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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说,施瓦茨医生的案子在盟军内部出现了分歧的声音。 ”
萧胭没有作声,而是被报纸上的署名给吸引住了目光。
“贝尔维茨......”她念了出来,忽然抬头,“我之前见过一个姑娘,她自称便是贝尔维茨。”
康芙拉轻嗤一声:“你看看她说的,那些人多么有血性,多么无辜,那都不是他们的错。而我们,我们是多么的凶恶跟不公,我都快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了......”
她话音未落,身上就挨了一个石子。未防备之下,她惊叫了一声。
萧胭连忙回身,只看到一个不大的男孩跟一只兔子似的,已经窜出去很远了。
只可惜,这孩子运气不太好。
康芙拉的惊叫引起了一个路过的士兵的注意,身高腿长的男人一把拽住那孩子的衣领,连拖带拉的把那个挣扎不休的孩子带了过来。
“卡维塔小姐。”那个士兵是法庭盟军的士兵,与她们见过几面,因而是认识康芙拉的,“这小子干了什么?”
那孩子看上去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有些单薄。他挣扎的厉害,一直试图扒开士兵拽住他衣领的手,胸腔剧烈的起伏,不知是恐惧还是激动。
那孩子折腾的动静是有点大了,周遭的路人也都纷纷往这边投以目光。
萧胭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男孩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拽了拽康芙拉的衣角。
康芙拉根本没想到是这样,一时的语滞,皱了下眉:“没什么,把他放了吧。”
士兵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是特别满意,拧着眉看了那孩子一眼,手下迟疑。
然而就在迟疑的那个时候,那个孩子一口咬在了他手臂上。士兵吃痛,甩开他一脸的怒意。
“你们都是一群恶棍!”
士兵显然是被激怒了,抬手就又要抓那男孩。萧胭见状,连忙拉住了他,示意了一下周遭人来人往,不要冲动。
男人拧着眉,重重“哼了”一声,顿了片刻转身离开。
男孩被甩到地上,碰着了道旁石阶,估计是挺疼的,一时都没能爬起来。
“我其实不想知道你经历过或者看到过什么,但是有一点你最好记住。”
康芙拉走上了前,在他身边蹲下,没有生气,而是很认真的对他说道:“其实不管什么地方,总会出几个人渣败类。同样的,不管什么地方,也总会些人良善未泯。”
说完,她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你是想说,你就是吗?”那个小男孩抿唇,半晌抬头问道。
康芙拉点头,看着他的眼睛:“对,我就是。”
男孩没有再说话,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片刻之后突然的甩开了康芙拉的手朝远处跑去。
康芙拉站起身来,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街角之后转向了萧胭:“你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萧胭点了点头。
“仇恨。”
康芙拉点点头,复又摇了摇头,补充了一下:“是被扭曲了的仇恨。”
这些尚未明晰发生什么的孩子们生活在一片前人造成的阴影之下。而在这种阴影之下,他们会恨苏联人,会恨美国人,恨盟军,恨欧洲,恨整个世界。
仇恨的种子被深埋入他们心底,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生根发芽,最后开出罪恶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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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是要经过一个邮局的。萧胭在走过那间小房子时忽然想起自己很早便给回了莫斯科的奥尔加写了一封信,但一直忘记寄,便喊住康芙拉,表示自己要先去寄个信。
康芙拉点头,停下了脚步。
“对了,你的苏联小情人怎么最近都没见他来找你?”等萧胭从邮局走出来时,在外面等的百无聊赖的康芙拉忽然向她发问。
萧胭愣了一下,犹豫片刻,对康芙拉说:“他跟我说想带我走,带我回苏联。”
康芙拉挑眉:“你拒绝了?”
萧胭抿唇:“我只是暂时还没想好。”
康芙拉笑起来:“其实我能看出来,他是真的挺喜欢你的。”
萧胭垂眼,没有作声。
记得那天从兰茨贝格监狱回来的路上,她问少校“为什么”。
少校给她的答案,让她几乎要落荒而逃。
“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带你走。”
一字不差。
曾经的沙夏也是这样对她说的。
沙夏,少校,两个人的形象渐渐的重叠在一起,让她产生了一种难以描述的茫然与恐惧。
“那么,你喜欢那个苏联人吗?”
在第二次开庭之前,萧胭最后一次去监狱的时候,医生很突然的又再度提起了这个问题。
萧胭看了他半晌,开口道:“喜欢。”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他?”
萧胭错愕:“你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他?”医生重复了一遍,唇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跟他一起离开德国。”
“谁告诉你的?”
她猛然起身,动作之大,把桌椅碰出巨大的声响。
医生看着她,目光如水,跟情绪一样几乎没有任何的波澜。
“你认为,那个苏联人是真的喜欢你吗?”他轻声问道,仿佛没有听到萧胭的问题。
她忽然感觉到一阵的恐惧。
从心底生出来的一种凉意直接贯穿了整个身体,随后快速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你要是喜欢苏联,应该答应他的,跟他一起走。”医生看着她说道,“如果你喜欢美国,那你留下来,我带你去。”
☆、第二十章
医生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那两个苏联人。
无论是沙夏,还是少校。
“你只是渴望借用他们的勇气与磊落,来掩盖你的虚伪与不堪。你我都是一样的人,自私,自利,永远把自己摆在第一位。我未曾掩饰,可你呢?”
“你有勇气去承认吗?”
她离开时,他是这样问她的。
不。
萧胭摇头,固执而执拗。
“我喜欢过沙夏,现在,我爱的是少校。”她说道,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却不知道是在说服他还是在说服自己。
“不,你不爱他。”医生说,扬唇,连眼底都染上了笑意,“你爱的是我。”
萧胭一把抽出被紧握的手腕:“别自作多情。”
“那你为什么不跟那个苏联人走?”
“跟你无关。”
“你为什么没把你身上的事情告诉埃尔伯格?”他说,“你可以置我于死地,可是,为什么还是放过我?”
萧胭顿住。
医生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轻笑出声:“我做没做过他们口中的实验,你心中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