,”没成想,高璮卓却伸手按住她的肩,柔声慰解着她,虽然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会有事的。”
这是头一次高璮卓在她面前显得如此无助,璧晗的心仿佛被什么紧紧揪拧住,痛得如此压抑。
医生匆匆赶来之后确认了高老爷的死亡,高夫人恸哭不止,紧紧抓着高老爷已经冰凉的手久久没有放开。琬之哭得亦是伤心,井云一不住地为她擦泪,虽然自己脸上也是泪痕。高璮卓的眼里漫上一层厚厚的水,看着伤心不已的母亲和已经逝世的父亲,他心里真是刀割般的痛。璧晗轻轻握住他的手,本想安慰他,却不想抬头看他的时候如珠的眼泪却忍不住地哗哗滚落下来,她赶忙抬手擦去,而后依然想要安慰他。但高璮卓却止住她,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而后沉稳地开口:“已经很晚了,都尽快休息吧,毕竟……从明天开始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琬之云一对这话表示赞同,但琬之看着伤心欲绝的母亲心里仍是难受得紧:“妈,今晚上我陪着你。”
高夫人却摇摇头:“你们都好好休息,我再陪他一会儿就好。”
众人见状也不再多说,吩咐了丫头婆子好生留意着夫人后,便各自回房去了。
璧晗和高璮卓回到房里,璧晗才松下头发,却忽地想起一件事。她思虑良久,终于开口问道:“你是不是知道逸珩在哪里?”
高璮卓闻言神色微变,但很快他便否认了。
璧晗却不信:“你今天换下的衣服上有血,那样大的一片,还把衣服浸透了!你身上没有伤,那么这血从哪里来?”她今日为了补妆也回了房里一趟,没成想竟是在浴室里看见了那件染血的高璮卓的衬衫。那一瞬她被吓得不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但随着钱队长的到来,她渐渐猜测,高逸珩或许就在家里。
高璮卓见无法再瞒她,便承认道:“是,他在家里。”
“怎么回事?!”若是被查出来这就算是窝藏逃犯,霍霆宇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治罪高璮卓的机会。
“回房的路上经过花园,逸珩正好坐在小西门边,伤口还冒着血,十分虚弱。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就是不肯说,只是让我尽快把他好好地藏起来,还叮嘱我绝对不要跟任何人说他在家里。”小西门是高家在花园一侧开的小门,用以方便花匠进出,平日里很少人往这儿走,因而高逸珩以前深夜回来也多是走这个门。
“他伤得很严重?现在怎么样?带我去看看他!”璧晗也很担心他,两道眉皱得死死的
哪知高璮卓竟是不允:“看样子警备厅那边是一定要抓他的,霍霆宇都到了,这事儿一定不小。我把他藏起来已经算是私藏逃犯,你就只做不知,到时候就算警备厅抓人也只是抓我,跟你没有关系。”
璧晗听完一时竟是语塞,她没想到在这样的关头高璮卓心里居然还如此为她着想。但她自然不会让高璮卓一人试险:“我要跟你一起,不管是什么事情。”
但这一次高璮卓无比坚决:“不可以。”
“你知道霍霆宇不会动我。”虽然知道这话可能令他伤心,但是为了让他改变想法璧晗不得不说这个事实,“他如果只抓你,我纵使去求他他未必就会放了你。可若藏匿逸珩的事情我也牵涉其中,他或许不会动我,我甚至可以用我自己来威胁他放了你。只要有一丝机会能保你平安,我都不可以放过。”
高璮卓听完眉结越扣越紧,可眼神依然坚决没有转圜的余地。正当夫妻二人第一次如此僵持时,仆人阿德慌忙跑上来,紧张地同高璮卓通报:“二少爷,三少爷的伤口怎么也止不住血,您快去看看吧!”
阿德自小跟在高璮卓身边,最受信任。因为怕没人照顾,高逸珩会有个三长两短,所以高璮卓让阿德小心照顾着三弟。
闻言,高璮卓顾不得其他赶紧大步往房外走,璧晗自然也担忧地跟了过去。只见高璮卓同阿德走到了厨房,打开了水缸下菜窖的门,而后,璧晗终于借着昏暗的烛光看见了久日没有回家的高逸珩。他虚弱地靠墙而坐,脸色灰白,额上汗淋淋的,呼吸十分粗重。
“您拿的药止了一时的血,现在又不行了。”阿德皱着眉,十分担忧,“再这么下去,三少爷会死的!”
这话确是不错,但因着严禁私贩军火,枪伤药在一般的药房是绝对没有的;且军警现下仔细围守着整个高家,将逸珩送出去肯定不可能。高逸珩毕竟是他的亲弟弟,纵使他或许真的犯了这样大的错,高璮卓也不会忍心看着他死。
“晁雅的丈夫是医生,或许……我们可以去找找他。”璧晗见高逸珩的衣服已被大量血液浸红,心里也是担忧得紧。见高璮卓眉结愈紧,便一步上前,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直到这时高璮卓才终于发现璧晗居然一同跟来了,他心内哀然一叹:终究还是把她牵扯进来了。
“你若是去找齐远拿药,他必然要问你出了什么事。凭齐家与霍霆宇的私交,只怕齐远躲开我们还来不及。逸珩的事情说不定明天就会登报,到时候就算是他肯帮我们,我们也绝不可以连累他。”
璧晗闻言随即沉默。是啊,如果到时候霍霆宇以从犯定罪齐远,她就真是害惨了他。
“哥……”这时,一直安静地坐在墙边的高逸珩忽然虚弱地开了口,“你们走吧,我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