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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02

      着就要扑倒在地,城门旁边蹿出数百持刀壮士,将他们护在身后。

    虬髯客将南王护在胸口,两人从马上摔下,立马有另一人道:“王爷,换马!”

    城门百姓早已一哄而散。

    门将抽刀上前,与这群不速之敌激烈厮杀。

    两名侍卫无奈寡不敌众,未能强留。只是斩杀了几名死士。

    顽抗的城门守备,几乎被尽数斩杀。而留在角落的几人,对方也未下手。

    南王成功逃离长安。

    林唯衍到的时候,城门已经染血一片,太迟了。他没有马,自然追不上,于是折回来找宋问。

    宋问还坐在里祭坛最近的一个茶寮里等着。这一等等了近半一个时辰,林唯衍才回来。

    宋问看着他鞋底边缘沾染的血渍,皱眉道:“打起来了?”

    “没赶上好时候。”林唯衍说,“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得亏没赶上,不然你还得去大理寺体验一番。”宋问严肃道,“你先和我说说,祭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唯衍于是将自己看见的画面,和她大致描述了一遍。包括有人射暗箭,以及张曦云被金吾卫带走。

    宋问听后沉默片刻,敲了敲脑袋。

    这显然是一个谋划完善的策略。

    假意暗杀的刺客,乔装打扮的侍卫,武装断后的士兵。南王分明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请君入瓮。

    他是个惜命的人,张曦云要他的命,他怎么敢留下丝毫的大意?

    南王能助高裶做到刑部侍郎,她就觉得很不对。他在朝中定有耳目,且耳目安插的很深。

    先前高裶自己落马,牵扯出了一批。免官罢职了几人,却因证据不足,还是留有余地。总算,又自己尝到了苦果。

    张曦云谋杀南王一事,再难洗脱。虽说是一半真一半假,叫南王陷害的也不冤,但相比起那油腻的秦王,宋问倒更看好国师一点。

    一个慢行疾病,一个是绝症晚期。

    随后,接连的通报传到唐贽面前。

    唐霈霖亦被南王潜伏的军队接走。他掏出城门,如今就带兵守在长安城外,要求朝廷为祭天刺杀一事给个交代。

    虽说的委婉,但大意无非就是,要张曦云以死谢罪。

    民间大半站在南王这边。一来听着确实有理,二来对自己长久被愚弄的迁怒。是以对张曦云的怨声很高。

    唐贽大为恼火。强撑着身体处理此事。

    张曦云如今人在牢中,大理寺卿却并未多为难他。他亦是一个字没有否认,将事情全担了下来。自然,否认也是白费。

    罪名是逃不掉了,罪责更是严酷。

    张兆旭原本关押在他的隔壁,经张曦云请求,关卿又将人调到了墙壁的另外一边。

    在这最后,他不愿意儿子看见他狼狈的模样,也不愿意继续看见他儿子懦弱的模样。

    他原本可以任由张兆旭懦弱一辈子。在他没有改好之前,自己却先连累了他。

    而朝堂上,还在为张曦云的族氏做最后的争辩。

    张曦云为官数十载,提携官员上百有余。其中不乏五官以上高官。

    这些承他庇佑的官员,没有一人替他说话。替他说话的,反倒是宋祈,许贺白,御史公等人。

    就事论事,在本意上,他们认为张曦云这次没错。

    即便在这里诛杀了张曦云,南王也不会乖乖回京。对方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准备,自然是下定了足够的决心。

    内斗不很应该,对外才是上策。

    何况,张氏一族旁系太广,不少人并未从政。这要赶尽杀绝,未免太过残忍。

    不日后,张曦云的判决先下。择日斩首,以示众人。

    宋问去往他的府邸处走了一趟。空荡无人,冷清衰落。门上是被石头砸出的坑洼,庭前仅余下一颗残柳。

    这位曾经权势滔天,翻云覆雨的人物,一夕陨落,委实令人唏嘘。

    宋祈也仿佛一夜间苍老了许多。

    他疲惫不是为了张曦云。张曦云不算他的政敌,也绝算不上他的朋友。只是这次的事情,让他又想起了往事。

    皇权之争,他见过一次。那沾满鲜血,又看似风平浪静的战场,他正要见证第二次。

    上一次,张曦云算是与他并肩作战。如今他熬不住了,自己也竟悲戚中来。

    宋祈数日没有回家,与几位大臣商讨之后的应对。难的从来不是当下,而是变化不定的未来。陛下如今身体抱恙,太子只能嘱托他们辅佐。

    只是他年纪大了,身体或精神,都很疲惫。回到家中的时候,便显得有些憔悴。

    老夫人看他这模样,心疼道:“这京城近日是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

    宋祈摇摇头。他倒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老夫人端过茶,摆到他手边,斟酌片刻,说道:“你管不了的事情,还是算了吧。你这样一把年纪,占着这个位置,不也是给别人添麻烦吗?我看你能做的事情,别人也能做的。”

    老夫人在他旁边坐下,小声说:“辞官吧老爷,你老了。”

    宋祈将官帽放到一旁桌上,点头道:“待国师一事解决,我便向陛下辞官吧。”

    张曦云行刑前日,关卿托人相告,说是对方想见她一面。

    宋问略微吃惊,便过去了一趟。

    她与大理寺也很是有缘,来过不少次。在这里见国师,倒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狱卒将她带到牢门的前面,也没去开锁,就这样退下。宋问张曦云之间,就隔着一个木栏。

    张曦云正盘腿坐在地上,背对着她。

    周围一圈打扫的干干净净,坐姿挺拔。

    这人哪怕身穿囚服,依旧有一种坐拥权势的气势。认识到现实之后,仿佛生死于他也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当你是很讨厌我的,没想到,我是你最后想见的人吗?”宋问挠挠头,说道:“这次真是可惜了。”

    张曦云睁开眼,却没回身。他说:“算计别人的人,其实早已成了别人的笼中之物。我无话可说。我输了。你和我都是。”

    “这我不同意。”宋问说,“你喜欢玩弄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