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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副官在马车旁,闻言说着:“诸位有所不知,亡山地形特殊,可用之地只有那山上的半坡,但破上又到处是石头,所以,大人便让那些贼子们开挖山地,这一路上已经开垦过的,都已种上了耐寒的植物,只等冬季一过,春天就可以看到长势了。”

    又行了两日,在这一问一答中,他们终于到了亡州府。

    如今新的城门已经修葺好,城内破旧的也被大加整理了下,整个城内崭新亮堂,而他们这一行人进城也引起了无数老百姓的关注,用士兵们护送的,这两驾马车里的说不得是什么重要人物才是,直到随着队伍一路到了郁府门前,老百姓们远远的看着。

    只见在郁府大门前,郁桂舟和郁言、陈蕊等人皆是遥遥相望,等马车临近,脸上都送了口气儿,张副官当先一步翻身下马,抬手施礼:“大人,下官幸不辱命。”

    郁桂舟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你和诸位了,先下去休息几日好好养养精神吧。”

    “是!”张副官抬了抬手,护送着的士兵们便鱼贯而出。

    这头,待马车停稳,郁桂舟和郁言等人抬腿便在第一驾马车处停下,掀了帘子把郁老祖夫妻和郁当家给迎了下来。

    “祖父、祖母,爹,”阔别两年,再相见时总是格外让人激动。

    “瘦了瘦了!”庞氏等人也满含慈爱的看着他,不住的念道,同前两年浑身还带着书卷气的郁桂舟相比,如今的他干练了不少,人也消瘦了不少,看得人忍不住心疼。

    郁老祖和郁当家见到他们身后的郁府,眼里更是激动连连,心里头那股子从家败后便一直存在心里的闷气终于消散了。

    他们没本事守住家业,但他们的后人能重振家业,想来老祖宗们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对了,快去后头,去接接小荣和糯米,”心疼完人,庞氏便推着他去看看媳妇儿子。

    郁桂舟点点头,侧身让郁言与他们聊着,自己大步往后走,只是不消他接,后面马车上,郁竹姐妹、郁婉母女、和谢荣母子已经下了来。

    四目相对,夫妻两个心里看着对方安好的模样都是不由自主的松了气,待行至跟前,郁桂舟只得把眼眸扫像一旁,喊着人:“姑姑,大姐、二姐。”

    “三弟瘦了不少,”郁竹姐妹也如同庞氏一般感慨起来,郁婉也跟着接口:“可不,前两年见你倒是颇有些不同。”

    陈书也在郁婉的示意下施了个礼:“表哥。”

    郁桂舟含笑点头,这才回到谢荣身旁,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怀里睡得香甜、小胸脯一起一伏的糯米,满眼慈爱:“他真是漂亮。”

    谢荣“噗呲”笑了出来,道:“哪有夸他漂亮的,又不是小姑娘。”

    “谁让他生得如此?”郁桂舟还想抱抱,但见儿子睡着了,只得忍了下来,带着几人入了郁府。

    而在他们进了府门后,郁大人的亲眷来州府之事不到几刻钟便宣扬得人尽皆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让他们相聚就相聚

    第166章 为官之道(十七)

    黄家村里, 元家的人正要准备去州府, 这回过去,不是平日里普通去做伙计卖东西, 而是去见久违重逢的亲人, 除了心里着实激动外,整个元家闹得鸡飞狗跳的还因为另一桩小事。

    穿啥?

    元家人的日子有目共睹,郁桂舟没来清除亡山贼寇前,那就是饱一顿饿一顿,衣裳更是补了一个又一个,面黄枯瘦得哪里有丁点肉,如今认了这回亲, 又听闻那二、三房的大大小小都要过来, 为此元家人还特意去打听了下其他两房这些年的日子。

    二房那头原本也过得结结巴巴的,一年到头难得吃回肉,但到底是比他们窝在这亡山强, 何况后头二房慢慢起来了, 手上有银钱不说, 如今更是出了个四品大官,可谓是有财有权。

    三房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当年的事把他们经营了数年的名声一朝败坏,但凭着往前留下的交情,在淮南那个地方过得还算滋味,至少比普通的小老百姓过得不愁吃喝。

    大房出了那种事,累得二房、三房都跟着受了好些年的难, 在元当家的心里还是十分愧疚的,但愧疚的同时,心里还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许是往前那么些年都是大房高高在上,二房、三房在下头,如今不止二房起来了,连三房那头,书院已经重新开了,教导出了不少优异的弟子,下一辈里那老幺小五也是个举人功名,差事虽闲,但好歹是个正经的朝堂官员。

    唯有他们,一朝破败,沦落至斯。

    除了元当家的有这番感慨外,其他几房里都忙得翻天覆地的,各房忙着梳妆打扮忙得不亦乐乎,大房这头,元当家生有三子一女,那闺女便是郁婉,这三子元老大元老二元老三三个,其中,元老大生有一子长孙元鑫,女元丽;元老二有一子元洪,女元纯、元西;元老三有一子元广,女元佩,又唤元小七,女元涵。

    其中,长孙元鑫,长孙元丽,次孙元洪,此孙元纯皆是娶妻出嫁,二房元西、三方元涵两个是元家目前最小的女娃,年不过八岁,而元小七和其亲哥哥元广到了年纪,还未开始婚配。

    此等大事,连已经出嫁的元丽和元纯都回了来,带着夫君子女准备同大房的人一同前往州府,女眷们知道二房、三房那边女子也有不少,几房相聚,虽大房沦落到如今地步,但也万万不能让人瞧清了去不是?

    只是几房人翻来翻去,翻箱倒柜的,最后还只是凑了个不缝补丁的粗麻衣裳,换了从前,这衣裳也只配给伺候他们家的低等奴仆们穿穿,谁能料到时至今日,当初他们这些做主子的也穿上了同样的衣裳呢?

    而绕是这没缝补丁的衣裳,也是元家在前几年几个子女娶媳、嫁女时拼拼凑凑给裁剪的,这几年不曾做过新衣裳,那麻都开始发脆性了,稍稍一扯便能扯下一截,出嫁的元丽和元纯还稍稍好些,也不知道从哪儿得了个粗棉衣裳,布料看着倒是比那粗麻好上许多,但衣裳的制式却是改动过的,灰扑扑的看着也不是她们这个年纪该穿的,眼看时辰差不多了,元当家便带着一大家子人,呼呼啦啦的朝着村外走去。

    路上有黄村村民们不解的看着他们,相熟一些的还咧着嘴问道:“元家的,你们这么子大群人去哪儿啊?”

    如今村里贼子被逮,村长也换了个人,生活好了些后,村民们平日里也开始四处走动了,对这元家的运道那是又羡慕又嫉妒,还隐隐的常有心思活络的村民们上门巴结一二,约莫有把元家当做下一个黄牙家供着的意思。

    元当家自然是不会理会这些问话,自有元老大笑呵呵的同路过的村民们打着招呼,眯着眼回道:“去州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