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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身,扬起手就要把柳彻带走,柳彻倒也不反抗,闭起眼悉听尊便。
“黛儿,你们都叫我黛儿。”彩罂忽然道。
柳彻猛然睁眼,不可置信!
“我其实记不得你,但盘据我脑海的那些前世记忆,有好多与你在一起的时光,是那么地美好……”彩罂以歉然的神情诉说那一段段前世画面,听得柳彻潸然泪下,六角冰晶在他们之间无声旋落。
待到彩罂语毕,柳彻强颜欢笑道:“现在的妳过得好吗?”等到彩罂点头又问:“妳……怪我吗?认不出妳还差点把妳——”
彩罂用力摇头:“不能怪你,只是……你真能放下吗?”
柳彻深吸口气道:“只要妳好,我没什么好放不下的,真的。”说罢,他朝鬼四衍鞠躬道:“我清楚她对你是特别的,她……麻烦你了。”
“才不麻烦,乐意之至。”这句回得柳彻破涕而笑,鬼四衍也松了口气,只是想到陈玲不免忧虑:“你走了,陈玲呢?”
“陈老爷一时之间定是难以接受,与其告知真相,不如让他以时间来释怀吧,早在他儿子死而复活这段期间,我不断透过陈玲的身份暗示他,相信他是明白人。”
“如果你就这样假扮到陈老爷百年后多好。”鬼四衍不禁惋惜。
“该面对的终究得面对,而我也不能逃避,既然想开了就不该继续畏缩,也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柳彻朝向璧时叹了一句:“可惜襄然他……”
“他好得很。”璧扬手收走柳彻,莲座一旋就不见了。
☆、〈十一〉鬼栖之家2
这时节赶上断桥边的荷花盛开,美不胜收,鬼四衍办完事顺道经过此处,想着若彩罂也在该有多好,无巧不成书,心中念想的人儿就在当初与他相遇之地伫足。
“鬼先生,这是?”彩罂好奇地看着鬼先生慎重捧着的碧玉骨灰坛,其色翠绿,纹路极少。
“我即将过门的妻子,彩罂是也。”鬼四衍说得欢欣鼓舞,彩罂却一脸吃惊貌。
“我的骨灰?”彩罂蹙眉道:“你要跟我冥婚?”
“妳不愿意吗?”鬼四衍垮下脸来,柳彻之事一了结,他加紧脚步找彩罂的墓,再请人挖掘并火化,为了做好保存,他煞费苦心找到这么一只坛子,牌位也备妥,只等着成亲后就能入鬼家祠堂。
“你想清楚了吗?”
“再清楚不过。”
“可是我、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未竟话语是,她不知自己是否有勇气以冥妻的身份,眼见鬼四衍将来真正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鬼四衍仿佛能读出她的心思,正色道:“我此生就妳这位妻子,再无他人,妳不信,我发誓给妳听。”偏偏他没手可起誓,想把坛子塞到彩罂怀里,她手伸了一半又缩回,他怕把坛子摔破,只能继续捧着。
“妳是不是嫌弃我?”鬼四衍捧着坛子靠近彩罂,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当然不是。”彩罂立即矢口否认,能得此对待已是莫大福份,能用比侍鬼更为顺理成章的身份待在鬼先生身边,自然是好。她迟疑道:“可你要为了我不娶妻,这……”
“哎,无论妳是人是鬼,成亲之后就是我妻子,我哪有不娶妻?至于鬼家香火还有我大哥呢,鬼力是否还会延续也顺其自然吧,总之,只要妳愿意嫁我,其他都不成问题……不对,有个严重的问题。”
“是什么?”
“我会老而妳不会,怎么办?”
“那……到时候我就试着把自己变老,好吗?”
“这是答应了?”
彩罂颔首,都说到这个份上,再犹疑就等于辜负鬼先生的真心实意。
鬼四衍笑嘻嘻地把坛子捧牢,和彩罂并肩欣赏断桥景致。早在她说起嫁人的前世记忆时,他就起心动念想这么做,在彩罂父母墓前也悄悄立誓过,如今终于可以实现。
*
当鬼四衍告诉兄嫂要与彩罂成亲,立刻获得赞同,商量下打算在杭州把婚事办了,不过关于彩罂的鬼身份,兄嫂并不知情,鬼四衍和彩罂讨论过,不说比较省事,以后回名山镇遇到方捕头夫妇也是这个决定。
鬼家人丁一代比一代单薄,到了鬼四衍这代仅剩兄弟俩,彩罂也不愿告知叔父,于是让鬼大嫂着手找好日子,简单朴素地办就好。
由于陈老爷痛失爱子正逢丧期,鬼大哥义不容辞地前去照看与帮忙,婚期就定在丧事结束后一个月再举行,这期间刚好能准备婚事,毕竟有些礼节还是不能省。
彩罂身为准新娘没有太多想法,倒是鬼大嫂和夕霏兴致勃勃地忙碌起来,新人的礼服,新房的布置和一些忌讳等等该注意的事项。
婚礼前夕,鬼大嫂身为过来人还特地拉彩罂到房里密谈,说些洞房花烛夜的私密事,彩罂听得颇为尴尬,同时也想起生前难堪的过去,即便释怀了不少还是不免升起恶寒,等鬼大嫂离开,她才独坐垂泪。
还没来得及将泪擦干,鬼四衍轻手轻脚地进房自身后环住她,温言软语,细语抚慰,她不知他怎会正巧入内,但这时候的确需要这份温柔的支撑。
婚礼那日,璧、谷鸯和子月都特地以常人样子出席观礼,鬼四衍兄嫂知道他们是弟弟的朋友都十分高兴,仪式过后便盛情款待。
鬼四衍趁机问起柳彻,才知璧将他送往地府交由转轮王处置,以他犯下的罪过恐怕要在地府做上百年苦役才能相抵,不过听说他甘之如饴,并无怨言。
彩罂送进新房,鬼四衍和其他人在厅堂谈天说笑,容夕霏一人走到外头一处角落的凳子坐下,取出这段日子以来始终随身携带的玉麒麟。
璧那天带走玉佩再回来时告诉她,得等几个七七四十九日才能让襄然凝聚成形,之后离开玉佩就能行动自如,如往常一般,唯一差别是他的鬼资历会比彩罂还浅。
只要能回来就好,其他不要紧,当时容夕霏是这么想的。
她将玉佩举高细细端详,拿出手绢擦拭再用手抚触,这样一连串的举动一天之内得做上好几回。
“妳不累吗?”
“襄然!你能说话啦?”她霍地站起,捧着玉佩的双手不住颤抖,不自觉滚落泪珠,落在同样晶莹的玉佩上。
“妳哭了?”
“才、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