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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了。

    “回大人,此事成了。赵王出面后,秦王果真不敢再打周国,可是没过多久秦王给洛阳和巩都派去了使者,想邀请两个大王去见他。”

    “有这事?”熊悦轻笑起来,调侃道,“只怕东西二周君不敢应召吧。”

    “秦王的邀请谁敢去啊!几条胆子都不敢!”粗人说着兴奋起来,“但是大王找半天没找到拒绝的理由,最后老臣宫他说造一个理由出来。”

    熊悦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宫他说要派人去大梁,然后跟魏王这样讲:秦王召见周君,是想让周攻打魏国的南阳。大王为何不出兵河南呢?这样周君听说后,就可以以魏国进攻周国为借口不去见秦王了,而且周君不去见秦王,秦王也一定不敢渡过黄河去攻打南阳。”

    “此计很妙。可有些险,要看见魏王的说客本事如何。”熊悦的兴致也起来了,一边摸着下巴一边问,“然后呢,计成了吗?”

    “成了!”粗人不知怎的更兴奋了,两手一拍,大声说:“大人说的对,此计要成,说客很重要!大人知道派的是谁?好像跟还是大人认识的?”

    “你接着说,不用问我。”

    “派的就是巩城来的颜沉!颜沉单枪匹马去了大梁,三言两句就把魏王说服了!魏王片刻不敢耽搁,派出百万大军挺进河南,扬言要攻打周国!秦王一见是这架势,果真不再召请二位大王了!”

    这番话说的十分夸张,但可以看出此计最后完成得非常漂亮,并且颜沉又立下了一个大功。

    “颜沉这人原来这么有本事。当初我结识他的时候怎没看出来?”熊悦奚落道。

    粗人又激动起来,“大人,颜沉颜大人可真了不得!最开始是他提议东西二周联手抗秦。后来秦军攻下伊阙,又是他提出阴合赵国,当时朝中一片反对声,但他坚持己见,整三天都不动摇,最后终于说服了大王,不然洛阳早被秦军踩烂了!”

    熊悦边听边点头,慢慢站起身,问那人道:“你还知道什么事吗?”

    粗人遗憾地摇起头来,“魏军压境之后,洛阳难得平静下来,贱民就带着家口跑来这儿来了。后头又发生了什么事,贱民不知道了。”

    “好吧。”熊悦从屋外叫来一个小厮,对他说:“把他带下去吧,赏些吃的用的,再赏些银钱给他。”

    粗人喜得不能自已,又是下跪又是磕头,语无伦次地感谢着。小厮好不容易把他拽下去,客堂终于安静下来,但粗人许久没洗澡的臊臭味还在空气里飘荡。

    熊悦站在原地缓了缓,转身走到摆在东墙前的屏风边,他抓住屏风框往边上一推,躲在后面的人出现了。

    林琅一直坐在屏风后听着熊悦和粗人的对话,双手交叠放在已经隆起的肚子上,呆呆地看着某个地方。

    “都听见了?”熊悦皮笑肉不笑,讥讽道:“你的男人有本事了。”

    林琅木讷地点头,眼珠微微震颤起来,忽然叹息一声,带着隐隐的哭腔低声呢喃道:

    “颜沉……”

    第63章 害怕

    早已入夏, 世间一片欣欣向荣。

    庭中绿意葱茏,花香袭人,景致十分娇美。可是蝉声聒耳, 给人不胜苦热之感。

    林琅身穿一件轻罗单裙, 皓白的手腕从宽袖口中露出一截,轻抱在小腹上。她两颊红云叆叇, 美目微垂,唇角浅翘, 美丽得像朵盛开的茉莉花。

    然而熊悦并不懂得欣赏美景, 眼睛只要一瞄到林琅隆起的小腹上, 就会皱起眉头挖苦一句:“你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到时候可别真管我叫父亲。”

    林琅微微一笑,“只要我还在, 这孩子就不会认错父亲。”

    熊悦生气了,指着她说:“我只答应带你走,你却给我搭上一个老的和一个小的!你把我当什么了!”

    “可不许这样说玉姐,她帮你的还不够多?”

    “不就教了我些博术吗。”

    “你看不上就别学了。”

    “你这样跟我说话, 不怕我赶你走么?”

    林琅闭上嘴,心中泛起小小的委屈,可一下子就被颜沉的消息冲淡了。

    熊悦看到她又笑起来, 知是在想那个男人,哼了一声,问道:“就算他来了,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会如何作想?”

    “颜沉会来吗?”林琅只听到前半句, 眼神顿时迷惘了。

    “不然他为何如此卖力?不就是想在谋士中崭露头角,好来我大楚求聘吗!”

    林琅不敢相信地看过来,“你是说颜沉真的会来找我?”

    “你若是想高兴一下,尽管这样想好了。”熊悦嘲弄道。

    林琅眼中的火光灭了,默默地低下头,刚刚还觉得无比娇艳的庭中景色,此刻已蒙上一层暗淡的雾。

    “就是呢,我对他做出这般绝情的事,怎可能还来找我。”

    “说不定是来找你报仇的。”熊悦恐吓道。

    “真的?”林琅又看过来,脸上白了一层。

    “若是换做我,管你去哪里都要挖出来报仇雪耻!”

    林琅吓得后退半步,捂住心口喘起气来。

    熊悦越发觉得有趣,走过去继续吓唬道:“其实你也不用太害怕,颜沉心好,对自己的孩子应该不会出手,但是对你定不会轻饶。”

    “你说颜沉只要孩子不要我?”林琅更加害怕了,脸上已没了血色。

    熊悦笃定地点头,“至少在生下孩子之前,你是安全的。”

    林琅哀泣一声,捂住脸痛哭起来。

    熊悦心情大好,想等她哭半个时辰再稍稍安慰几句。可是还没等他转身,就有一串嗤笑从林琅的指缝中跑了出来。

    林琅放下双手,已然变成另一种脸色,刚才的紧张、害怕、悲伤,全都是装出来耍熊悦的。

    她轻蔑地看了眼一脸愕然的男人,傲慢地说道:“在新城的永别,我从没后悔。至于颜沉要做什么,已经与我没有半点干系。”

    熊悦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指着林琅的鼻子粗声说道:“你这女人品行太差了,颜沉看上你是他眼瞎!”

    林琅朝他跨出一步,冷声说:“我劝你以后不要再试探我。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我并没有矮你一等。”

    “哼,落魄公女有什么地位可言,把你扔到街上连乞丐都不如。”

    “我现在没在街上行乞,就已证明我比乞丐厉害很多。”

    “那是因为我心好。”

    “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你若再顶嘴,我——”

    “悦大人!”屋外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紧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来者是楚臣昭念,五十出头,因一头茂密油亮的黑发,看上去极其年轻,但声音是苍老的。自熊悦回到楚国后,昭念每天都会来他府上拜访,还时常带熊悦和林琅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