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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攥着他的袖子,寒清笑着看了她一眼,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放心,我的武功再如何不济也是你教出来的,要对自己有信心。”
他转头看向将自己包围起来的守卫还有那中年人,目光中寒意凛冽。寒芒流转,长剑几乎没有一丝迟疑地攻向那中年人身后的罗少城。密室狭窄,更何况罗家连带着守卫数人,寒清还要护着身后的霍汶柔,应对起来颇为吃力。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曾退却一步,手中利刃带着摄人的剑气,纵横间依然伤了数人。
然而他全身上下亦多处受伤,只是始终将身后的霍汶柔护得滴水不漏。那中年人也不欲再虚耗下去,手中剑划出锐利的弧度,却是抓着寒清转身的一个瞬间,直奔着他身后的霍汶柔而去!
咔嚓——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血腥气弥漫的密室内静无人声,只有利刃入体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响起,极其细微,听得却极为清晰。
中年人睁大眼睛看着挡在霍汶柔还有寒清身前的人,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手中剑刺入那人胸口,几乎没柄,鲜血沿着剑刃流下,流到刀柄处再汇聚成一滴,滴落在满是尘土的地上。
“少城——”他蓦然撒手,接住罗少城软软倒下的身体,嘶声厉吼。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罗少城胸口插着长剑,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色更显苍白,他抬眼看着寒清身后的霍汶柔,吃力地道:“霍姑娘,那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定定地盯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静立良久,霍汶柔小声道:“是个男孩。”
他吃吃笑起来,鲜血随着他的笑溢出嘴角:“只可惜......我没能见他一面......”鲜血不住地涌出,他却继续道,“霍姑娘,年幼时其实我...叫过你柔儿...不过只有那一次...”
霍汶柔静眼看着他,这个人名义上是她的丈夫,却用如此生分的称呼叫她。他说他叫过她柔儿,又是什么时候呢?
她垂眸,摇了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罗少城眼中那唯一的一点光随着她这句话消逝在漆黑眼眸里,他气若游丝,却是对着抱着他的中年人道:“爹,放他们走,放霍姑娘走......”
那中年人面上是浓烈的恨色,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不可能!”
“爹......”他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袖子,话语轻飘若无,不知是威胁还是哀求,“放她走,别让我......死不瞑目!”
他的手无力地垂下,落在滴落了他鲜血的冰冷地上。
一片静寂,守卫们无人敢说话,许久,那中年人才爆发出一声嘶吼,像是要将这狭窄的密室震碎一般:“少城!!!”
霍汶柔面无表情地看着,漠然牵了寒清的左手转身离开,中年人看也不曾看他们,那些守卫无人敢拦他们。就快要走出密室,她终于还是回头去看了那个为她而死的男人一眼。
咻——
利刃破空之声传来,霍汶柔瞠大双目,多年习武的灵巧仍在,她毫不犹豫横跨一步到寒清身后,展开双臂挡住了在那一个瞬间转身的他。
长剑携带了惊雷之势贯穿她的身体,那样强烈的冲击让她往前趔趄几步,扑进他怀里。寒清一把接住无力软倒的她,她的胸口被方才罗少城胸口的长剑穿透,鲜血涌出,染透两人的衣衫。
“阿柔!”
“谷主!”
终于有两个被他派去引开守卫的两个巫谷侍卫前来,看到这般情景也不由一惊。罗家的守卫却有围了上来,那两人无暇顾及太多,只能迎了上去。
寒清的一双眼黑得吓人,漆黑的眼瞳中透不出一丝光。他说出的话间带着一丝颤抖,被他死死压抑住,却仍然能够听出来:“阿柔......”
“呆子......快走吧。”她右手紧握住他的手,然而手中无力,那只手只是软软地攀附在他手上。他听她语音渐低,连忙俯身倾耳去听,才听清她说的那句话:“呆子,答应我,别哭...你笑起来的样子,最好看......”
他呆愣在原地,霍汶柔在他怀里安静地闭着眼,再无任何气息。
“谷主!”
又有巫谷之人闯了进来,看见他跪坐在地,连忙将他拉起来:“谷主,云晖堂的人来了!快走吧!”
寒清任由他们扶起自己,却在起身的时候捡起手边的长剑,剑身灌注内力,寒芒渐生,杀意已然凝聚。他站定拂开那些搀扶的手,手中剑忽然发出一声轻啸,凌厉的杀气自他眼中迸射而出。下一瞬,他的身体快如离弦之箭,急速掠向不远处的中年人,那样凛冽森冷的剑势让人避无可避。
毫无悬念的,锋利的长剑刺入中年人心脏,寒清不想他真的丝毫不避,有一瞬间的愣怔,那人却趁机推出一掌,那蕴了十分功力的一掌狠狠击在寒清胸口,寒清身体一震,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斜飞出去,被他身后的巫谷护卫接住。
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而寒清心神受创,方才又受了那一掌,此刻已然昏迷过去。几个守卫对视一眼,架着昏迷的他飞速离去。
六月盛夏,巫谷的梨花依旧是常年的盛开不败,自从上一次的枯败之后,再度盛开的梨花仿佛更加绚烂了。红萼端着一碗药迎面撞上绿芜,连忙问道:“谷主呢?”
绿芜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远处,道:“还能在哪?”
红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远远的湖边树下,那道身影坐在阴影里,面前摆着一个棋盘,棋盘上是纵横交错打的黑白子。正是一天中最热之时,然而湖水是山上积雪融化而来的雪水,是以湖边并不热,反而还有着几分凉意。
那些花瓣纷纷扬扬地洒落,落满了整片湖,也落了他一身。
他应该很久未曾动过了,花瓣在他肩头积了厚厚的一层,只有偶尔风过,才会吹拂下一两片,再度落进一边的湖水中。
终于有脚步声自身后传来,他仍旧一动未动,那人却在他身前坐下,自一边的棋篓中执起一枚黑子,那只手纤长白皙,衬着乌黑的棋子,只觉黑白分明。那人低头观察棋局,过了很久,才在边角处落下一颗子。
落子之声清脆。
寒清抬头,那女孩子托腮坐在他对面,垂眸看着棋盘,一脸认真。他怔怔看着,她却抬眸冲他一笑,嘲讽他:“呆子,今日怎么不见你耍赖啊?”
他面上一红,抵赖道:“胡说,我堂堂一谷之主,怎么会耍赖?”
“是吗?”她笑颜明媚,“那你可要记住了,落子无悔。”
说着,又捡了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
原本的一局残棋,此刻却白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