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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道:“我是上山的师叔,他如今人在何处?”
赵老爷面露惊喜,差点没从椅子上跳下来:“您就是国师?!”
淡长风微微颔首,赵老爷突然涕泗横流,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国师,求您救救我吧!”
淡长风目光又在他身上顿住,这回顿的要更久些,没搭理他的话茬,转而问道:“上山在哪儿?”
赵老爷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您先听我慢慢讲,我才能告诉您他在哪儿!”
他见淡长风眉头微皱,忙道:“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我也不知道他被弄到哪里了,只能把事儿完完整整的告诉您,您才有可能找着他!”
淡长风顿了会才道:“你说。”
赵老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我们家虽不能说是富可敌国,但家业也够吃几辈子了,生活富足衣食无忧,只小女出嫁一事让我发愁,日子过的也算平静,直到几个月前...”
几个月前,有位身姿曼妙容色秀美的女子带着个少年来了赵府,自称是赵老爷的妻子,可是赵府已经有了一位正头太太了,出身名门,跟老爷门当户对,因此门房听了只当是这女子来打秋风的,问也不问就要赶人走。
没想到赵老爷听后却大吃一惊,想起一桩旧事来。他昔年还是个小掌柜的时候,有一回跑商的时候不慎遇了山贼,幸而被一家猎户救了这才保全一条性命。
猎户有个女儿,相貌清丽不俗,赵老爷年轻时也是一翩翩俊秀的少年,两情相悦,猎户干脆把女儿许给了他,两人在山中拜堂成了夫妻。
后来赵老爷寻到机会要回城里去,当时这女子身怀六甲,不好跟着他翻山越岭的,只得含着泪叮嘱他早些来接自己,他当时并没有多想,也一心喜爱这女子,一口就应下了,没想到回城之后因缘际会,一位富商瞧中他能耐,要把次女许配给他,他左右思量之下,想着他和猎户子女一无婚书二无定帖,干脆昧着良心对外说自己未婚,娶了豪商的女儿为妻,从此生意扶摇直上。
这事儿过了十几年,猎户女儿也没有再寻来,他本都快把这一茬忘了,没想到如今他们竟找上门来了,他有些怕妻子知道,却又舍不得儿子,正思量该怎么办,哪里想到赵夫人却先一步知道此事,主动让他把那女子领回来,抬成贵妾,就是那儿子,她也愿意养在自己膝下。
赵老爷不知是不是缺德事儿做多了,这么多年膝下仅有一独女,一见儿子心里便十分不舍,再说那猎户之女也不知怎么保养的,十多年了相貌还未曾改变,反而更见清丽动人,他见妻子如此贤惠,心下大乐,高高兴兴地把猎户女收进了府里。
他却没想到他妻子却是个口蜜腹剑的,面上虽装作不介怀,心里却暗暗盘算着怎么整死这贱人和她的贱种,把人接进府里也只是为了方便行事,本想派人把母子俩推入河里,再伪装成意外,没想到到后来死的却是她派去的人。
所有怪事便由此始了,家里从下人到主子,一个一个地惨死,他自然对才到来的猎户女起了疑心,没想到这时候他唯一的独女和夫人接连也死了,而那母子俩却不见了踪影,死到最后全府就剩下他一个人。
沈乔面上不见多少恐惧,沉吟道:“所以我们方才在府里见的...”
赵老爷哆哆嗦嗦地道:“都,都是鬼。”
沈乔半点不意外,鬼神马的她最近见的简直不要太多,而且外面那些孤魂野鬼没什么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
淡长风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逃出去?”
赵老爷抖着嘴唇道:“我,我出不去,我每次只要一想出府门,那些死了,死了的下人就会聚集在门口,这地方外人进不来,我也出不去...”
他颤声道:“上回阿山贤侄是带了辟邪的法宝无意中闯进来的,可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不知道那鬼婆娘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沈乔想了一下上山的性子,基本理出了大概,肯定是这位大师兄觉出此地古怪,所以偏向虎山行,本来想闯一闯的,结果不留神把自己给坑进去了,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有事没事。
赵老爷又扑通跪下了,冲着淡长风连连磕头:“求国师救我,救我啊!这日子我一刻都过不下去了,只要您救我,我把家产都给您,您要什么我都想法子给您弄来,求您救我啊!”
淡长风职责所在,遇见这种事儿是不会拒绝的,不过这回却摇了摇头:“救不得。”
赵老爷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声音都尖利起来:“为,为什么!”
他伸手,竟然直接从赵老爷的肩膀处穿过了:“因为你已经死了。”
他慢悠悠收回手:“其实你们赵府上下无一幸存的,只是别人知道他们死了,你还不知道罢了。”
沈乔慢慢补了一句:“你知道你为什么找不见那猎户母子了吗?他们一直就在你背后啊。”
从三人一进来,他们就看到了已经成为魂魄状的赵老爷以及一左一右趴在赵老爷背上的母子俩,母子俩本来一直满脸戾气地盯着三人,但见他们没有多余动作,就渐渐低下头去。
赵老爷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就见着一张昔日无比熟悉的脸:“啊——”
他先是惊恐,又满脸的不可置信,最后转为了满脸怨毒,连原本富态的老好人面相都扭曲起来,嘶哑着声音道:“怎么会...我怎么会死了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眼看着他就要化为厉鬼,淡长风忽然伸手遥遥一点,点在他眉心处,他就化为一道金光被他塞进葫芦里,他又转向那母子俩:“他已经渡了,你们的怨恨也该结了。何必拘着赵府上下数十号人的魂魄陪他一起受罪呢?”
母子俩先茫然四顾一圈,见赵老爷是着的不见了,脸上的戾气顿时消散一空,神情平静而安详,冲着淡长风福了福身,转过头拉着孩子的手走了,还没走到府门口,母子俩便化为点点金光消散了。
原本笼罩在赵府的阴煞之气也消散一空,那些鬼仆通通没了踪影。
沈乔忙问道:“既然他们母女俩要害的是赵府的人,应该不会为难上山师兄吧?”
淡长风颔首:“他无事。”
他说完趁着沈乔和上云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掐指一算,冲着西南方遥遥一指:“他在那个方位,咱们去找找吧。”
上云和沈乔对视一眼,低头闷不吭声地往西南方向走,竟真的在后院假山的一处山洞里找到了上山师兄,他只是昏迷过去,精神瞧着倒还好,一推就推醒了,他手里还握着一把桃木剑,跳起来才看清来人;“师叔,师弟,师妹?!”
淡长风点头道:“无事就快起来。”
上山虽然没受什么伤,但饿了这几天也难免晕晕乎乎的,脚下不知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