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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名士家的小娘子 作者:朱流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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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士家的小娘子 作者:朱流照

    崔华予从头到尾细想想虞梅仁的话,不由得喜色就上了眉头。“那就依先生。华予,必不让先生失望。”他又起身向虞梅仁长长一揖。

    一时虞楠裳整治了酒菜来,二人掩过这一节不提,对酌起来。他们言笑晏晏,你来我往,这一餐饭用的十分的尽兴。

    里面傅晏十分的不高兴。

    虽说相处没几天,但是他很喜欢虞楠裳。第一眼看见,就很喜欢。

    并没有很复杂的原因,只因她出现的时机正好。

    那时她酣睡初醒,明目含波,娇颜带憨,肌肤粉嫩的要滴出水来。长发未挽,只粗粗用发带高高束起。也没正儿八经穿衣服,只着了一身练功用的轻薄夹衣,玲珑曲线尽显。她伸展躯体作五禽戏,发梢轻扬,身姿翩然,恍若飞仙。朝霞映在她身上,仿若她美的在放光。

    而那时的他,心绪可谓低落到了极点。这样的虞楠裳,恰如一缕温暖阳光,照进了他灰暗的心底,让他的心田冰消雪融,生机重焕。

    他已经在冰天雪地里跋涉甚久,久到忘记温暖是什么感觉。而虞楠裳让他重新感觉到了。

    所以他很喜欢她,他心里总是有一种冲动想抱住她,这样才能更好的感受那温暖。

    但是喜欢归喜欢,要说这就是男女相悦须得把人娶了……傅晏就觉着一阵不适。

    男女相悦?呵呵,那该是世上最多余最愚蠢的事情。傅晏这样想。

    他的皇爷爷英明一世,唯只晚年时极宠爱一个年轻妃子,宠爱到因那妃子的怀孕,而撕掉了本已写好的传位于太孙的遗诏。

    “皇爷爷有点改变主意了,不想传位给阿晏了。”他皇爷爷倒也实打实地跟他明说。

    他那时怎么反应来着?他只淡淡道一个“哦”。毕竟他皇爷爷给了他太多东西,多到他对任何诱惑都失去了感觉。

    他皇爷爷倒是有些赧然,跟他解释:“皇爷爷啊,从未有过心悦一个女子个感觉,现在才知道,这大半辈子都白活了……”

    但是后来,他淘气钻假山的时候,撞见了那妃子和一个侍卫滚在一起,衣衫尽退,丑态迭出。

    他那时毕竟年纪小沉不住气,惊叫出声。那妃子闻言扑来抓他捂他的嘴。

    女子柔嫩的肌肤将他团团包围,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绝望的窒息。直到现在那恐怖的感觉在他脑海里仍鲜明如昨。

    他终于挣脱出去喊了人来。

    那妃子被一杯毒酒赐死。但是那以后,他皇爷爷原本健硕的身体也迅速衰垮了下去。

    并且,不太要他在跟前了。

    直到驾崩。

    他皇爷爷驾崩的挺突然的。等他闻讯跑过大半个宫殿赶到之时,他皇爷爷已经咽了气,也没有给他留下只字片语。

    ……

    那以后他对出现在身边的女子一概冷漠无视,更勿论男女之情。

    虞楠裳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造就的唯一一个例外。

    傅晏喜欢她,傅晏想亲近她,傅晏明白自己对她产生的不是普通的友情亲情――但绝对绝对不是男女之情!

    为难的是,这世上的礼法并不容许存在这样一种情。

    接下去要怎么办,傅晏觉着自己需要多一点时间做决断。

    但是虞梅仁这一点时间都不给他!就这么急吼吼地要把虞楠裳嫁出去!

    所以傅晏十分的不高兴。

    这一口郁气纠结于胸,很快地就觉着越来越不舒服,越来越堵的慌。

    虞楠裳端药进来喂他喝,立刻就察觉他的不高兴。因为之前他喝药很痛快的,可是现在,他皱着眉咬着牙,半天不喝一口。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虞楠裳放下药碗,摸摸他的额头:凉津津的。顺势又摸到脸上,还是凉。

    “我叫爹爹过来给你看看。”虞楠裳忙着就要去叫自己爹。

    “不用……”傅晏歪身伸胳膊拉她。

    岂料这一动,就感觉腹中一阵绞痛,顿时就呕吐了出来。这一吐又引的头晕目眩,双目发黑。

    “爹爹,你快来看看燕娘怎么了!”虞楠裳惊叫。

    虞楠裳忙进来查看,虞楠裳又是倒热水喂他喝,又是高声叫苏子端水来给他擦拭秽物,小院里顿时忙成一团。

    等傅晏人稍微好点,发现自己已经成功地把虞梅仁的小宴搅和了:崔华予见虞家有事,只好先行告辞离去。

    “你给他吃什么油腻之物了?”虞梅仁很快查出了病因:饮食不当。

    “给他吃了几块油炸的面果子。以为这一点东西不要紧呢。”虞楠裳满脸歉然。

    “是我自己嘴馋,不怪姑娘……姑娘再给我喝点水。”叫虞楠裳抱着喂着热水,傅晏觉着心情迅速好了起来。

    可是病情却很严重,就这一点油腻之物,把傅晏折腾的上吐下泻,这一夜都没安生。

    到后来他整个人都软了,不必说站起来,爬都爬不起来。

    “快快快,虞先生……又……”昏昏沉沉中他倒还能察觉,虞梅仁像照顾幼儿般细心地照顾着他。亏得虞梅仁平时练武体格健硕,把个傅晏一把就能架起来,换了平常男子还真够呛。

    虞梅仁直到凌晨时分才合了合眼。待睁眼一看,日已上中天。

    “囡囡,什么时辰了?”他边急急地穿衣服边高声问道。

    “快午时了呢。”虞楠裳答道:“爹爹今天就在家里好好歇歇吧。”

    “今天恩科放榜,哪里能歇。”虞梅仁急急忙忙洗漱,饭也不吃就出去了。

    傅晏这也才给惊醒。迷迷糊糊睁眼,就见虞楠裳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再定睛一看,傅晏苍白的脸唰地一下红了:昨晚那一通折腾,屋子里不免有些脏污的痕迹。此时虞楠裳正麻利地清洁着。

    “又脸红了。”虞楠裳一转头看见他模样,笑问:“身体可好一点了?”

    傅晏点点头:“给先生和姑娘添麻烦了。”

    “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要记得我们现在是一家人。”虞楠裳说着在清水里洗洗手,擦干了来探傅晏额头。

    毕竟是冬日,这经了水的小手冷冰冰的,把傅晏激的浑身一颤。

    “啊,我的手凉是不是。”虞楠裳忙往回缩手。

    然而傅晏突然一把抓住她手,两手合着握在掌心里。

    “我,我给你暖暖。”他垂眸哑声道。

    第18章 傅晏的亲昵(捉虫)

    对于生长于皇家的傅晏而言,这个动作已然是不违背礼法前提下表达亲昵的极限了。

    然而虞家人生性本就比常人更温柔可亲,加之虞楠裳和他爹父女二人朝暮相处相依为命,俩人之间的亲热黏糊劲儿那叫个世上罕见。当下虞楠裳爱屋及乌,把这亲热黏糊也分了傅晏些许。

    她任由傅晏握着自己手,就势低头,把粉嫩的脸颊贴到傅晏手上,露出大大的笑,并小猫一样满足地蹭啊蹭。“燕娘你真好。”她说。

    傅晏眼瞳缩紧,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侵蚀着他心房,啊,心都要化掉了……那种想不顾一切抱住她的欲望又空前强烈了……

    虞楠裳自顾自蹭完,见傅晏顶着一头乱发目光直直地看着她,浑似个疯婆子似的。她忍不住嗤笑出声:“爹爹走的急,今儿个我来帮你洗漱吧。”

    “有劳姑娘了。”傅晏这才回过神来。

    “你别叫我姑娘了,好生分的呢。” 她边说着,边扶着傅晏垫了枕头半坐起来:“你跟爹爹一样,叫我囡囡就好了呀。”

    “囡囡。”傅晏从谏如流――他早想这样叫上一叫了。这个乳名,真是可爱的紧。

    虞楠裳出去端了温水来,先给傅晏擦了脸,漱了口,又为他梳发。“燕娘你头发好硬。”挽发的时候,她靠他靠的极近,几乎是贴着他耳朵在说话。

    傅晏心中又是一酥,不由得就脱口而出:“以后,你可以唤我阿晏。”

    “阿晏?虽说你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毕竟辈分差着,这样唤你不太尊重吧。”虞楠裳已然给他梳理好了,又拿来镜子照给他看:他这卧病在床的,爹爹每天非给他梳发髻带钗环,这哪儿舒服啊,虞楠裳早看不惯了。故而此时把那浓密乌发只用巾帛松松拢在了头顶。

    傅晏不看镜子,只看她:“那就先生不在时,我们俩私底下叫。”

    “唔,那也好。”虞楠裳放下镜子,伸出两手食指点了点傅晏脸颊。“阿晏!”她调皮地眨巴着眼睛唤他。

    再唤一声,再多唤几声。傅晏好想对她说。

    偏在此时,院门被又重又急地敲响,吓了两人一跳。

    “虞先生,虞先生,是我,华予,我中了,我中了!”伴随着敲门声,是崔华予兴奋的嚷叫。

    在厨房给傅晏看着药的苏子跑过去开门。“崔举子,你中了什么?是中状元了吗?”她欢喜地问。

    “没错,我中了头榜头名状元!”崔华予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之情:“虞先生,我中了头榜头名状元!”他边衣袂带风地向正房走边喊。

    屋子里傅晏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还真给他中了……一个状元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当这般张扬……

    虞楠裳下炕迎出去。傅晏下意识地伸手拉她,却没拉住。他懊恼地钻进被窝里,用被子蒙住头。

    这片刻时间,崔华予已经自进了正堂之内。

    “恭喜崔举子,哦,不,现在应该说是崔状元了。”虞楠裳迎上他,敛衽一礼:“只是我爹爹现在并不在家里……”

    语未毕,那崔华予竟是一伸手,握住了她的双手:“楠姑娘,我中了状元,你欢不欢喜?”

    虞楠裳体谅他人逢喜事一时忘形是有的,因此也并不见怪,只缓缓抽离了双手笑道:“自然是为状元公欢喜。”

    崔华予也察觉自己方才孟浪了。可是他实在是太高兴了,又被虞楠裳如此温柔相待,心中顿时涨起了十万分的勇气。一转头看见旁边书房中置着琴案,上有一张仲尼琴,便大步走过去坐下。抬头眼波流淌向虞楠裳挑唇一笑,修长十指便优雅又疏狂地桉琴抚弄起来。

    琴音缠绵悱恻,然而那一边屋子里的傅晏脸色已铁青:凤求凰!

    虞楠裳也难得的感觉窘迫、手足无措:这,这崔华予平时看着挺守礼一人,今儿也太过格了……

    一曲终了,崔华予起身,一双眼睛灼灼看了虞楠裳道:“可否请楠姑娘相和一首呢?”

    虞楠裳无法,想了想走过去坐于琴前,回了他一曲。曲毕道:“以此贺您登科。家父不在,恕我不便招待您了。”

    崔华予听弹的不过是阳春里的一段,有点失望,但躁动的心情仍无法平复。他突然低头,伏于虞楠裳耳边说:“等我来提亲。”

    虞楠裳吓了一大跳,转眸一看,崔华予也红了半张脸,说了这句话后就提起衣袍像幼童般急急遁走――过门槛时一不小心给绊了一下,差点没摔个大马趴。

    “状元公这是怎么了?”苏子并没听到崔华予最后一句话。她已经眨巴了半天眼睛了,并不明白他们一言不合就弹琴是个什么意思。

    “呃,就是太高兴了。诗曰,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就是他这样了。”虞楠裳捂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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