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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瞧陛下这样子,多该保重龙体为上,处置反贼不急于这一时。”
廉王听了,点头应道:“说得有理,本王自会劝陛下珍重。”回府后,将此事一字不漏告诉了黛玉,却见她一面嗑着瓜子,抿着嘴道:“白操的心。他们还不知道这谣言便是王爷散出去的,还喊你去劝呢。当日我和楚大人他们一样,摸不透你的心思,原来你是在等北静王反了,好名正言顺的插手。”
水澜与媳妇儿挨肩并排坐着,拿手剥了洁白的瓜子仁托在掌心,一颗颗喂进了她的嘴里,末了才笑道:“没有勤王的名义,怎好用羽林卫把控内廷?现在皇帝如同惊弓之鸟,一丁点事情就暴躁得不行,除了我谁都不信,还要多谢水溶这一步兵行险着了。”
黛玉听完,两只手拍了拍赶紧,忽然捧起他的脸看了半晌,幽幽的叹了口气:“到了这个田地,别的也顾不上了,我唯要你平平安安的。”
水澜不免心中一热,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安慰了几句:“我省得,必不会再叫你担心。”想了再三,又说道:“他日若有万尊之贵,只有玉儿方能与我同享。”
尚未说完,听见外头传信进来说,“水溶和甄应绪两个贼子行次陛下失败,均被围剿自杀,陛下请廉王速进宫去。”水澜无奈,只得即忙又进宫。
等见到永庆帝,他似受了多少的惊吓,额角上撞得一个大包,惊魂未定。水澜叹了一口气,请安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永庆帝一见到水澜,虽则略略放下心,还是愤然的说:“刚才正批奏折,甄应绪领了一小太监进来说有水溶的线索,谁知那太监忽然拔出匕首要刺杀孤,幸好有御前侍卫在护驾。孤受了一些轻伤,倒不碍事,只是没想到孤如此厚待他们二人,竟然串通一气恩将仇报,实在可恨!”
因永庆帝动了真火,水澜便说了些宽慰的话。永庆帝长篇大论的述完,又想起:“皇叔,水溶散布出来的那些传言……”
水澜截过了他的话,蹙眉说:“那些个胡言乱语自然不该再传,抓几个杀鸡儆猴的可能会好些。”
“那些讹言,有一些,”永庆帝虚乏的靠在边几上,微开双目,叹息道:“是真的。孤也只能在皇叔跟前说,自甄妃的事情之后,孤已连着失寝了数日,一到晚上便苦不堪言。所以芙蓉膏一事,也不能完全怪甄妃,其实是孤自己有心病。”
水澜看他这般光景,只得说道:“陛下的意思臣明白,只不过——”
“皇叔,孤累了。”永庆帝突然起身,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水澜,悲咽道:“孤想料理好前朝的事,也想管好后宫的事,最后的结果却是反的反,死的死。孤的身子骨也不大硬朗,这几日天天翻看从前甄妃留下的佛经,很该多加揣度一番,方能解心头疑惑。”
且不论内心如何作想,水澜还是苦劝了他一回,然而永庆帝心意已坚,便把军国大计交托于水澜,有重大决断时再差人进灵宝宫。除此以外,因黛玉当日所赠甄妃的两本佛经,永庆帝对密宗佛法痴迷已极,还特请哲布尊丹巴活佛往京城传经,修建清宁寺让活佛转驻于此,显出了十足的信奉和支持。
尽管有上皇老臣再三上谏,永庆帝仍旧我行我素,甚至去水澜的“廉王”封号,改立为“摄政王”,这在当今健在且并非幼年的情形下,简直是惊世骇俗之事。
自此,永庆帝不再理朝堂俗物,将全部身心投入到无边的佛法修持中,以求得到肉|身和心灵的双重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自从去过西藏之后,对那里的景色实在推崇备至,尤其是阿里一带。
文中虽然提到藏密,但作者相对而言更倾向于禅宗,不过清朝康雍乾三位都修密宗,据说很高明,雍和宫内还供奉着鼎鼎大名的欢喜|佛,有机会去北京可以一看。
第74章 第七十三回
忽有一日刚下了朝, 就有宫人慌慌忙忙跑来,悄声对水澜说:“摄政王快去瞧瞧, 陛下不好了!”
水澜一听,下意识的就骂了一声:“满嘴胡说, 没规矩的东西,陛下洪福齐天,能有什么不好了?”
那宫人搓着手, 瘪嘴哭道:“陛下之前拜了上师后天天修炼,大约是功成圆满, 要成佛去了。”
水澜一闻此言, 知事情不大好,又想自己原该避嫌,便吩咐:“打发人给慈宁宫中去信, 把御医都传到灵宝宫去,要紧!”
一面说,一面命人将所有侍候的僧众宫人都锁了起来,等太后来时再审问;自己先到灵宝宫去看视, 幸好永庆帝只是气厥过去, 面皮嘴唇有些紫胀,歇了好一会儿总算苏过来,众人这才安放下了心。
直到太后过来, 带着御医再详细诊脉,神色俱有古怪。水澜看破了也不说,太后也察觉到什么, 还是要忍着悲戚,一手拉着永庆帝反复摩挲:“皇帝啊,你虽虔心,还是要循序渐进,功夫未到,且急不得。”说着,又把伏侍的一干人都发落了一遍,问皇帝的饮食作息。
水澜深知现在非常之时,一步都行不错,就将如何处置料理都一并细回了。太后听了两句,淡淡的说了“妥当”二字,便一直守在永庆帝身边,泪涕直流。
如今留下无宜,水澜便先骑马回府。到家,先忙完了朝事,又忙着进来看黛玉和水晗。奶娘正哄着水晗睡觉,黛玉和丫头们做活计,一见他来了,丫头们都退下去,且嘻嘻的望他笑说:“今儿怎么这么早回来?”
水澜却不言语,站在那里先洗手,后喝了一钟茶。黛玉看他面色有异,忙起身接过茶盅子,悄悄的拉着他,问道:“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水澜复叹息了一阵,才把刚才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详述了。黛玉听完,低头想了好半晌,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又问:“皇帝如今这个样子,你可会……”
话没说完,只见水澜摇了摇头,郑重其事道:“我虽心怀别意,但绝不会亲自做这等事。不论如何,他终归是我的侄儿。”
黛玉抬头向对面瞧了一瞧,见水澜脸上颇为哀伤,心中自是不自在。她转念又想,二人这么一路走来已过了十年,经历了无数的生离死别,一切都今非昔比,不由感慨万千。
水澜心中原搁着事,这些日子虽照常出入处理公事,但黛玉毕竟不比他人,从眉宇眼神之间便看出端倪,难免有些心疼。不过这话也不好劝,只在饮食起居上留心起来,或说些趣事能分担些许。
没过了几日,永庆帝的病越发利害,实有病来如山倒的态势,于是大明宫内阴云顿生,甚至有朝臣跃跃欲试,私底下向水澜暗示,不如取而代之,都被他严厉驳斥了回去。
直到翻年京城的初雪,那天水澜正在议事厅和枢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