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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与世隔绝的,眼前的热闹与他没有一丝干系。
若是藩王谋反提前,那么他的计划将全盘被打乱。这回若是不能借机打压卫启濯,那不知何时才能再度寻见机会。而卫启濯如今提前平息了朝臣的群起抵制,不消一年就能站稳脚跟,等卫启濯的地位稳固下来,他再想做些什么就不容易了。
而且,他前世并没有比萧槿多活多久,他所拥有的往生记忆至多只能再帮他两年。
卫启沨着一身银白貂裘,在寒风里迍迍而行。他又不禁想起了温家。
他前世遭受重创之后虽则性情大变,然而实质上还不算走向极端。真正令他走向极端的,是他后来发现真相之后的崩溃以及萧槿的死。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那样憎恨旁人,他知道他自己也是有错的,但那些人也应当付出代价。
温锦身败名裂被处以极刑,温德被皇帝厌弃贬官,梁氏精神恍惚被当做疯子禁闭起来,这些就够了么?
卫启沨袖中双拳笼攥。
他要的,是温家的彻底败落。
正月二十一是节后恢复朝会的第一日,但永兴帝病况未得好转,无奈之下命内侍传旨辍朝一月,政事暂由太子代为处理,宰衡辅政。
至此,皇帝缠绵病榻的消息传开,朝野人心浮动。但有卫启濯坐镇,诸司运转有条不紊,太子也温恭有礼,早晚往乾清宫存候侍疾,百官这才渐渐安心办事。
一干臣子原以为一月之后皇帝就能恢复视朝,然而引颈等到二月下旬,却等到了皇帝仍旧辍朝的旨意,这回直接告假到四月。
一时间臣工惶惶,议论纷纷。
但卫启濯却自始至终都镇定自若。他晚来归家的路上遇见谢元白时,还神色如常地让他给礼部尚书传话儿,限后日将南郊祭祀的仪程递上来。
谢元白忙忙应是之余,心中不由感喟万端。
卫启濯与他是同榜进士,只卫启濯是状元他是探花,之后两人的际遇便可谓天差地别。他原本还觉着卫启濯一路跃升至侍郎已是不可思议,没成想皇帝去年竟然钦点他继任宰衡。那些不看好卫启濯的老臣在短期内纷纷俯首,皇帝病倒后他又能独当一面,不服不成。
谢元白原本对于当年被卫启濯压了两头的事有些耿耿于怀,毕竟卫启濯当时才华不显,若非中了顺天府解元,根本没人留意到他。但他后来渐渐发现,卫启濯这种不世奇才,连中三元是实至名归的,他输得心服口服。
他这些年跟卫启濯也积累了不少交情,往年三节两寿时都有走动,不过卫启濯每回送礼总会附带上各种名贵药材和食材,他总觉怪怪的,也有些不好意思。
如今皇帝卧病,卫启濯也无甚惶急的意思,一朝天子一朝臣,他难道就不怕万一皇帝有个好歹,即位的太子不会如而今的皇帝那样看重他?
谢元白疑惑间,忽听卫启濯问道:“我听闻吏部近来要往随州调派一名知州,人选是否定的曹国公家公子?”
谢元白一愣,道:“似乎是这么一回事。我昨日在六部班房跟吏部的几位同庚闲谈时,也听闻了这件事。”
卫启濯没有多问,只是微微点头,便岔开了话头。
谢元白心下疑惑,卫启濯一日万机,怎会关心一个知州的调动?况且吏部几个堂官昨日才商定的事,为何这么快就传到卫启濯耳朵里了?
谢元白越想越觉得后脊背发凉,心中对卫启濯的敬畏更甚。
到了四月下旬,永兴帝告的第二回 假也到了期限,但并无恢复视朝的意思。端午前夕,永兴帝仍旧命内官传旨,再辍朝一月,并且未明言一月之后便恢复视朝。
一时间京师谣言四起,臣民对于皇帝此番久病猜度不休。
十日后,太子将几个风传谣言的臣子查办下狱。
五月二十二,江西按察使忽然一身狼狈奔逃至京,得见太子后,道出惊天音讯,益王已于前日起兵,以皇帝连月辍朝实属太子及其党羽包藏祸心、图谋弑君所致为由,欲清君侧、除奸佞,并往各地发散檄文,痛斥太子不臣、不孝之心,直指太子朱汲因多年等不来父皇驾崩,急于嗣位便做下如此行径,其作为实属倒行逆施,应遭天下人唾弃,朱汲其人更不配为储君,万死不为过。
与此同时,益王集兵号十万之众,亲自领兵,火速北上,开赴京师。
消息一出,众皆咋舌。病况才转好不几日的永兴帝闻讯气得大骂益王业障,命太子择帅平叛,将益王捉拿回京。
五月二十四,太子与群臣计议后,又征得皇帝同意,任孟元庆为总兵,调兵十五万,挥师南下。
五月二十七,益王克抚州、取饶州,直逼安庆,南直隶战火将燃。
五月二十八,经过连日昼夜不息的调度,兵部集结兵马粮草已讫,孟元庆连夜誓师出征。
七月初十,益王在与孟元庆对阵时叫嚣着楚王已与他结为同盟,结果逼反了楚王。楚王于封地武昌起兵,也号称统兵马十万,开拔北上。孟元庆左支右绌,只好请求朝廷增援。
皇帝震怒,亲自下旨,授卫启濯总兵,平楚王之乱。
萧槿基本从卫启濯那里获知了事情的整个过程,她最大的感想就是,益王选择五二零造反,可以说是很有个性了。不过她最关心的还是,卫启濯仍旧要奔赴属于他的战场,他的许多传奇也都从这场大仗开始。
翌日便是出征的日子,但晚来卫启濯还如往常一样陪着萧槿与宝宝用晚膳。萧槿瞧着他那神色,觉得他明日不是去领兵打仗的,而是去出外游玩的。
卫启濯见萧槿一直盯着他瞧,一面帮儿子盛汤一面问萧槿是否舍不得他,萧槿只闷头夹菜道不是。
“你若是承认舍不得我,我九月前必定赶回来。”
萧槿忽然“啪”的一声按下碗筷:“怎么,你难道原本还打算在湖广多待几日?想顺道见见永福郡主?”
卫启濯动作一顿,倏然一笑:“你吃醋了?”
“才没有。”萧槿别过脸。
“那我便放心了,我顺道往四川去一趟。”
萧槿拍案瞠目:“你敢!”
宝宝没见过这么凶的娘亲,原本正自己拿小匙子舀鱼汤,见状懵住,手一松,匙子掉进了碗里。
萧槿知道自己吓着了儿子,上前抱住儿子哄了哄,又瞥卫启濯一眼:“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你还拐不拐道了?”
卫启濯面上笑意更盛:“你亲我一下我再告与你知道。”
宝宝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睁得滚圆,爹爹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娘亲越凶他越开心?
萧槿不理会他,招呼儿子用了膳,盥洗后自回卧房。
她特意面朝床内侧躺下,将入梦时,朦胧间感到有人从背后揽住她的腰将她捞到了怀里。
她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