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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必须要你去那地方,窃书的少年本身就是一个谜团,而你既于茶楼见过那少年,这谜团由你解开最为合适。”
“可是娘那里……”高阳欲言又止,李斯命她前往那处她是万万推拒不得了,只是此行不知又要多少时日,薛浣溪寻不到她定是会担忧的。
李斯却早有安排:“这你无需忧虑,我已告于浣溪你不幸染上恶疾,送往城西秋神医处养病,你只需今晚动身赶往去城郊便可。”
“如此甚好。”
清风闲月,蝉鸣阵阵,约是快入夏了。
高阳收拾好行囊抬头望一眼明月,只觉得今晚的月亮出奇的圆,却不知,今夜一别,何时还能再见到这般圆朗的明月。
那边车夫开始催促起来,这方高阳才收回视线提紧了行囊,朝马车走去。
一路颠簸,风餐露宿,大抵如此赶了三天路,高阳才来到城郊外。
按着竹简上所给的地址,加以四处询问,到未时高阳才行至惊鹊巷。这小巷名字取的虽风雅,然而沿路走下来竟是死气沉沉不见人家。
待走得接近巷尾时,高阳突然闻得一阵熟悉竹香,还不待她细寻香源身子便被一双手拉进了院内。
高阳回头一看那拉自己的人,是个小厮打扮的少年,模样虽不俊倒也算清秀,尤其是眉眼间竟有几分熟悉感。
小厮见高阳这般打量自己,不禁狠狠瞪她一眼。其眼神不可谓不凌厉,高阳见之却“噗嗤”笑出声来。
“是你呀。”高阳笑道。
若不是这小厮瞪自己一眼高阳也许还认不出他来。昔日妙言楼内她扬手甩给温衾一巴掌,这小厮跑来用和刚才一般无二的眼神狠狠瞪她一眼。没记错的话,这小厮是叫楚辞了。
小厮发现自己的眼神竟震慑不到眼前这人,稍稍有些恼怒,不过想起公子的吩咐便收起情绪回到正题上:“你是按着竹简上的字寻来这里的么?”
高阳点点头,从袖袋中拿出竹简递给楚辞,楚辞识出竹简上的字正是自己所写的,便收了竹简道:“随我来。”
穿栏过园,入一八角亭,亭内正有灰衫男子自斟自饮,举手投足间竟存几分仙风道骨。楚辞领高阳至亭内后便自行退下。
灰衫男子放下手中酒盏,抬眸看向高阳,倒真如公子所说是个从容高贵的少女。
“姑娘是个有胆识的人”,说罢,见高阳仍是立着,便瞟一眼座椅,道:“坐吧。”
高阳并未如男子所言坐于椅上,只是一直立于一处,问道:“温衾在哪?”
灰衫男子笑了笑,又饮一杯才道:“姑娘何必急于见公子?倒不如与我饮酒漫谈。”
“我想你邀我至此处不仅仅是为了闲聊吧。”高阳的手下意识揪了揪裙角,为何那人留下竹简引她至此却不出来相见。
男子看向高阳揪紧裙角的手,微微眯眼,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他道:“你若想见公子,还需要长途跋涉一番。”
高阳眉头微蹙,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公子早已离开咸阳去了别处。”
高阳一怔,抿了抿唇,不知该言何才好。
灰衫男子轻笑一声,也不再戏弄眼前少女,板了板脸道:“走,我们即刻动身。”
高阳视线随着男子的身影移动,问道:“去哪?”
“公子已出城,吩咐我在此侯你,你既来了,我们便可动身去与公子会合。”
如此一来,竟是要再坐马车颠簸一番。思至此,高阳不禁打了一个颤。灰衫男子见此一笑,也不言语,径自踏上马车,楚辞则扮了那车夫身份。
出乎高阳意料的是,马车内隐隐散发着竹香,香味并不浓烈,只若有若无地扑在鼻息间,倒起了怡神静心之效。
高阳端详着车内摆设,马车中央仅置一长几,长几上摆着纯白剔透的茶盏,盏侧还摆放了一浅青瓷瓶,小巧玲珑,很是秀气。瓶中插着几株海棠,海棠虽绝艳却无香,因而与车内竹香并不冲突。长几上除此外再无它物。
高阳略有讶异,马车内分明竹香四溢却不见竹木,这到底是怎样一番精妙设计,高阳在心中暗暗惊叹设计者的聪慧。
灰衫男子观高阳神情便知她心中所想,道:“公子喜竹,命人以竹制车,加以帷裳饰其表,车底暗格再置竹香囊包,是以车内漫有竹香。”
高阳所有所悟地点点头,“原是如此。”
大漠孤烟,长河寂日。
高阳肩膀微微被人一推,她眨了眨眼睫,便听耳畔传来一声“到了。”
高阳睁眼只见着灰衫的秦酌已跳下马车,她掀开帘幔朝窗外望去,见得尘沙飞扬,建筑零星。高阳不由得想起一句诗来——“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
掀幔下了马车,山路崎岖马儿难以行走,楚辞干脆将马车栓于树旁,也并不怕马车被人盗走惹来责备,反正他家公子才不在意这些个身外物。
秦酌一边领路一边说道:“走过这条山路就进入萧关了,我们便在那里与公子会合。”
高阳提着裙摆轻踩山道,一路小心翼翼却还是不免被荆棘伤了手臂,她吃痛惊呼一声,可前头那二人只回头淡淡瞟她一眼又继续赶路,倒还真是跟他们家主子一个样。
高阳理了理衣袖也不吭声,埋头继续走路。前世她身当公主虽娇纵跋扈,却实在算不得娇气,因而这一路坎坷山道走下来却并未叫过一声苦。
暮色四合,鸿雁渡塞。
进入萧关后三人走进一间茶楼,这茶楼不似先前咸阳的那间竹香弥漫,却是毫无特色。
高阳不禁道:“温衾似乎很喜欢选在茶楼议事?”
楚辞闻言窃笑不语,秦酌却面露窘色清咳几声,也不言语径自上了二楼去,楚辞高阳紧随其后。至一雅间正有青衣少年早已等候于此,闻得三人脚步声他回过头来,目光清冷。
三人落座,楚辞立时换上讨好笑意,道:“公子公子,我把李姑娘毫发无损的带到,这回总该赏我点什么了吧?”
闻言,温衾却只轻描淡写瞥一眼楚辞,并不作答,反是看向已饮起小酒的秦酌。“还有一段路。”
秦酌闻之冷不防手臂一抖手中酒盏一晃,盏中酒水悉数打湿衣襟,原本还是满面春风现下顿时成了张苦瓜脸,唉声怨道:“公子,我们继续赶路倒是无妨,可李姑娘毕竟奔波数天身心俱疲,好歹也找家客栈让人家姑娘休息几天吧?”
楚辞也附和着用力点头,“是呀是呀,公子你看这太阳都快下山了,我们还是找家客栈休息一晚再赶路吧。”
温衾见此也只得作罢,顺了他们的意去寻家客栈来住。可哪里晓得寻遍了方圆四里也只寻得一家简陋客栈,天色渐晚实在容不得四人挑剔,所幸客房充足,便选了四间上等客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