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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成功。
我对他点头,离开这所农场,当夜,我签下了巴萨给予我的合约,正式走进职业足球的世界。
睡前,我摸了摸胸口的纹身,一切都在好起来。
☆、第163章
副热带高气压带与西风带交替,温和多雨的冬季来临,比利牛斯山雪顶凝结。雨雾弥漫的十二月,簇簇耐寒的花卉依旧顽强地让伊比利亚半岛保持着鲜活的色彩。
巴塞罗那北部墓地,坚韧的绿草覆满坟冢,一年年枯萎中一年年新生。
阿瑞斯和芙罗拉抱着白菊在墓碑前聆听天主圣言。
四岁的芙罗拉并不懂得神父口中的教谕,她已经很累了,站在原地不动有些时候了,阿瑞斯摸摸她黑色的长发,让她微微把重量放在他身上,以减轻负担。
芙罗拉下意识地用脑袋蹭蹭哥哥的手,感受到温暖后,又把嫩嫩的小脸蛋凑上去,让哥哥也给自己暖暖被雾气染凉的皮肤。
阿瑞斯侧过身子替她挡了挡冷风,又帮她重新别好了胸口处的白花。
小东西腼腆地笑了笑,继续严肃着一张包子脸,迷迷糊糊地听着圣言。
苏清嘉看了看她东倒西歪却偏偏严肃的样子心生熨帖,侧目一看,卡洛斯也正含笑看着芙罗拉和阿瑞斯,两人相视一笑,握紧了对方的手。
墓碑上罗莎修女慈祥又和蔼地笑,眼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黑白照片把她的年华定格在最值得被记住的年岁。
还是卡洛斯和她初遇的那段年岁。
二十三年过去,他们从各不相识的陌生人开始,走向爱情,组成家庭,生儿育女。
而罗莎修女在这个季节里走完了最后一个十二月,与世长辞。
她弥留之际正是巴塞罗那最冷的一个冬天,比利牛斯山的雪积得深厚。
死神在宣告她的倒计时。那时候她已经彻底听不见了,**的气味从身体里弥散开来,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眼底闪烁着笑意。
她的葬礼一切从简。
没有亲人,没有孩子,罗莎修女有的只是她亲手照料长大的一群孤儿。
神父总结着她平凡又极不平凡的一生:“……罗莎修女把她的爱都献给了孩子们,她让他们懂得,即使是被抛弃,世界上依旧会有人把他们温柔以待。她教会孩子们爱与希望,而这些爱与希望则换来更大的惊喜,小爱与大爱,她是一位伟大的修女。请忘记她逝世的痛苦,铭记她亲手做得饭食的味道,铭记她祷告时候的虔诚……”
前来祭奠的人在神父悼词结束后献上长梗的白色菊花,一层一层,铺在墓碑前,延展开来,像是通往天国的纯白的阶梯。
安帕罗修女领着年幼的孤儿院孩子们唱起了歌,稚嫩的嗓音细幼而庄重。
卡洛斯也跟着唱了起来。
安帕罗修女的鬓角也染上了灰迹,墨绿色的眼睛安静而平和,她的面容和墓碑上同样年纪的罗莎修女重合在一起,像是命运的转轮始终不停。
“爸爸在唱什么歌?”芙罗拉仰起脖子小声地问。
苏清嘉刮了刮她的鼻子,回答道:“在唱《追思歌》。”芙罗拉还太小,还不懂得这些单词的含义,苏清嘉解释道,“爸爸在谢谢罗莎修女。”
芙罗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跟着乐曲的音调哼唱,断断续续地和其余人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穿过雨雾,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雨渐渐大了起来,阿瑞斯和卡洛斯撑起黑伞,替母女两挡着水珠。
仪式结束,伊娃和一群孩子们送上了各自的花束。伊娃当年的心脏手术很成功,如今她已经是一名实习医生,会经常回到院里做义工。
孩子们送的花束颜色花形并不统一,是他们自己采来的。
卡洛斯在最后,他带着一家人一起鞠躬,放上了白色菊花。
芙罗拉小步小步地走上去,用胖嘟嘟的手把长梗上的绿叶抚平,再小心翼翼地放上去。她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照片里的老修女,从呢子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了一把樱桃口味的棒棒糖。
她最爱这个味道,平时会放很多在身边。
阿瑞斯有点惊异,又摸了摸她黑色的长发,同样的蓝灰色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他把自己的棒棒糖也都拿了出来,放到芙罗拉手上:“洋娃娃,这些也给你。”
芙罗拉捧着满手的橙子口味棒棒糖咬咬唇:“罗莎修女会喜欢这个味道的吗?”她语气憨憨的,可爱又温暖。
“会的。”卡洛斯和苏清嘉蹲下来,贴着她的耳边:“我们芙罗拉送的礼物罗莎修女都会很喜欢的。”
芙罗拉点点头,弯下身子把另外一种包装的棒棒糖放在边上。
阿瑞斯随着她的移动帮着打伞,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变得沉默而富有担当。
芙罗拉转过身,扑向哥哥的怀抱,阿瑞斯把他抱起来,单手撑着伞。常年的运动让他身形较一般同龄男生为高,芙罗拉圈着他的脖子,糯糯地喊着:“哥哥。”
“怎么了?”阿瑞斯问。
芙罗拉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小帕子,替他擦了擦肩膀和头发上的水珠。
那些晶莹的水珠打在他金色的头发上,像是生辉的钻石闪烁的光芒。
阿瑞斯把脸颊贴着她的,温柔地亲了亲。
卡洛斯在原地静静地看了一会墓碑,光洁的大理石碑上留不住积水。
苏清嘉拿出打火机,橙黄色的火苗烧掉了一张照片——他们一家四口的合照。
生前,罗莎修女曾提过一次,想珍藏一张他们的合照,但没想到一切变化地那么快。
卡洛斯站起来,揽过她的腰,一齐看着火苗变大再变小,最后灰烬混杂着雨水消失在草地上。
“你说它会到那边去吗?”卡洛斯抿抿唇。
“会吧。”苏清嘉看着他。
白菊上露水滚动,卡洛斯深吸口气,揽着她转身,走向墓园出口。
卡洛斯从儿子怀里接过懵懂的小女儿,把她抱在怀里,他的胸膛比阿瑞斯的宽广许多,芙罗拉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小脑袋贴在爸爸的脖子旁。
“爸爸,以后是不是罗莎修女就不会跟我讲故事了。”她呆呆地问。
她去过孤儿院几次,罗莎修女身体好的时候会在教室里说圣经,生动的语言让芙罗拉把它当成故事去听。
卡洛斯摇摇头,道:“不会的。”面对女儿的童言稚语,他不知道如何去向她陈述这个悲痛的事实,只能把目光投向苏清嘉。
苏清嘉接着他的话继续说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