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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动了动,最后只得不情不愿道:“只能这样了。”
林慕沅心满意足地微笑。
孙太后看着扎眼,便道:“吴王府的事情怎么样了,德妃还关着呢,若是冤枉了就把人放出来,若是真过错,也该早日处置,这样一天天吊着人算怎么回事,莹儿还等着公道呢。”
“大理寺已经查实,吴王府诸事人证物证俱全,就等陛下裁决了,我也好处置石德妃。”林慕沅看向周启庭。
周启庭笑道:“都是小事,母后费这个心干嘛,随便处置了就行。”
☆、64
“哀家就不能问问吗?莹儿是哀家亲外甥女,石瓀胆大包天,绝对不能随意处置。”孙太后恼道,“哀家知道皇后和石瓀是闺中密友,但人命关天的大事,万万不可心软。”
林慕沅无奈,简直都不想跟她争论了,“母后,我不是那等是非不分之人,石家人的罪行罄竹难书,我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放她一马。”
何况,最想让吴王府落败的人,就是她林慕沅。前世种种历历在目,吴王妃行事石瓀不可能一无所知。既然对方已经做出了选择,林慕沅何必对石瓀客气。
林慕沅道:“既然母后不放心,我觉得也不用网开一面或者从轻发落了,石瓀和赵溪荷性质不同,不若直接赐死,一了百了。”
孙太后吓了一跳,讷讷道:“这样会不会太狠了。”
她知道,石瓀毒害杨莹之事,本就是假的。若是因这罪名杀人,倒令人不寒而栗了。孙太后心中有些不忍。
“母后,吴王夫妇意欲谋反,本就是株连之罪,石瓀便是没有过错也要被连累。如今她家中如此,她自己又犯此打错,直接死了反而是种解脱。”周启庭淡淡道,“母后心怀慈悲,多令人给她念几遍往生咒也足够了。”
孙太后一向只给林慕沅找麻烦,对周启庭的话却是百分百不反驳的,“陛下说的有理,哀家妇人之仁,险些误了大事,这等谋逆之辈,是该斩草除根。”
周霑握拳抵在唇边偷笑,“母后,您这也太双重标准了,明明是皇嫂说的。”
孙太后满脸尴尬。
林慕沅微笑道:“原本就是陛下的意思,母后说的也没错,些许小事,哪儿值得争论这么久,陛下不如先说说微服出巡都去哪些地方,我也好让内务府安排行程。”
“朕回头写给你,也不外乎那几个地方,洛城,宛城,陈州,郴州,楚州,临汾,齐鲁二地,再加个苏杭二地,看着排吧。”
周霑神情一震:“皇嫂要去姑苏,帮我看看我媳妇儿是不是温柔贤惠风华绝代的美人儿。”
周启庭朝他头上拍了一巴掌,“人家姑娘还在家里待着呢,别瞎说。万一在外面说漏嘴坏人人家的名声,你待怎么着。”
“殿下不是要送杨姑娘去姑苏出嫁,林家和黎家是世交,让我去看,还不如托杨姑娘先去观察,若是我和陛下去了,难保人家不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
“悦表妹嫁过去就是新妇,夫家怎么可能允许她随意出门,世交家往来,还有她婆母带着呢,她婆母也不一定早早就出门去黎家拜访啊。”周霑皱眉。
周启庭摇头,“她嫁的是林家,有皇后在,林家人何必在这种事情上为难她,只消皇后一封手书,随便半个宴会,请黎家姑娘过去就行了,说不定有机会,你也能先见黎姑娘一面。”
林慕沅轻轻瞟了他一眼,想起来在承恩公府后花园的那次偶遇,禁不住有些牙疼。
这人,一个招数能给全家人娶媳妇用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盲婚哑嫁,日后造就一对怨偶。
石瓀被赐死的时候,林慕沅去见她最后一面。
曾经天真无邪的石小郡主,千娇万宠的金枝玉叶,落得如此境地。纵然是自己的手笔,林慕沅也忍不住唏嘘。
石瓀目光如炬,明亮地惊人,消瘦如柴的身躯看着憔悴不堪,眼中的仇恨却令人心惊。
“林慕沅,我有何处对不起你,你要残害我全家。”石瓀恨道:“你这一路谋划,便不觉得累吗?”
有没有给杨莹下毒,石瓀自己清楚,事情的真相如何,她略一想也便明白了。本就不是多高明的手段,只可恨自己被繁花迷了眼,看不透其中狡诈。
林慕沅沉默地看着她,目光沉静如水。
她想问石瓀,如果我现在放过你和吴王府,那将来你们还会杀我吗?如果我没有先发制人,你会慈悲为怀放过我和我的孩子吗?
终究说不出口,现在的石瓀或许不会对她做什么,可总有一天,彼此利益不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林慕沅这辈子都朋友不多,石瓀算得上是极亲密的,就算是杨悦,也比不上她和石瓀相交多年的亲近,可惜走到这种地步。
林慕沅转身离开。
石瓀拿起面前的瓷瓶,令人窒息的凉意蔓延开来。
石瓀的死没有激起多大水花,在世人的心中,她犯此大罪,本就是该死的,如今伏法,也只是天理昭昭罢了。
周启庭安排好了朝中的事,景王几人协同内阁处理国事,他自己快活地带着皇后出门了。
说是微服,排场其实也不小,用得着的衣食物件,满满当当装了三辆马车,他自己再有一个奢华无比的车轿,看着至少也是个富家子弟大张旗鼓出游的场面。
庄国公府亦是豪奢之家,林慕沅也觉得行头置办城这样,很简单了。以往她跟着祖母去个庙里,排场也不比这小。
周霑之前去南詹国,见过平民老百姓的生活,对此很是嗤之以鼻,“皇兄,你看着就像个有钱人,会有山贼来打劫的,就不能低调点吗?”
“虽然我是微服出巡,也没必要委屈朕自己吧,何况还有皇后跟着呢,皇后打小娇生惯养的,总不能让她跟着朕出去吃苦,这么多侍卫跟着,有山贼来就当是剿匪了。”
周霑无言以对,半晌房道:“您高兴就好。”
林慕沅从小到大活了两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城郊的寺庙,还是坐在轿子里不许露头的那一种,好不容易能出远门,看什么都新奇。
在路上见到种粮食的都能稀奇半天,其实都已经是深秋了,庄稼也都差不多收干净了,只有几家稀稀疏疏在拿锄头从地里挖着什么,周启庭表示,他确实不认识那是什么。
一脚踏进去,周启庭刚想问问,拿着锄头的老农满脸嫌弃地驱赶道:“去去去,别踩着粮食了。”
边说边心疼的捡起被他一脚踢到的粮食,周启庭默默退回去,看了眼脚底沾的泥,又看看一脸不开心的老农,竟然有的手足无措。
林慕沅在后面笑起来。
周启庭最后还是忍着羞耻心,厚着脸皮问:“大爷,这是什么东西啊,能吃吗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