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都坐好后，分别点了一杯咖啡和茶。

    克哉的眼神扫过她的肚子：“已经几个月了？”

    弥夜微微一顿，笑容也敛了一些：“三个月……你怎么知道的？？”明明只有赤司家里知道啊，消息应该没有传出去啊。

    “你身体一年多前应该已经养好了，可是最近却有消息说又出了问题，我就去查了查。”

    “阿舞，这种事没必要瞒着我。”克哉的表情温柔却带着一丝心疼，“你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怀上孩子，这是喜事。你不用顾忌那么多。”

    弥夜喃喃了一会，突然笑起来：“克哉桑，听说你现在做人做事都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呢。”

    “把集团里里外外处理得井井有条，我坐着收钱就好，然后，你现在的名气基本都盖过我了，被称为日本商界的超级巨星……这样真好。”弥夜认真地看着他，“你的能力完全被发挥出来，下属们也爱戴你……”

    “啊，”克哉淡定地笑，“当初直接让我全盘接手摧毁樱见家的计划时，我真是手忙脚乱，尽管一切条件都已经具备，还是差点捅了篓子……幸好，事情都完结了，我没有毁了‘佐伯克哉’的名声。”

    弥夜顿了一下，随即，俩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那幅画，不是你买的，是‘他’买的，对不对？”弥夜突然开口，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他……还是不愿意见我？”

    克哉也认真地看着她，安慰道：“阿舞，不用太在意了，这家伙性格就是这么别扭，是他幼稚，不用在意。”

    胸口传来一股怒气，克哉不理会。

    “以前……克哉桑可不敢这么直接说另外一个自己的坏话呀。”弥夜取笑道，随即脸色又有些暗淡，“我差点以为佐伯君已经消失了，可是，花重金买我的画这种事，克哉桑是做不出来的，只可能是佐伯君做的……他会出现，只是绝对不会见我，是这个意思吧？”

    五年前，赤司和佐伯到底是留了后手，手下迅速地摧毁了毒气系统，赤司老爷也及时赶到，救了自己差点玩脱的独子。

    然后，解决了卢景英等人后，眼镜佐伯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或者说，再也不曾出现在弥夜的面前。

    “阿舞，你现在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好，这样我放心了。”克哉的笑容很暖，几乎能达到一种治愈的效果，“赤司对你很好，就是我们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

    弥夜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低下了头。

    克哉看着她，到底无法说出那一句，放下吧，让一切都过去吧。

    因为就算是他，也无法从容面对。

    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克哉的脸上露出慎重而诧异的神情，然后对弥夜道：“阿舞，‘他’让我问你一个问题。”

    弥夜猛然抬起头。

    克哉的神情有些疑惑，但还是一字一句地转述了：“那时你那么选择的原因只有一个，是因为你只能那么选择，对吗？”

    心中无数个念头转过，弥夜看着他的眼睛，仿佛看进了他的心里，看到了那个佐伯。

    良久，克哉才听到了一声回答：“不是的。”

    离开的时候，弥夜下意识回望了一眼。

    克哉桑正默默地喝完那杯咖啡。

    是的，那个情景下，我只能那么做。

    跟我爱不爱你，跟你好不好，没有任何关系。

    但我不能重选，也不该再扰乱你的人生了。

    你就当是我怀旧，因为我忘不了旧情人吧。

    这样你的幸福，才能走上正轨。

    弥夜闭了闭眼睛，往等着自己的人那里走去。

    ……

    按揉着自己的眉心，赤司的心情有一些焦躁。

    担心她的身体，也不喜欢看到这俩人谈笑风生的模样。

    透过窗口，赤司能够看到他们的气氛。

    哪怕最有威胁的那个人格已经不在，他还是不喜欢弥夜见到这个人——弥夜去见迷了十几年的那个中国明星的时候，赤司也不会有这种心情。

    五年了，他的人格融合以后，他们俩一起往前走完了所有的步骤：求婚、订婚、结婚，现在连孩子都怀上了……只是除了她跟那个佐伯的告别。

    这一下，就让她念了这么久。

    倒也不算是俩人关系中的刺，只是每当弥夜一想到她的公司，就会想到佐伯克哉，就会想到连招呼都没打就消失的那个佐伯君。

    如果不是情敌，赤司都得佩服这个人物。

    再看看时间，就在赤司忍不住都想打电话的时候，终于看到弥夜起身告别了。

    俩人此刻的气氛似乎变得比开始时沉重。

    赤司不动声色地坐好，等妻子上车后，体贴地给她盖上一层毯子。

    弥夜觉得不太舒服：“温度才降了这么一点，没必要盖东西啦。”

    “必须的。”赤司认真道，“你身体对温度很敏感，医生的叮嘱我可不敢忘，而且，现在你可不是一个人。”

    赤司温柔地摸上她的腹部，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当务之急是立刻转移话题，不能让妻子的心思还留在刚才的人身上。

    他轻轻问：“明天姐姐就要出院了，你要去看看吗？”

    赤司对弥夜说话的声音永远都比对别人轻八度，在她怀孕后，更是小心了。

    “不了。”弥夜顿了一下，“还是少见吧，不要又刺激到她和妈妈了。”

    和赤司结婚，反对最大的根本不是赤司老爷，她的家人几乎没有承认赤司这个女婿的……或者说，在弥夜月再次被伤以后，弥夜就再也没有回那个家的理由了。

    “不管怎么样，她的病总算好了，应该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弥夜感慨，“如果早一点发现，直接送她去最好的疗养院见这些心理医生，或许她就不用耽误这么多年了。”

    “别又往自己身上揽事。”赤司皱了皱眉，抱着她，“你不是超人，怎么可能什么都顾及到。你该报的仇都报了，该担的责任都担了，没人有资格责怪你。”

    “还有，那次的事，也是因你姐姐的脆弱而起。”赤司毫不留情，“她被人趁虚而入地利用，害得我们都遭了一场大罪，你更是被毒气和催眠惹得旧伤新伤一起发，足足半年不能起床……她对你的诅咒和恶意，还有你为她做的那些事，已经足够抵消你自以为是的罪恶了。”

    “阿征，”弥夜摇了摇他的袖子，“别那么说，她也差点就死掉了……要是姐姐真的死了，我就真的算是一辈子在地狱中，哪里还敢嫁人啊。”

    “嗯，所以我怎么也得给她找个好医生，快点把她治好，让你的心思别那么重了。”赤司摸摸她的鼻子，意有所指地道，“你就知道心疼这些人，总是把我放到第几位。”

    “我哪有……”老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