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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坐在转椅上。化妆师也闷头在他脸上涂抹,全然不像给她化妆时东拉西扯,嘴不能停。
“声音……”君黎倏然开口,唇角是似有似无的笑意。“的确。”
*
换上戏服叮叮哐哐地坐车来到拍摄片场,薛紫一路上始终在想薄槿,还有君黎对待薄槿,那令人感到诡异的关注。
薛紫开始相信,这不是她的错觉。
女人的直觉虽然是个伪命题,但往往结果都证明了,女人的直觉没有出错。
薄槿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欣赏君黎的古装扮相,霎时有些恍惚。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剧本上看到的一段关于男主角沈苍的人物描述。
“……来人未着官袍,霜色常服,衣袂垂在身侧飘举欲飞。青丝高束白玉为冠,皎如明月的面颊上,是一双琉璃剔透的眸子,似能从眼瞳里瞧见玲珑的心肠。”
彼时,薄槿凭空想象不出那是怎样冰雕玉砌一般的人。
见到一身古装的君黎时豁然开朗。
原来是这样的人物。
美术组与道具组将定妆拍摄的三组镜头背景,选在了三个相距很远的地址。
改妆容换发型服装,再加上来回移动,下午拍到天色黑透才只拍完两组。待到第三组架设好灯光布置完设备,时间已逼近九点。
众人忙碌得忘记了饥饿,期待拍完收工的那一刻。
最后一场是湖中景。
呼应剧中女帝绝望于太傅沈苍无法死而复生,在沈苍十年忌日那天心神恍惚,走入冰天雪地的太液湖,恍惚看到沈苍前来救起她的的场景。
湖边架起高高的灯塔,灯光落在湖面上如同圆月辉光。
薄槿坐在摇臂车上升到高处,俯拍全景画面。
初春寒气未退,君黎和薛紫敬业地在冰冷的湖水里泡到全景拍摄结束,上岸后唇色全都煞白。一群人围上去帮他们擦头发脱掉湿透的外衫,往他们身上贴暖宝裹毛毯大衣。
最大的取暖器在导演的显示器旁,薛紫瑟瑟发抖地拢着大衣,站在君黎旁边看显示器上的成片效果。
前两组拍摄完毕,薛紫便已对薄槿的摄影才华没有任何怀疑。
就如雪国定妆宣传照一出,全网对闻静的评价一般,她在镜头前展示出从未被人发现过的惊人美丽。
看闻静海报时,薛紫以为是那个木丫头突然开窍。
今天的拍摄告诉薛紫,呈现出那样的效果,全因掌镜人是薄槿。
不是因为她们突然演技爆发颜值飙升。
而是薄槿发现了美丽,并以极致的镜头感捕捉放大,最终呈现在显示器中。
她才是美丽的缔造者。
薄槿对于薛紫给出什么评价并不在意。
从摇臂车下来后便来到显示器旁,目光屡屡滑到湖边。看到他浑身湿透地从湖中出来时,不由攥紧了手指。
君黎遥遥走来,薄槿与他眸光相触,又平静移开。
薄槿让开位置挪到显示器的最左边,君黎眸光未动,自然地站在她右手边。
薛紫只觉得冷,全无关注君黎和薄槿猫腻的心思。
沈天和顾宸去湖边指挥调整灯光机位,为拍近景做准备。其他工作人员则跑前跑后收拾器材,显示器这边成了无人关注的角落。
薄槿扬起头,凝眸注视着身边的男人。
发尾尚在滴水,唇色也还发白,神情却平常得像是泡了一个热水澡。
可是——
借着戏服宽大衣袂的遮护,薄槿握住他半掩在袖口里的手。
冰冷刺骨。
薄槿收紧手指,尝试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
君黎紧紧回握,低眸望进她眼底,张口无声:那么高的地方,害怕吗?
不怕。你呢,还冷吗?
君黎浅笑,还未回答便从远处跑来四位化妆师,两两帮他和薛紫补妆整理头发。她松开,被他重新抓回到手里。
怕被旁边的人发现异样,薄槿无法挣扎,只好由他抓着。
好在化妆师的注意力只集中在男女主角的脸上,对下方正在发生的事无知无觉。不过即使向下看,也只能看出她们男神和摄影师站得稍微近了些。
“君老师,薛紫姐,薄槿姐,那边设备已经就位,可以开拍。”演员助理气喘吁吁地跑来通知,“拍完近景就收工了。”
换好备用戏服在湖边就位,沈天担心地问两人:“还吃得消吗?”
君黎说:“湖水的温度比岸上高,我没事。”
薛紫已经提前吃下一把预防感冒的药,干脆地表示还能再战。
沈天赞许地点头,杨旭举着扩音器通知拍摄开始。
为了方便动作,薄槿脱下大衣请演员助理帮忙拿着,指挥灯光助理调整反光板和照明角度,从容地拍下一张张照片。
男女主边表演边往深处走,湖底坡度平缓,走到齐腰深的地方时距离岸边已有近二十米。
薄槿站在岸上抓不到满意的角度,在旁人的惊呼中淌进湖水中。
君黎听到动静望向湖岸边,眼瞳骤然扩大:“薄槿,你站住!”
声音严厉至极,不仅薄槿一怔,薛紫和岸上所有人也瞬间愣住。
原来,温雅仁恕的君老师,竟然会有这么严厉的时候。
“站在那里不许再过来。”君黎沉声。
“我想试一试其他角度的效果……”
君黎极力冷静,说:“回去。”
薛紫望着身边隐隐透着焦躁的男人,有所思地说:“我们都在这了,她也不会有事,走近一点也没什么。”
“手术……”
君黎察觉到她的意图,说出口的话从她还在手术恢复期,变成:“我从沈老师那里听说她前段时间做过手术,恢复期不可以受凉。”
薛紫将信将疑,因为他恢复如常,她无法探出更多的信息。
最后,薄槿只能勉强坐在剧组准备的救生艇里完成拍摄。
*
回到酒店已近午夜,沈天自掏腰包请酒店大厨准备宵夜,犒劳大家的辛苦。
薄槿没顾上吃晚饭,回来路上已经饥肠辘辘,结果还没看到宵夜的影子,便被君黎带回他的套房。
君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薄槿拉进浴室。
然后脱掉她的鞋子和外面的衣服,把她塞进浴缸。
单人富余的空间在君黎迈入后变得拥挤。
这种光景不在薄槿的承受范围,缩成团躲在一头,指着他身上的衣服说:“你穿着……我没……不公平。”
君黎倾身撑在她身前,拨开水阀,温热的水流缓缓注入浴缸,将他们没入温暖中。
拉着她的手放在衬衫领口纽扣上,君黎说:“那你……帮我脱掉。”
薄槿如触烙铁般弹开手,抿唇摇头:“不要。”
君黎轻笑,俯身吻在她光洁的肩上:“那天你怎么敢?”
“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