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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子,不容拒绝地帮她擦了手。
佟夏清一心只想找大秦氏理论,这午膳吃不吃,就有这般重要么?
她从定国公手中抽开了去,以行为做出无声地抵抗。
定国公丝毫不受影响,他取了另一张帕子,给自己净了手,然后便从食盒中取出黄酒焖鸡,将一杯酒推到佟夏清跟前。
佟夏清动作带着怒意,捏着酒杯一饮而尽,而后便重重地将酒杯砸在桌上。
瓷白的酒杯滚到盛着黄酒焖鸡的碟子旁,发出叮当碰撞之音。
这酒入喉温和,仅带了微微酸涩,她感受着唇齿间的涩意,“喝也喝完了,您何时去帮我讨个交代?”
佟夏清眸里盈着泪,“年前姨母便说盼着孙儿出世,您不肯出头,那我便央姨母为我做主。”
定国公微抿了一口杯中酒,便执了杯子敲得素瓷碟子叮叮作响。
“这定国公府是我当家,谁能为你做主?我们俩之间的事儿,你何要去找旁人给你交代?”定国公晃了晃杯中酒,看了一眼佟夏清。
佟夏清困惑不已,“您说得是何意?”
定国公将杯中酒稳稳当当地放在佟夏清跟前,伸了指头在桌上点了点,出口无情:“避子方是我下的。”
佟夏清的褐色瞳仁微微放大,定在原地,久久未缓过神来。
她艰难地动了动喉咙,难以置信地看着夜夜宿在身旁的枕边人。
定国公那双看似有情的双眼毫不避开,任由她从他眼底翻出些诓骗的痕迹来。
佟夏清声音发抖,含着哭意,“你为她顶罪?”
可定国公并未骗她,他叹了一口气,摆了摆头,将那杯酒推到佟夏清跟前,让她看清真相。
“民间偏方。黄酒泡柿子蒂,效如避子汤。顿顿涩口黄酒,你可是肯信了?”
一字一字就如针扎在佟夏清身上,将她推入寒冷冰窟,她身子发软,一瞬就从杌凳歪了下来。
定国公吓得仓忙伸手去扶住佟夏清的肩,没有任由她肆意地倒下。
佟夏清根本没有在意定国公过来扶她,她满脑子里皆是这些年来的各式黄酒菜肴,及一杯又一杯的酸涩黄酒。
她以为是那是他爱吃的菜,爱喝的酒,他与她杯酒谈欢,日复一日。
佟夏清目无焦距,身子软软地靠在定国公身上,她轻呵一笑,怪道寻常平日里她喝得避子汤这般有效,原是因着定国公这还留了一手呢。
她心头的妒火和怒火,就被身旁的罪魁祸首用一盆盛了冰喳的冷水泼熄了去。
心口寒得她身子忍不住发抖,她无力地仰着头,伸手捞过桌上的那杯酒,送到嘴边时,已洒了大半。
她一口饮尽,笑容戚戚,“这些年,你便是拿这般好酒来待我的。”
定国公夺过空杯,语气有些无奈,却并无悔意,“你就如从前那般不争不抢,不贪不图,就甚事都不会有。你何要念着腹中骨肉,为何要贪图更多?”
佟夏清的一行清泪划过脸颊,她笑着复述定国公所说的八个字,“不争不抢,不贪不图。”
☆、教我感动
她倒在定国公的怀里,甚至能听见定国公胸腔里的声音,身边的人分明离自己这般近,却又狠心得无人可及。
“贪图太多?一个属于您和我的孩子,这便是我贪了图了,争了抢了么?您就这般忍心?”
佟夏清无力轻捶着定国公的胸膛,声音里有既幽怨又娇怒。
定国公拉开佟夏清的手,声音沉沉,“你得尽了宠爱,也不须靠一个孩子来笼络人心,要来又有何用?”
老太太老了,你也比我大了几近双十之数,没有孩子,若你们皆不在了,要我怎么活?
这话佟夏清只敢在心里想想,即便当前她再委屈,也是不敢当着定国公的面说出这一番话的。
她从定国公的怀里起来,眸里盈着潋滟水光,“为甚?为甚我不能有孩子?”
她不答定国公的话,直直问他缘由。
定国公看着佟夏清那一双聪慧的眸子,便也不再同她兜圈子,他嘴角微动,半晌才将最是伤人的话道出口。
“因为愧疚。”定国公顿了顿,声音里全然是悔意,“我对夫人的亏欠,只能到此,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佟夏清听到这荒唐之语,气得肝疼,就连嘴角也微微发抽,不经意间透了些讥讽出来:“你是想要借此补偿她?”
定国公默不作声,抬眼尽是愧色,看样是认了。
“可我呢?你只顾着她,便不想着我了么?这些年的情谊,唯有她的便是无价宝,我便是潭底泥了么?”
佟夏清看着摇了摇头,又一言不发的定国公,心里头拔凉拔凉的。
定国公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劝道:“你这是何苦?这些年不也过得好好的么?”
佟夏清的脸贴在他的胸膛前,却感受不到他那透过衣裳传过来的温热,好似这些年她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是她自视甚高了。
他说她何苦,何苦要求得过多,何苦要与大秦氏比,何苦要揭开这层掩着真相的面纱。
他说她这些年只管受着宠,只管安分守己,只管清高不贪不图,不是过得好好的么?
大秦氏强势不饶人,他不过是图新鲜,图她年轻貌美,图她不争不抢,图她哄他,陪他喝酒罢了。
佟夏清觉着自己的身子越发的疲软了,她倚在定国公的身上,心里却在笑她自己。
若是大秦氏,定不会像她,明明狠极气极,却还是要依附在这个伤她负她的人身上。
她笑自己可悲,终是明白为何人人要说心如死灰,这一片心思付之一炬,可不是烧成灰烬了么。
可笑她还以为早将定国公收入囊中,时局已稳,地位无人可撼,怎知最能撼动她的,却是口口声声说宠她的陈自应。
一口郁气成团萦绕在她的胸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若是能骂他几声便好了,出了心口的这股恶气就好了。
思及此,豆子大的泪珠就从她的眼角坠落,沁到定国公的衣上。
可她不是大秦氏,她不敢。
眼前之人不是她可以呼来喝去的相公,他是定国公,而她不过是他的妾室。
宠妾宠妾,没有他的宠爱,她甚都没有。
她心口被郁气压得发疼,即便躺在定国公的怀里,她还是觉着被无形的无力感压得腰肢都立不起来。
愁绪重重迫来,只见眼前一黑,她便甚意识也无了。
“夫人,老爷身边的小厮唤了府医去小别院,不知发生何事了。”岩烧记着佟姨娘带人上门来冤枉她们的那副嘴脸,心里的气久久未消。
自定国公拖着拽着佟姨娘回了小别院,她便派了人盯着,一见有动静就跑过来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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