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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3

      陇头歌 作者:卜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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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陇头歌 作者:卜做人了

    ,“一会狸奴要来!”宇文彻笑嘻嘻,怕什么,咱们恩爱,孩子们看了也高兴。

    等一碗葡萄喂完,左等右等,狸奴不到。陈望之唤了内侍询问,那小太监说,太子殿下刚刚来了……然后,然后就笑眯眯地走了。

    5

    宇文彻养了几只猫,其中有一只大食所贡,白毛如缎,双目异色,最为宇文彻所爱。

    这日陈望之走到廊下,发现宇文彻正抱着白猫,掰了肉干一点点喂。那情形怎么看怎么眼熟,片刻后,陈望之满脸通红,怒道:“你!”转身就走,宇文彻不解,猫叼着剩下的肉干,飞快地跑走了。

    “他又发脾气了。”宇文彻摸摸鼻子,“我就是喂了猫几块肉。这也算奢靡无度?”

    狸奴看看宇文彻膝头,这位置只能一个人坐,父皇怎么就是不懂。

    6

    这次换陈望之病了。

    敷了清凉退热的药膏,窝在榻上,昏沉沉地睡着。醒来宇文彻不在,阿岑守在旁边,撑着额头打瞌睡,侧脸像极了宇文彻。陈望之看了片刻,阿岑搜搜眼睛,这才又惊又喜,“太傅……”

    “累了,就去睡。”十六七岁的年纪,精力充沛,又容易瞌睡。阿岑挠挠脸颊,“我不睡,太傅也不要告诉父皇和大哥我睡着了,不然我要挨骂。”

    陈望之嗯了声,“你父皇上朝去了?”

    “去了,本来不想去,大哥说,若是不去,太傅要生气,这才去了。留了这件旧袍子……”

    陈望之看看怀中那件褐色圆领袍,怔住了。

    “太傅,”阿岑贴过来,“父皇哭了。”

    “……”

    “父皇说,他让太傅吃苦了。”

    陈望之抓着圆领袍,转头看向窗外。

    风雨潇潇。

    7

    陈望之的病就如淅淅沥沥的秋雨,缠绵到九月底,方有了起色。

    “太傅,你要不要吃葡萄?服了药口里发苦,这葡萄l儿尝过啦,甜得紧,比桂花蜜还甜。”

    宇文l瞪着大大的眼睛,鬓发柔软蓬松。陈望之扶正了她歪斜的金钗,轻声道,“去哪里跑了,头发这样乱。”

    “没乱跑,就是……金钗沉重,好端端就歪了。”宇文l吐吐舌头,捧起玉碗,“你吃嘛,你吃一颗,好不好?”

    几个孩子中,陈望之最拿宇文l没办法。她是幺女,宇文彻唯一的公主,视为掌上明珠。“男孩子去历练,女儿却是吃不了苦的。”宇文彻常常如此提起,将宇文l宠得无法无天,陈望之也念在幼女娇娇,往往舍不得责骂。“那就吃一颗。”他伸手去拿葡萄,宇文l却挪开玉碗,笑道,“l儿喂你吃,好么?”

    陈望之沉下脸,“我自己吃,不然就不吃了。”

    宇文l才不怕他,摇头晃脑,“父皇要l儿好生孝顺太傅,l儿这是行孝道呀,太傅……”楚楚可怜地眨眨眼睛,撒娇耍赖,不知跟谁学来。陈望之无奈,“就一颗。”

    “好,就一颗。”宇文l选了一颗最大的葡萄,“葡萄甜,太傅多吃,病就飞走啦。”

    午后,宇文彻下朝回来,例行要抱一抱陈望之。

    陈望之想起宇文l,不由羞愧,“还是不要了罢。”

    宇文彻道,“我最近十分勤勉。”言外之意,你不该生气。陈望之道,“你是勤勉。”宇文彻喜悦,陈望之垂下眼眸,艰难道,“你这般,被l儿他们瞧了去,有样学样。”

    “学就学。”宇文彻把陈望之抱到膝头,端来参汤,一口口喂了起来。

    8

    陈望之病中无聊,斜靠窗边。初冬日短,他看着空空的燕巢,听到背后细碎的脚步声。

    l儿悄声道,“是不是睡着啦?”

    “都怪你,非要梳头发,耽误了半个多时辰功夫。”阿珲嗤笑,l儿不满,嘀咕道,“我头发乱了呀!乱了太傅要骂我的!”

    阿珲道,“谁敢骂你?父皇不剥了他的皮。”

    “太傅骂我,父皇就不管我了……”l儿委屈,“我昨日,昨日就……”

    “你明知不能那样叫,谁让你叫的?”阿珲叹口气,“太傅最忌讳那个,你还偏去逗他。他不气你,也会气父皇。所以,你就得挨骂。”

    l儿哽咽,“我不是故意的……”

    兄妹两人偷偷说了一会,陈望之心里老大不自在。昨日上午,宇文彻上朝去了,l儿来请安。陈望之要董绮儿拿新制的糖酥给她,l儿接过来,甜甜地笑道,“父亲最疼l儿――”

    陈望之当即脸色大变,呵斥道,“胡说!”l儿吓得摔掉糖酥,哭哭啼啼了许久,陈望之硬下心肠,就是不理会她。l儿怏怏离去,陈望之原以为,她伤了心,今日不会来了。

    “我就想那样唤他嘛。”l儿惆怅,“我还想……”

    “你会被太傅打手心。”阿珲说,“我可不要被打。太傅睡了,咱们不要扰他,走,三哥带你去吃甜糕。”

    “太傅坐在这里,会冷的。”l儿压低声音,“我们帮他披上……”说着,两个小人慢慢走过来,阿珲抱着披风,慢慢盖到陈望之肩头。他才十岁,身量未够,其实颇为吃力。l儿道,“歪了。”小手拽住披风下摆,一动,披风倏然滑落。陈望之没办法继续装睡,便转过身,道,“不必了。”

    l儿和阿珲登时吓了一跳,一起跪下请安。陈望之扶起两个孩子,阿珲道,“我们不是有意吵醒太傅,l儿――”

    “你们很好,”陈望之道,摸了摸阿珲的额头,又让l儿坐过来。l儿怯生生道,“太傅,l儿早上肚子痛,就……”

    “现在还痛么?”陈望之道。

    “不痛啦!”l儿大大的眼睛满是神采。陈望之心中暗叹,平日自己对孩子是苛刻了些,就硬着头皮,柔声道,“l儿想吃什么,一会带你去。”

    l儿摇摇头,只道,“l儿今天头发好不好看?”

    陈望之称赞道,“好看。”

    l儿毛茸茸的小脑袋靠上陈望之肩膀,冲阿珲扮个鬼脸。陈望之见阿珲满面嫉妒,不禁哭笑不得,拍拍身侧,道,“你也过来坐。”

    “l儿才六岁,有时候说错了话,你不要板着脸么,吓坏了她。昨夜哭哭啼啼的来求我,我一摸,有些发热……”

    陈望之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不告诉我?”

    宇文彻道,“你知道了,肯定跑去没日没夜守着。你自己身子还弱着呢,可怎么得了。”

    陈望之长叹一声,“我以后……”

    宇文彻把药膏涂在他手腕伤处,厚厚一层,“称你一声父亲又没错,你看看她的小脸,活脱脱就是你。唉,朕这几个孩子,唯有阿岑像朕。”说完含住陈望之指尖,咬了一口。陈望之吃痛,道,“你去选妃,再生十个八个,总有像你的。”

    宇文彻微微一笑,“我就不。”

    9

    陈望之收到一张纸笺,写到:下了雨甚冷,昨日见卿穿得单薄,心内不安;初夏酿的梅酒可以喝了,就喝一盅,应当不会醉;燕子南飞,宫人在燕子腿上缚了朱绳;卿腕上伤痕犹在,我心伤悲。

    年纪渐长,宇文彻脾气倒像个小孩子了。把陈望之写的字纸全收起来,装进匣中,不时拿出来读一读。陈望之随手摘了花,他也藏进漆盒,过了几日,那花干皱失色,也不肯丢弃。还一日几次写信来,又不许陈望之回信。陈望之哭笑不得,忍不住告诉狸奴,狸奴说,啊,父皇这是思念太傅了罢。

    我就在他眼前。陈望之不解,“有什么话,直说不可?”

    狸奴笑笑,“即便人在眼前,也会思念。”

    陈望之看着那纸笺,不知不觉睡着了。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又收到一张。

    那梅酒极为美味,再喝一盅,谅也不妨事。

    喝罢,陈望之摸了摸手腕,对战战兢兢的小内监说,“请他过来,我们一起喝。”

    10

    这日狸奴进宫,抱了无忧一起。

    婴孩的小脸粉雕玉琢,闭着眼睛睡着,十分香甜。宇文彻道,“像狸奴小时候。”

    狸奴这般大小的时候,陈望之并不在宫中,闻言便悒悒不乐,盯着无忧看了片刻,默默走开了。

    狸奴趁机对宇文彻道,“父皇不要提那时的事情,太傅又要伤心。”

    后来宇文彻提起,陈望之道,“他脾气随和,倒比我强。”

    宇文彻就笑。他记起许多年前,狸奴尚幼,懵懵懂懂地来问,太傅生病了么,怎么肚子圆滚滚的?陈望之羞愧难当,总也不敢见狸奴。狸奴就自己跑来,隔着门问,是不是惹太傅生气了。

    “狸奴背了书。”小孩子跪在门外恳求,“太傅不要生气,不然,打我手心罢。”

    “转眼狸奴都做了父亲,”宇文彻感慨,“不过,你说他脾气随和,那是没见过狸奴发怒罢?”

    陈望之惊讶,“发怒?”

    宇文彻道,“你儿子发起火来很是像你。”

    陈望之想不出狸奴发火的样子,就说,“惹得狸奴发火,肯定事出有因。”又说,“他日后要继承大统,脾气太好可不成。”

    宇文彻说,“这倒是。”其实他忍住了没告诉陈望之,狸奴发火也是因为他――两个京官议论陈望之的病情,言语间多少有点幸灾乐祸。

    “好孩子。”宇文彻捏捏陈望之的下巴。陈望之已经靠着他胸口睡着了。很多很多年过去,他不再做噩梦,宇文彻喃喃,“我们一起守着你呢。”

    11

    宇文彻最近鬼鬼祟祟,常常躲在东厢。陈望之早有觉察,也不说破。他双腕已经痊愈,便打算搬回广陵侯府。对狸奴说起,狸奴皱皱眉,道,“天气冷了,还是宫中暖和。”

    陈望之道,“我不怕冷。”

    狸奴叹口气,陈望之不知何故心虚了起来,暗暗悔恨不该同狸奴讲这些琐事,便岔开话头,聊起给麒麟开蒙,狸奴说,“请了周距。”

    陈望之盘算片刻,“可以。”麒麟聪慧,他颇为喜爱,又道,“他还年幼,你不要太逼迫了。”

    狸奴笑道,“儿臣不敢。”

    陈望之愈发心虚,别开脸,道,“先别告诉他。”

    狸奴道,“父皇其实前些日提起过,想要太傅留在身边……时时相见。”

    陈望之道,“时时相见?那就腻歪了。”

    狸奴道,“父皇不会的。”

    陈望之心里别扭,狸奴再稳重,到底是孩子,他和宇文彻的事情怎好同他商量。这时小内监送信来,陈望之打开看了眼,纸笺上寥寥四行字,仿佛是春歌,可又没见过。

    “你父皇学着作诗,韵脚押得不错。”陈望之收起纸笺,“我往常劝他把这功夫用别人身上,选几个妃子――”

    “太傅这样说,难怪父皇伤心。”狸奴罕有地打断了陈望之,“父皇对太傅的心思,太傅不是不明白。”

    陈望之咬住嘴唇,心烦意乱。

    “朕的诗,卿读了没有?”夜里,宇文彻躺在榻上,翘着脚,十分志得意满,“卿也做一首嘛。”

    陈望之道,“你躲起来,是为了作诗?”

    宇文彻一愣,目光闪烁。陈望之还在琢磨狸奴的话,忽然宇文彻自后搂住他的腰,轻声道,“你就说我作的好不好嘛……”

    陈望之道,“尚可。”以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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