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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枭 作者:落日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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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
原正歪倚的人缓缓坐直身体,听到殿下传来兵刃交鸣的铮响,殿上众人皆都转身望去,只见大殿入口处一道人影疾步闯入,旁边团团围着明王殿的守卫,都将手中枪矛指着她,却无人一人敢上前。
“三爷?”站于銮座帘幕之下的顾二朝幕后的人躬身请示。
三爷做了个手势,顾二方朝外扬手:“退下,请明王妃进来。”
守卫们兵刃一收,退出殿外,霍锦骁已放慢步伐,缓步入殿,冷眼扫过殿内众人,在乌旷生身上逗留片刻,含嘲勾唇再往殿上去。
“你来得刚好,我正要找人请你过来。”三爷声音从殿上传下来,略带笑意,毫不在意她的闯入,“这几位是专程来漆琉贺你我大婚的,这位是宫本家的使臣藤田君……”
他挨个介绍起殿中站的人,除了东洋浪人的使臣之外,还有不少是三爷麾下驻在外岛的岛主,霍锦骁暂时收起脾气,抱拳与众人见礼。
“小景,此番你我大婚,宫本大名已命藤田君送来不少贵礼,另外大婚日宫本大名亦会亲往漆琉贺你我之喜,诚心与你我二人相交。之前宫本和源与平南间争斗只是一场误会,你提的赔款,宫本家愿意赔付。至于其他,小景,看在我的面上,可否就此算了?”三爷又道。
霍锦骁琢磨一番,道:“既然本爷替我做主,小景自当遵命。”
“那宫本和源,不知明王妃欲几时归还?”
藤田与乌旷生交谈了几句,乌旷生从其身后走出,含笑问道。
“宫本大名既然要亲临漆琉,我当然是让人把他送到漆琉,当面送交宫本大名才是。乌先生,就不必操心此事了。”她淡道,“倒是小景听说乌先生是三爷的军师,对漆琉了解甚多,小景初入漆琉,诸多不明,还想找个机会与乌先生好生聊聊,不知乌先生和时得空?”
三爷做这和事佬,不就是做给宫本家的人看,好让他们放松警惕,她将宫本和源送入漆琉,更可保证宫本直人会亲自进漆琉,正和三爷的意。
“不敢当,明王妃言重。在下不过一介布衣,哪当得起明王妃之邀,不过若王妃有事吩咐,在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近日宫本大名与三爷间交涉事务繁多,在下实在脱不开身,还望王妃见谅。”乌旷生忙抱拳告罪。
霍锦骁轻哼一声,还要说话,却被三爷打断:“好了,你刚刚火急火燎地闯进来找我,可有要事?”
说着话,他从幕后伸出手。
众人便瞧她几步跑入幕帘,面色各异起来。
“你们先散了吧。”幕后传出三爷无奈的声音。
乌旷生捋捋胡,若有所思地与众人踏出明王殿,顾二最后一个出去,反身将殿门紧闭。
“三爷要我给的面子,我可给了,可不见您给我面子!”她待殿门关上后才冷道。
“跑我这要人来了?”三爷心里有数,拍拍身边的位置,要她坐下。
霍锦骁不理他:“我说过,苏乔是我的人,三爷就算对他有怀疑,是不是也该先支会我一声再动手?”
“我纵是说了,你能同意?”三爷好声好气道,“近日双龙岛异动连连,军所来报十之六七与这苏乔脱不了干系,这才下令拿人的。你且放心,待军所审问过后,若是无事,我自然把人放回给你。”
霍锦骁还是不痛快,道:“只怕人进了军所,就是能放出来,也成了个死宝贝。”
“小景,你顶着和我的婚约,与他同室而居,我可曾说过你什么?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三爷叹叹气,把人拉到身边坐下,“你我婚期将至,大事待举,我不想在这节骨眼上生变。”
“那你可得把人还我,我就这么一个苏乔。”霍锦骁巴巴盯着他。
他反而有些不悦:“苏乔就那么好?有了他,别人都看不上?”
“不是他好,而是我已经没有选择。”她看着他脸上银亮的面具,淡道。
“你怎会没有选择?我如何待你,难道你看不明白?”三爷忽挨近她,抬手勾起她的发,“我不希望我和你的婚事只是一场合作。”
她和从前不同了,像长开的花,让他很难不去想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从少女长成女人,眉梢眼角的风情,已经潋滟到让人无法忽视,美到刺眼,灼痛心肺。
“三爷,合作便是合作,交易就是交易,休扯他事罢。”她拂开他的手,“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斟酌,一纸契约做的只是买卖,没有感情。行了,我该回了,三爷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才好,苏乔的命,是我的。大事在即,我们还是都别节外生枝。”
她语毕站起,拂帘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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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晃眼就过,明王宫的喜事近在眼前。
阖宫上下的人都换上新衣,各处挂起红幔花球,进出明王宫的人明显多起来,而防卫也更加森严了,重军把守着明王宫各处要宫门要地,一切准备就绪。
“明王妃,三爷命小人来报,宫本大名早上已抵漆琉。”
楼安垂着头在霍锦骁耳边小声道。
霍锦骁正拿匕首削树枝做箭玩,梧棲宫里忙碌的情景似乎与她毫无关系。
“知道了。”霍锦骁眼也不抬,“你去回禀三爷,就说宫本和源也已随船带到。”
平南的船队分三支,宫本和源藏在哪一支,她却没说。
“是。”楼安退下。
霍锦骁这时方抬头,天际云卷云舒,形态变幻无常,似世事难料。
这盘棋,马上要走到尽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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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便是三爷大婚,明王殿早被打扫得焕然一新,虽然不是行礼洞房之地,然也被装点得喜气洋洋,只是大婚前这一日,明王殿却无端肃杀。
从傍晚开始,明王殿就殿门紧闭,门外守卫重重,无一人得入。
殿上灯火无歇。
“三爷,此事非同小可,您是不是该给兄弟们一个交代?”乌旷生站在殿间,捻须道。
他身站着,都是昔日漆琉海神座下重臣。
烛火明灭几番,三爷方道:“不能杀。我要借她夺平南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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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军所的刑囚室墙上火把雄雄燃着,石砌的房间无窗,潮冷幽深,刺鼻的腥臭味弥漫。正有两个军所的士兵将被镣铐铐在墙上的囚犯拖下去,站在火盆前的男人把手里的鞭子往身后人手里一塞,骂道:“妈的,不中用,拖去喂狗。”
才打不到三十鞭,人就死了,什么话都没问出来。
“郭哥,您老歇歇?三爷大婚,赏了不少好酒过来,小的给您倒一碗尝尝?”身后的人谄媚道。
“行,拿酒来。”那人捏着骨节往外走去,路过铁栅时忽问道,“还是不喝了,上头吩咐下来,这两晚严加防范,没得喝酒误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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