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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系错的衣带,想来是已睡下却被顾玉清给叫醒来伺候自己的。
解忧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数落着顾玉清的不是,忙前忙后地打了热水帮邱夏清理好身上的药迹,又换了内衫,便窝在床边的小榻上睡了过去。
邱夏听着那微微呼声,很是羡慕刚刚还有劲头数落人,下一刻便能进入梦乡的人。
这夜,她注定是睡不着了。
顾昭云死了!
她心里想着这个顾玉清带来的消息。
那凌末呢!今夜,他的沉默,他声音里的无力,是因为顾昭云么,那个曾经喜欢他的女人。
邱夏闭上眼睛,可室内的烛光却映的她不能安眠。
凌末认出了自己。
顾玉清的话又是何意?她是凌末的一颗棋子,她知晓,难道,如今作为顾夫人,他已认出了她,却不指出,他的默认,只是因为她的身份于他的棋局有力?
那,作为顾夫人,她又能有什么用处?于他。
她想不到。
辗转一夜,翌日清晨,解忧一早便醒了,她瞧见邱夏也睁着眼,便跳下榻,不可置信地道:“夫人是整宿没睡么!”
邱夏对她眨了眨眼睛,解忧当即就问:“夫人是哪里不舒服么?怎么不舒服了也不叫醒我。老爷若是知晓了又该训斥我了。”
邱夏虽想宽慰几句,却是力不从心,只能沉默着由解忧挽了衣袖给自己揉捏着身体。
“夫人再坚持一阵儿,老爷说了,夫人这病再有个四五日便能好了,到时候夫人身体就能慢慢恢复如初,也能开口说话了。”
解忧气喘吁吁地给邱夏翻了个身,又为她捏了捏后背。
四五日么!
邱夏心里有一堆的疑问,既然逃不脱,不如真诚实意的帮他坐稳了那个位置,若如此,那自己心中的疑惑,想必从顾玉清那里能得到答案。
四五日,很快……
只是于邱夏而言,这四五日犹如度日如年,每天,她都试着动动自己的身体,一开始只是手指,慢慢的胳膊也能轻微挪动些,当顾玉清消失了四五日再出现时,邱夏已能开口说话了,只是身体还不能似正常人那般下地走路。
“不错,不错,看来那老庸医还有些本事。”
顾玉清啧啧点头赞道。
“你……”
邱夏虽已能言,但话却说不顺畅,她暗暗懊恼,那些要张口的疑惑明明就在嘴边的。
“你想问为何你成了顾夫人?”
顾玉清好似看穿了她,径直问到,见她点头,便又说道:“那你可是认清了自己的路,才会这般问?”
邱夏默了默,终是点了头。
顾玉清笑意渐甚。
“他舍不得你!”
邱夏沉默地望着顾玉清,顾玉清被她盯地不自在地撇撇嘴,正经道:“在宁昭国,我的身份已被揭穿……自然,能做出这等好事的就是你那位好哥哥张卿,戴辛许如今也在宁昭国,他们二人合力,一唱一和使我在那里已无立足之地……昭云受了戴辛许挑拨,质问与他,惹了龙威……在牢里……我们赶去的时候,她已去了!”
邱夏瞧着那紧握的拳头,顾玉清该是恨的,否则他怎会那样的用力,指节的白骨都清晰可见。
“你的哥哥在这世上,只有两个软肋,一个是张牧,一个是你,我们不屑从张牧身上动手,你化名邱夏入宫,如今传出你刺杀皇帝的消息,想必你哥哥也会信以为真,凌末心中……你哥哥也甚是清楚,凌末不会真的诛杀于你,而你得知了夕秋一事也定不会去投奔于他,是以,他定会犯险来天启寻你,届时……”
顾玉清顿了一顿,改口道:“你哥哥该是很清楚,他也不过是戴氏一族对付凌末的棋子而已,所以,他才不会顾全戴氏所谓的大局,置你于不顾。皇城,他进不得,这府邸,他再熟悉不过,若他从尤思珍那里知晓了你便是顾夫人,你说,他会自投罗网么?……凌末本是不知道你就是顾夫人的,那晚他一进屋便认出了你,可那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他看见了……昭云的死,他不得不顾及顾家,况且张卿的身份,活着对他就是一种威胁……”
所以,对于皇位,她,真的什么都不是。
☆、第三十四章
已是初夏,邱夏的身体也已经恢复如初,她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个多月,却始终没有等来张卿。
顾玉清每日都会过来陪她在院子里坐一会儿,每每都是她在听他说话,有时,他说的多了,解忧会不耐烦地嫌他净讲些她听不懂的,可邱夏知道,他是在故意告诉她一些事,比如说卧病在家许久的左丞顾青夏开始出现在了兵部。
邱夏有时也会在想,凌末若要铲除戴氏该从何处下手,思来想去,却想不出一个点来。这几年戴文行事滴水不漏,其门生也深得他的真传,当真是让人抓不到短处。其子戴辛许虽有逼宫之罪,但念在戴氏祖上功德,对其发配流放算是已有惩戒。
邱夏想不明白,那凌末呢?她能想到的,凌末自然也能想到,他又有什么法子来对付戴氏?
邱夏还在东宫的时候,曾问过凌末,为何如今权势戴氏一族独大,上至朝堂,下至黎民,都只知戴氏,不知皇族。
那时,凌末只笑了笑,许久才感慨似地说道:“那几年,却不是这个局面的。”
那几年,正是顾青阳外征有功封将封侯的时候,也是在那几年顾青阳大将军娶了嘉敏郡主,风光正无限的时候。
若是,顾青阳没有死,或许就不会有如今戴氏一族独大的局面了。
可世事没有如果。
所以,昭和帝没有做到的,凌末就要做到。
“夫人,咱们就去吧!听说京都的集市可热闹了,有不少新奇玩意呢!”
邱夏被解忧晃的头晕,只好点了头,这才让她撒了手欢呼着去了。
既然等不到,兴许是张卿料定了这里是陷阱呢!他进不得,那若是她出去了呢?
有些事,她要当面问他,别人说的,她都不信。
夜间,顾玉清忙碌一天来她屋里坐了一会儿,临走时,只道:“市集热闹,你带着万烈。”
翌日一早,院里便传来解忧叽叽喳喳的声音,偶尔也听万烈回她几句,不过邱夏不用想也能猜到,万烈那副头疼欲裂的模样,真不知顾玉清怎么会有解忧这样的丫头。
“解忧……”
邱夏唤了一声,不过片刻,解忧便兴冲冲地推门跑了进来。
“夫人醒了!我这就给您梳头,万烈都已经准备好了呢!”
邱夏知她心急,便道:“挽个髻就成!”
简单收拾过后,解忧便火急火燎地催着万烈。
“现在时辰还早,出去呀,也尽是卖早点的,要说热闹,还得到正午了。”
万烈好说歹说,解忧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