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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宗渭抚着她的背,道:“明日夜里我可能不回来,你别等我,早些歇息。”
“好,你忙完了也回来睡会儿,十六的信哥儿成亲,你少不得要多吃酒,有空就多休息,熬了夜又吃酒伤身子。”
“知道了,夫人的话我都要听的。”有个枕边人关心就是好啊。
夫妻二人又说了会儿话,便相拥而眠。
曹宗渭这次行动,贺云昭是不担心的,前世他虽没有继续飞黄腾达,但无性命之忧,这一世总不会事态突变的。
十五的早上,曹宗渭依旧起的很早,摸着黑去了都督府衙门,刚进了衙门,宫里就来了人,说皇帝召见他。
曹宗渭去了一趟宫里,见过了帝后才回衙门。
等到天黑之后,曹宗渭都未离开都督府的衙门,二更的锣声响起,刑部来了人请他过去。
夜里不到子时,刑部狱司静悄悄的,最深处关押着重要犯人的牢房里一片静谧,他安逸地躺在床上,似乎没有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
更漏滴答,子时将将一过,狱司外刮起一阵诡异的寒风,漆黑的起夜,屋顶上可见晦暗不明的黑影轮廓。
一缕青烟冒起,吹向狱司之中,狱中小卒原本就昏昏欲睡,此时已经倒下一片。
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传到某些人的耳朵里,待一行黑衣人闯入狱司之中,严钧坐在屋里,挥了挥手,屋子外面便放了一只炮仗,噼啪一声响,惊得里面的黑衣人谨慎地往外看了一眼。
眨眼功夫,便有人冲进狱司,将门口堵住!
黑衣人见情势不妙,纷纷往里奔走,欲直接灭口姜维,再突出重围。等他们找到“姜维”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被调包了!
刑部衙门幕署里,曹宗渭与袁阁老交换了个眼神,后者拱手道谢,前者抬手将对方扶了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狱司里便有人来回话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剩下的事自有严钧处理,曹宗渭不多过问,指挥着神策卫的人继续巡街,他则回了一趟都督府的衙门,带着官服,连夜回了家。
这日实在是回的晚了,到家的时候,子时早过了,曹宗渭便在长松院里洗漱过后,倒床睡下了。
刑部里边,严钧与姜维独处,他问姜维:“你可信了?”
姜维搭在膝盖上的正在发抖,他死咬着牙,颤着唇道:“也许是你们刻意找人来蛊惑我的!”
严钧冷笑,这样自欺欺人的人,他见多了,他气定神闲道:“若只是要演一场戏给你看,我何必等到今日,还容你在我刑部好端端地过了足足有半个月。何况你跟了马元滨那么久,他的行事作风难道你不了解?”
姜维心中早就信了大半,如今还嘴硬,一是因为不肯相信自己的表姐夫会这样对他,二是想在严钧面前多捞点好处,若能免去死罪,他自然愿意招供。
严钧回应着姜维探究的目光,他道:“虽没有活口,但那些人和被派去浙江的那一批如出一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才是姜维确信的重要信息,当初派去浙江的那一批死士,经了他的手,而这一批,作案方式,行动习惯,他是无比的熟悉!
姜维轻轻出了口气,闭着眼一脸疲惫道:“我能换来什么?”
严钧扬唇笑了笑,道:“那就要看你知道多少了。”
姜维复又睁开眼,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膝盖骨,切齿道:“我都知道!”
严钧目露惊喜,他只知道马元滨信任姜维,交给他办了许多事,却不知道马元滨这般看重姜维。
姜维似是看出严钧心中所想,哼了一声便道:“他生性多疑,若不是我表姐替我美言,我办事又牢靠,他不会这般信任我。而且我还知道他一个不为人知的癖好。”
严钧微微抬眸,道:“什么癖好?”
姜维不屑道:“他喜欢幼女娈-童,九岁为佳,过了十岁的便不喜欢。”
严钧着实恶心了一把,早听说朝中有好男风之人,却没想到马元滨竟然有这等龌龊的喜好,九岁的孩子……身子都还没长开!
严钧掩下轻蔑道:“所以这就是他信任你的重要原因?”
姜维点了点头。不仅马元滨喜欢他,他还自己还会去太子面前讨巧,常替朱岩备着绝色美人,这般阿谀,太子自然也喜欢他。
严钧让人备了笔墨,姜维告诉他道:“他很狡猾,你们别指望一回就能扳倒他,太子倒了,他都未必回倒。”
“为什么?”
姜维唇边一抹冷笑,道:“有些要紧的事,马元滨都是早就和我们商议好了,然后装作拿不定主意去问太子,等太子做决定下命令,然后以财诱色之,到最后便都是太子的主意。”
“这么说来,很多事都是打着太子的名义去做的?”
“正是。就算太子被废了,马元滨的人脉深广的你们想都不想不到,即使元气大伤,他也有能力春风吹又生。”
严钧却不这么认为,若是马元滨是和太子这样的人对抗,自然有死而复生的可能,遇上了九皇子,那可未必了。
剩下来的时间,便是姜维供认不讳指认太子的时间,漫漫长夜似乎都不够用,一卷又一卷的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直到天快亮了,他才停笔。
严钧冷眼看着桌上的纸张,这些罪证不过丁点纸墨,背后承载的是多少人的辛酸疾苦!
姜维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几岁,他眼下一片乌青,眼尾却带着点释然的笑容。
严钧让姜维画押,而后开始整理口供,状似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心里松快了一些?”
姜维揉了揉眉心,闭着眼道:“当初……一脚踏进泥潭,就破罐子破摔了。”
严钧可不觉得姜维是身不由己,否则怎么会精心设计夺人功名?
姜维也不觉羞赧,自嘲笑道:“没当官的时候,很羡慕当官的,你不懂被人嘲讽还要巴结别人的感觉。”
这不是他可以夺人功名毁人一生的理由,严钧收好了厚厚的一沓口供,给了姜维一个冷眼,道:“我也是从小县城里出来的。”
读书人该吃的苦,严钧都吃过,但该坚守的立场,他也都坚守着。
姜维冷笑连连,似是认为严钧根本听不懂他的话,理解不了他当年所受的委屈。
房中宁静无声,姜维就静静地看着严钧收拾东西,他喝了口茶水,心神不属地问道:“今夜武定侯私自调动卫所士兵,不怕被马元滨抓住了把柄?”
严钧把口供拿在手中,直起身道:“不过是神策卫的人夜巡发现了刑部的动静,进来帮着灭了劫狱奸人而已,有什么把柄?”
十四的那天,曹宗渭就安排好了这件事,断不会给太子等人留下话柄。
姜维再无话说。
严钧开了房门,第一缕日光照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