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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从新亭山上的桃花林寻得花瓣,总是想着,当年,我若是直接将你从父皇手里夺过来,是否我们的结局会不一样?或者我没有顺应他们的意思去夺这天下,我们是否会在武陵白头到老?”木盒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气,里面的花瓣早已泛黄,我的记忆开始汹涌翻滚,我才开始想起我和他一路过来的荆棘……
“真好,南儿,你还是当初的模样,一点也没变……”
“没有变老吗?”我喉咙哽咽,抚着脸上的大手,相交厮磨。
“没有,依旧美好,这世上再无如你般美好的存在!”
我的泪终于落下来了。
“南儿,别怪我了好吗?我把彧儿保护的很好,他在浔阳,很有名望,很快他就可以回来陪你了!”
我点头,快速地点头。
“我在晋阳宫外栽了一圈桃花,可惜每次花期都没让你看到……”
“我只要你安好,这一生也不求了……”
刘骏死在我的怀里,很安详。
在葬礼之后,我第一次和王昭彻夜长谈,像多年的老友。
他当初心里对我有恨,那一年后宫扩充了一千佳丽,生后开始荒淫,可是没有一个妃子再为他生下孩子,他说过他不要……
继业生的像极了你的模样,三岁那年得了天花,整个东宫隔绝了,他一个人在继业身边守了四天四夜,硬生生就这样扛过来了,从那以后,每天他都会让东宫通报继业的情况,无奈,继业总是顽劣,以为他是在监视……
送走彧儿那一年,众人都以为是因着你的关系,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在保护他,彧儿是你们的第一个孩子,他不想你们有任何闪失,也许彧儿至今都在恨他……
公元464年(大明八年)闰五月十六日,宋孝武帝去世,同日,皇太子刘继业即位,改年号为永光。大赦天下。免去太宰江夏王刘义恭尚书令职务,加封为中书监,骠骑大将军柳元景任尚书令。五月十九日,设置录尚书,太宰江夏王刘义恭任录尚书事。骠骑大将军柳元景加封为开府仪同三司。任命丹阳尹永嘉王刘子仁为南豫州刺史。七月,尊祖母皇太后路惠男为太皇太后,母亲皇后王昭为皇太后。
不过经年,王昭已经重病不起,距离继业登基已有三年。
不过几日,王昭已经药石无用,派人呼唤刘继业相见,刘继业却说:“病人间多鬼,可畏,不能去”。王昭大怒,对侍者说:“拿刀来,破我腹,怎么会生这种儿子。”王昭去世数天后,皇帝梦见她说:“你不孝不仁,没有人君之相,子尚愚悖如此,也不是当皇帝的料。孝武帝险虐灭道,结怨人神,儿子虽多,没人有应天之命。皇帝之位,应该还给宋文帝之子。”
我在晋阳宫没有去见王昭最后一面,心里终究有些芥蒂,继业的暴行我不是没有耳闻,戴法兴死后他更是变本加厉,我的孩子就这样成了一代暴君,此间更是想念我的彧儿。
终于,464年(大明八年),宋孝武帝过世,继位的前废帝刘子业颇为凶暴。在掌权后,先后除去了叔祖刘义恭、叔父刘昶(逃奔北魏)。但他仍然担忧、猜忌叔父刘彧、刘休仁等宗王,把叔父们全都软禁在宫中,时加侮辱,甚至计划杀死刘彧。刘彧派亲信阮佃夫结交刘子业的侍卫寿寂之等人,先下手杀死侄儿刘子业,然后接受同谋刘休仁的拥立,登基为帝,改元泰始。同时处死刘子业的兄弟姊妹刘子尚、刘楚玉等人,掌控京师内外的兵权。
我早已料到了世事变迁,却没有料到我的两个孩子从此阴阳相隔。
☆、荒凉余生
彧儿的军队攻下皇城,势如破竹,他一身银铁战甲闯进我的芷兰轩,还在喘着粗气,脸上还有血腥的温热,这么些年了他眉宇里的神情让我混乱,是你吗?
“母亲!”
我垂眸稍稍定了定神,将他拥进怀里,“我的孩子,母亲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孩儿做到了,今日孩儿便是要接您回晋阳宫的。”
晋阳宫?
江山又一次改朝换代了,我知道此时我的彧儿正是热血之时,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他的侵占之心,可是我的骨血我一个都不想他有闪失,小心地跟从他,轻声地探询,“刘继业你该如何处置?”
“暂时押在建主殿,等会儿再去收拾!”
心头思绪混乱如麻,我不知该如何诉清他和继业的关系,晋阳宫外的桃林一圈翠绿,花早已谢了。
这是你给我留的夙愿,两个孩子你是叫我活在悔恨里?你走了,留着我一个人来面对着一切变故,都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你为何不把我也一起带走?
天,白蒙蒙的,惨白。
景和元年刘彧即位,年号泰始。执政前期众亲王及方镇相继叛变,朝廷频繁动武平乱,国力逐渐耗损。北魏也趁机侵略,占领山东、淮北等地区,北朝国力自此超越南朝;刘彧为防范宋孝武帝刘骏诸子夺取皇位,杀尽诸侄子,致使刘骏绝后。
彧儿问我是不是仍旧住在晋阳宫里?
我点头,拒绝了加冕仪式。
泰始元年,刘彧废刘子业自立,是为宋明帝,路氏号为崇宪太后。
长乐宫里的老人和废妃都被赦免出宫,我后来又去看了一回,那个老嬷嬷仍旧在里面。
命理在天,不久矣。
在心曰志发言诗,声成于文被管丝。
手舞足蹈欣泰时,移风易俗王化基。
琴角挥韵白云舒,《箫韶》协音神凤来。拊击和节咏在初,章曲乍毕情有馀。
文同轨一道德行,国靖民和礼乐成。
四县庭响美勋英,八列陛唱贵人声。
舞饰丽华乐容工,罗裳映日袂随风。
金翠列辉蕙麝丰,淑姿秀体允帝衷。
又是一年新桃染红。
如春雨般飘洒拂面,今非昔比,不过一人,孑然一身,孤独。
那一年的花最美。
那一年我不过二八芳龄。
那一年,抵过了苍茫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