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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胡御史也是硬脾气,庄敬走了,他还追着后面高喊:“庄大人,下官不是阿谀奉承之人,只是皇后娘娘却有大才,却不愿以有用之身辅佐陛下,只愿隐与幕后,这岂是国家之福?难道您也是那等迂腐之人,认为女人干政是牝鸡司晨,即便是护国天女,也不该和陛下平起平坐不成?”
庄敬涵养极佳,否则也不会在朝上按住这厮而不是痛斥胡言,见他还不依不饶,庄敬转过身来,吐出两个糟糕的字眼。
“蠢货!”
就在胡御史刷白的表情里,庄敬大步离去。
“胡御史啊!你怎么这么倔!世人皆知庄大人是最为尊敬皇后娘娘的,比之陛下也不逞多让,你还敢说这些疯言疯语!”
一位御史中丞气冲冲地道:“你就该被关在堂里,禁止参朝!”
“那为什么……”
胡御史不服气。
“你以为你是第一个提出这个建议的人?当年陛下刚刚立后时,就有不少人希望护国天女能够辅政,毕竟她是仙人,代表着上天承认陛下正统之意,又有威望,结果你猜发生了什么?”
“什么?”
这位御史中丞头疼道:“上朝之后,无论是大臣还是宫人,都看神仙去了,上朝时频频走神、词不达意,平日里一个时辰能决定的事情,因为人人争着在神仙面前表现,居然要扯上一个早晨,就连陛下都生出了不满……”
另一位御史大夫也心有戚戚焉,插上了嘴:“这个还好,下朝之后,百官们迟迟不肯散去,围着娘娘有要求仙问道的,有求救治家中得病老人的,有希望娘娘为子嗣赐福的,还有孟浪之人,干冒大不敬的拦住娘娘只求多看几眼的,几乎要把陛下气的杀人!”
胡御史听着还有人求爱,当场惊得一噎,张目结舌道:“这,这也太过了,朝中诸位大人大多已有妻室,怎能……”
这何止是孟浪!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到不见得真是想要发生什么,只是爱慕之心无法抑制,想要向娘娘表达而已,但在陛下和娘娘那边,这实在是个麻烦。”
那御史中丞恨声道:“娘娘上朝不过几日,御史台里人人累成了狗,今日要弹劾这位大人无状,明日要收没那位大人的‘荒唐文书’,陆相要我们御史台加派人手好生‘提醒’诸位大人们不要御前失仪,可哪里‘提醒’的过来?嘴巴都说干了,成效也没多少,我们派出去监管的监察御史不少自己都在娘娘面前失了仪态,根本就没办法过了!”
听了这么多,胡御史心中又好奇又疑惑:“娘娘难道真有如此出众?人人都称瑶姬天女极美,望之失神,下官一直以为只是……”
“只是恭维?”
两个见过姚霁的中丞当场就有挽袖子揍人的冲动。
“我跟你说,见了瑶姬皇后,你根本就没有亵渎的念头,表达爱慕之意的,也不过是因为敬之爱之而已!你之前在朝上说的没错,娘娘确实是贞亮清洁,意态高远,以礼自持,凛然难犯。”
“所以陛下不愿别人见到娘娘,让她隐在帘后?”
胡御史思忖着,男人嘛……
“是娘娘自己提出来的。说来也是可惜,去年春闱之时,帝后主持殿试,原本有一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是最被看好的状元人选,结果殿试之时没按殿上考题书写策略,反倒写了一首《神女赋》献给皇后娘娘,引得陛下勃然大怒,差点命我等御史将他下了台狱!”
那御史嗟叹道:“可怜那年轻人大好才华,眼看着就要毁于一旦,要不是爱才的陆相说那首《神女赋》字字动人,堪称传世之佳作,说不得真下了台狱永不得录用了。”
“为什么下官从未听过这样的轶事?殿试之上何等重要,如果发生这种事情,怎么一点传闻都没有?还有那《神女赋》,下官更是闻所未闻!”
每年殿试上的事情都是人人津津乐道之事,尤其是殿试上的卷子,向来由国子监集结成册刻版印成文集,以供学子参考学习,可谁也没听过什么《神女赋》。
“那士子虽然没下狱,但是被远远地外放为一小官了。陛下当时震怒,没人敢把这件事宣扬出去,瑶姬娘娘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真的美成赋中那样,连呼‘羞耻羞耻,此貌并非天成也’,也不准别人宣扬,这件事就被压下了。”
大概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娘娘说“此貌并非天成也”,所以脸上还带着疑惑:“就是因为这件事,娘娘后来自请避之帘后,平时出门也带上面纱,时日久了,才算又回复了平静。”
“至于那《神女赋》实在出众,那狂生的字又太过俊逸,陆相和陛下都不忍心毁去,陛下命人装裱了起来,藏于宫中。”
看着胡御史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位上官拍了拍得力下属的肩膀,正色道:“你说,有这般前事在,庄大人能让你开口吗?庄大人是在护着你啊!”
“下官,下官去向庄大人负荆请罪!”
胡御史又羞又惭,面红耳赤地要去谢罪。
两位御史中丞也没有拦他,这胡御史是个有才之人,又正值壮年,他们都极为看好,自然乐于见到他和主官相处融洽。
只是胡御史走了,两位御史中丞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不由得就想起了当年神女下凡之时,以及那位皇后娘娘难以描述的容貌。
一个人再美,也不至于美到人神色大变的地步,他们惊为天人的原因并非她仅仅容颜绝丽,而是因为她过于完美。
完美到让人一看就知道她“不是人”。
这种形容很难用言语描述,也许只有那惊才绝艳的狂生,才能用那般动人的语句描画对她的感觉。
想到那狂生,也曾在殿试之上的范中丞不由得心之所动,诵出了《神女赋》中的句子。
这里是两位中丞处理政事之所,旁人也不敢擅闯。
“茂矣美矣,诸好备矣。盛矣丽矣,难测究矣。上古既无,世所未见,瑰姿玮态,不可胜赞。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须臾之间,美貌横生,晔兮如华,温乎如莹。五色并驰,不可殚形。详而视之,夺人目精。其盛饰也,则罗纨绮绩盛文章,极服妙采照万方。振绣衣,披裳,秾不短,纤不长,步裔裔兮曜殿堂,婉若游龙乘云翔。披服,脱薄装,沐兰泽,含若芳。性合适,宜侍旁,顺序卑,调心肠……”*
他的同僚心生向往,随着附和。
“夫何神女之姣丽兮,含阴阳之渥饰。披华藻之可好兮,若翡翠之奋翼。其象无双,其美无极;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