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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京城中的俊俏小生近来因臣妾之故骤减。臣妾想着要成全一下有情人,可就怕德妃娘娘来妾跟前儿哭,您也知德妃哭功尚无人可与之比拟,故此事还需斟酌。

    那宫女儿,臣妾之前提到过的那位名唤卿容的,果非池中物,也赶在了这一夜出逃。茶妃并未阻拦,妾身也不便说什么,就放她去吧。就怕茶妃日后思念起来会后悔。

    经过了这么些,臣妾心内早已了然,若真心不舍得一个人,便不要冠冕堂皇地说要放她自由了,臣妾从前不懂,若是现在,就是绑,也得把心尖儿上的攥在手心里。

    娘娘啊,只怕,那俊俏不可方物的卫小将军回不来了,妾于宫墙之上看他依依回头,皇上竟真铁了心不来相送,只怕后悔莫及。

    您若在,只怕会骂妾身胡来,可您若在,妾身何苦胡来。

    若非咽不下这口气,臣妾万不至与皇上过不去。

    那卫小将军并非有错,反之,性子甚讨妾喜爱,错只错在,他在皇帝心尖尖儿上,不怪我第一个拿他开刀。

    皇帝!逼死了您啊。

    您……确然是妾心尖尖儿上的人啊。

    【庆祯十六年莫春,黑云压城】

    臣妾夜间惊醒,再无睡意。

    想起娘娘在时似颇喜夜间行至武场听风过竹林声之萧萧,便再无睡意,意欲独身一人前去。

    去武场必过茶妃寝殿,谁知这夜,竟有人将皇宫重重守卫视若无物。妾身躲于暗处,正听那一身紫袍子的男子说:“容儿托我带话儿,她想你,所以请我来绑你出去。”

    茶妃没说话,半天笑了,“我区区弱女子,又打不过你,只能任你作为。”

    臣妾蹲于草丛之中,寻思,茶妃走后,臣妾必然甚为无聊。但一如茶妃所言,臣妾亦为弱女子,怎可与之交锋,便放他去吧。

    虽说妾若一喊,必有侍卫前来,但……好啦,妾承认便是,自娘娘走后,妾便对这些相互爱惜之人生了许多怜悯,能成全则必定成全。

    顺便一提,那长公主和小侍卫,臣妾虽惮于德妃哭功未成全,但为那小侍卫指了条明路,随西北方将军建功立业便是,功成之后,回朝迎娶公主,德妃定不好再做为难。

    那紫衣人挟茶妃欲走,不料臣妾殿中小蚊子公公外出寻妾,正迎面撞上,臣妾匿于草丛之中,不便出声解救,可那紫衣人见小蚊子眼睛扑闪欲哭,竟轻揉他鬓发安慰一番,后疾步而去,并未为难。

    臣妾起身之时,发间竟有草屑,自个儿竟在这月下笑了起来。

    知道您必然骂我行为无状,臣妾便不讨饶了。毕竟明日要给茶妃找个顺当的借口,就先睡下了。

    娘娘好梦。

    【庆祯十六年仲夏,花香阵阵漫小径】

    宫中越发冷清,以前不觉得,日子一天天地过,再仔细回想起来方才惊觉,臣妾身边人总在一个个离去,陡然心悸。

    卫小将军死讯传回已一月有余,皇上精神看起来实在不好,比之臣妾当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怕,皇上已然老了。

    且皇上新得一戏子,纵情声色,夜夜笙歌。听闻与那卫小将军模样生的怕有九分像,且独有一套惑人的本事。只怕臣妾即便说本不关心娘娘也不信,因那戏子本就是妾之手笔。

    娘娘啊,近来怎的不愿再入妾梦了呢?

    【庆祯十八年冬,雪压梅枝】

    转眼数年,多日未与娘娘说话,千万恕罪。

    皇上怕是时日无多。

    时至今日,臣妾并无欣喜,只觉韶光太过易逝。凭一个与卫小将军相像的戏子竟能令皇上如此,可知情爱一事的确奇妙。

    那紫衣人名唤肖无恙,臣妾本不关心,可他出入后宫如入无人之地,且愈发频繁,臣妾也少不了与他说上几句话,提点着,让他别太难为小蚊子。

    小蚊子这孩子,心性太过单纯,虽是牟公公专养下的心腹,但若那肖无恙真能不嫌他不弃他,妾也并不介意放他们去。

    臣妾总操心旁人的事,自己却只能深夜无眠时给您写几句话,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庆祯十八年冬末,天下缟素】

    皇上始终没熬过这个冬天。

    德妃伤心过甚,随皇上而去,那戏子亦是。

    臣妾虽悲伤不能自已,但念及阖宫仍需妾支撑,堪堪强打精神,助新君安定这天下。

    娘娘勿念。

    【成武元年秋,天朗气清】

    娘娘啊,近来妾竟忆不起您的面貌了。

    把方霏太妃叫来说话时,她脸上也爬了小细纹,先前与您那七分像,如今竟无一分了。

    娘娘啊,入梦来罢,让妾再好好瞧瞧您。

    作者有话要说:

    夜深忽梦少年事,唯梦闲人不梦君。

    第7章 安然无恙1

    ***

    最近宫里边出了不少怪事儿,好像所有不太平都赶着来了,先是鞑子除夕夜入关,再是皇上最为宠信的卫小将军战死沙场,这个节骨眼儿,刘茶妃宫里更是不安生。

    除夕那夜,大军整装待发,茶妃宫里的大宫女奉命出宫去跟随军的刘家兄长说句体己话儿,一去不返。这事儿才刚过没多久,这倒好,又出一桩事儿——刘茶妃变成蝴蝶飞走了。

    宫女儿们中间人心惶惶,都说今年除夕不吉利,什么都赶在除夕夜,有消息灵通的还传出了公主在除夕夜和侍卫私奔的丑闻。

    这些事儿越传越邪乎,到最后版本堪比梁祝。有人说刘茶妃的大宫女卿容消失那天也是满天蝴蝶,有人说卫小将军的遗物送回来时也绕满了蝴蝶,还有人说那蛊惑公主的侍卫手臂上就刻着蝴蝶。

    蝴蝶的颜色样貌都被惟妙惟肖地藏在一个个字儿里描述了出来。

    御花园里专管着喂鱼的小宫女沅雅不大信这些,不过偶尔经过刘茶妃宫门口,小心肝也还是忍不住颤上一颤,特别是晚上。

    尤其最近一段时间,那边总会传来窸窸窣窣说话的声音。

    从御花园回宫女们的住处,刘茶妃宫门口儿是必经之路,沅雅次次必定屏住了呼吸闭眼冲过那段儿路。不巧的是,今天往前冲的时候,提着的灯笼啪嗒断了,沅雅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圆圆的灯笼咕噜噜滚进了开了一条缝儿的宫门。

    缝儿不大不小,正够一个灯笼畅通无阻地滚进去。

    沅雅差点急哭了,在门口咬了咬牙,心一横就要往里走。

    刚跨过门槛儿,迎头就撞上了一个人。

    她扯起嗓子叫了起来,面前那人也没阻止她,轻轻把灯笼举了起来,等她喊没劲儿了之后才说话:“是我,皇后娘娘宫里的小蚊子。”

    沅雅定睛一看,拿着灯笼的不是小蚊子是谁。

    “小蚊子公公……”她的声音还哑着,带着点哆哆嗦嗦的哭腔。

    “吓着你了吧,我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