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睡，嫖，发呆，这四样基本就是顾雨安再来彭格列基地的日常。giotto对她采取放养态度，除了午餐晚餐（早上顾雨安赖床）一起吃以外基本上见不到人。

    顾雨安感受到了被抛弃的痛苦qaq

    放养的第五天，她终于忍不住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荡掉午饭，可怜兮兮地问:“下午陪我呗？”

    “下午，彭格列上层会议。”giotto继续优雅地吃，完全无视某人的幽怨眼神。

    “过分！”顾雨安把餐盘一推，跑到他身边去，“事业家庭两手抓，你这样是不行的。”

    不管了，再在这里闷下去，她就要长草了。她一个现代人，实在没办法忍受这种生活啊！真佩服以前的人！

    看她像只八爪鱼一样趴在他背上，giotto终于停止了用餐的动作。

    餐桌边上伺候的女仆超有眼见地跑没影了，这诺大的餐厅就剩两个人。

    “你想做什么？”giotto看着自己被她牢牢抓住的手掌，眼神幽暗。

    “我只是想你陪陪我。”顾雨安委屈地说，“你不要我了吗？”

    说实在的，顾雨安也不明白giotto到底喜欢自己哪里——她这样一个幼稚的女生，对，甚至称不上是女人，和意大利的其他成熟女性相比，根本没有看头吧？难道是系统的叠加光环？

    嘛……不管怎样，她也没有选择。

    “你想多了。”giotto顿了顿，说道。接着，就像想要证明话语的正确性一般，他抬手搂过顾雨安的脖子，浅浅地印上一吻。

    要不是唇上那柔软的触感，顾雨安几乎要觉得，她是在做梦。

    说不定，是真的在做梦呢……

    以前发生的，以及现在正在发生的这一切。

    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梦境啊。

    *

    下午四时，正是阳光退去、余温犹存的时间。

    在这时候，没有比坐在露天的花园里，小口抿着美味的咖啡更惬意的事了。

    这家露天餐厅的周围种植着符合季节的鲜花，远远望去就像置身花丛。

    嗯……

    所以顾雨安和giotto真的跑出来约会了。

    以前说的黑手党boss日理万机，脱不开身什么的，其实也就是说说的嘛？

    顾雨安用银质小勺搅动着瓷杯中的泡沫，和玩游戏似的，挑起一个最大的泡泡塞到嘴里。

    giotto坐在她对面，淡然地喝着咖啡。

    ……所以之前那个吻算是什么啊？他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还是说，把那当做很正常的事？

    什么鬼啊？

    顾雨安忿忿。

    “莎兰，咖啡溢出来了。”giotto提醒。

    “啊？嗯。”顾雨安终于停止了搅拌。

    “喜欢咖啡？”

    对面的人冷不丁地来了句。

    “对啊，不然我干吗点这个。”顾雨安理所当然地回答，然后看到giotto微笑了一下。

    ……她说错什么了吗？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咖啡很苦。”

    “呃……”她想起来了。莎兰不喜欢咖啡，所以她刚刚穿越过来时，根据莎兰的喜好，点了锡兰红茶。“其实喝多了就觉得，苦中带甜嘛。”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喝多的呢？”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giotto已经正撑着脸看着她，嘴角挑起，一派和煦。

    但是顾雨安知道，她、露、陷、了。

    “……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的，你心里应该清楚吧。”giotto微微调整坐姿，“胡作非为，让我对你产生感情以后又不告而别，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登时，春风化为泡影。

    他照样是微笑，那笑中的意蕴却完全变了。

    “对不起。”她确实没考虑过。“怪我任性。”以后，说不定也不会考虑……她在心里补充。毕竟，能否回到这个世界都是未知数。

    攻略结束的世界，会被完全封闭。

    就像魔笛magi世界，已经彻底成为过去式了。通讯簿上练红霸的头像变成了灰色，怕是永远不会再亮起。

    她不知道该如何摆脱系统。也不知道，系统想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

    giotto责怪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顾雨安用力压下心里那点难过的情绪。“我无法控制。”

    “主动权在她么？”giotto想，那么，就让‘她’永远不想再出现好了。

    giotto从来不是一个善人。

    要是有那么多无谓的善良，他也不可能把彭格列发展壮大到这个地步。

    既然自己想留住的人，是‘她‘心理逃避的产物，那只要让她继续逃避就好了。

    她们是不共享记忆的。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格。

    所以，对‘她’冷漠，让‘她’发现自己的阴暗。

    然后，躲到自己构筑起来的小城堡中，召唤出更为坚强的人来为自己遮风挡雨。

    他不是没想过，这两个人格有融合的可能，但在看到她们互相留给另一个自己的信之后，他就改变主意了。

    说不定莎兰并不是双重人格，而是更为玄幻的，双灵魂共存……

    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主动权？”顾雨安马上反应过来，他是误会了什么……但她不打算借口这个误会。“也可以这么说吧，也许我只是一个虚幻的存在。”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无法长久感受世界美好的虚幻存在。

    所以，不要在她身上倾注太多的感情，你是注定得不到回报的……

    听到这话，giotto抬起头注视着她，金眸紧紧地将她锁定。“不对。你是真实的。我能感受到你的真实，其他人也能。不要过早地否定自己。”

    “是吗？”顾雨安未置可否，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咖啡冷了，再叫一杯吧。”

    ……

    这顿下午茶，就在沉默和双方各自的思绪中度过。

    愉快的开头，糟糕的结尾。

    顾雨安回到基地后，查询了一下任务进度度，发现目标黑化度竟然一下子蹦到了75。

    giotto……是怎么想的？

    ……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giotto，可是，这是她唯一的未来啊……

    忽然，掉线已久的系统电子音出现在她的脑海。

    【请少女务必主意，黑化度达到100会出现无法控制的后果。】

    什么？

    【少女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是灵魂。若是灵魂受损，会造成人格的缺陷。】

    人格吗……

    顾雨安的双眸暗了暗。

    若是能舍弃性格中的这部分软弱，是不是能更快地完成任务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