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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镜中意

      那洪水似脱缰的野马,夹杂着折断的树枝和破烂的房屋碎块,翻腾汹涌的河流中载沉载浮,天中那雷声隆隆,在拍打着虚空中的越长信,不自觉随着风云气象,心情浮动。77nt

    看了眼那婴孩,有了一份怜悯,“也罢,救他一救。”

    把手一招,那婴孩便被提了上来,抱在手中一看,那小脸惨白,眼睛禁闭,身子冰凉,忙是把法力输了过去,少顷,手中的婴孩渐渐有了温度。

    一幕一幕的惨剧上演,终于把越长信拖入其中,信以为真。

    来采庚见此一幕,心中大喜,正要再使手段,忽然不远处有一只魔头,看见这边斗法,眼珠一转,身子一缩,变成一大团魔气,张牙舞爪,十分嚣张的冲了过来。

    来采庚看了一眼,见那魔气也不入流,随手就打发了,可还是有些警惕。

    “莫非是那晋神宗在暗中出手。”他惊疑不定,眼目四扫,一时放缓了攻势,却是怕被人偷袭,无意中也给了越长信机会。

    未过多久,天中一声大响,俄有金光纵破云雾,长余尺,般光华,激绕其身,戾声阵阵,乃邓九章杀奔而来。

    邓九章追索魔头,一路苦追不得,心毒愈发严重,刚才看见魔头停顿,想也不想,骤然一剑过去,不想魔头被人打灭,但剑气依然前行,飞天一落,正中那虚天笔身,哗啦一阵大响,剑光层层铺开,闪过四色光华,一一斩过,大笔断了数节。

    来采庚不禁惊怒交集,怒喝道:“邓九章,你坏我好事。”

    邓九章却不理他,只神色冷漠,似一言不合,便要开打。

    邓九章居然不搭理他,顿时大怒,神色更冷,大喝一声,背后浮现五色光芒,如轮旋拨,隐隐流转,暗藏可怖之威。

    而这五色光芒,其中有三道晦暗,却是来采庚还没练成。

    这五色光却有个名目,唤作五威灵光。

    来采庚也有大机缘,曾误闯大能仙府,从其中寻到一本炼物奇册,其中记载就有这五种灵光,每种奇光,皆需特殊宝物炼化,最终化入体内,使用起来如是宝物,凝空不散,五般变化,甚是了得。

    来采庚得到这本奇册说来也不久,时日太短,只练得其中两种,分别是天钧、辟空。

    话音一落,就使出了天钧灵光,此光仿佛山岳一般沉重,若中人身,轻易间便可压成齑粉。

    邓九章心头一紧,却是感觉的危机来临,驱使地剑迎上。

    这地剑亦是沉重万分,与那天钧想比,算是不分伯仲,而这相击之下,砰的一震,那空气挤压之下,大风狂飙,十分凌厉,四下吹拂,把那下方山石都硬生生刮起了三尺。

    来采庚冷笑一声,背后光亮一晃,又是飞出一光,却是那辟空之光,轻轻一闪,把那地剑挪了进去不见踪影。

    邓九章大惊失色,他与人相博,从未失落过手中宝物,却也是他迷糊的过于严重,反应都慢了些许。

    而来采庚稍微好上一些,胜了一招之后,正要加紧攻势,灭了邓九章,不料侧方有一声鸟鸣叫声,如闻仙乐,煞是好,连忙发出辟空,准备把这来物一样给收了。

    那辟空之光,圆圆一团,光晕散漫,由外至内缓缓旋转,一根神刺逼到近前,轻轻一点,是鸟物啄食,噗的一声,如钻气囊,竟是一透而过。

    这却是越长信看出机会,愤然出手。

    方才在笔中世界,被来采庚耍的团团转,一时醒悟,怎能不怒,把手一指,那九皋刺就照着来采庚脑门子打去。

    来采庚看那奇刺来的甚快,已经没有机会闪挪,登时目光凛冽,身形不动,使出一诀,就有一枚枚符箓剑气飞出,这些符箓旋身而动,飞驰之间,玄气漫漫,霎时就把他遮在内中。

    那些符箓也不知多少,虽被九皋刺击中,但循环不休,只见光流幻彩,无数符箓破碎,化作团团飞絮。

    然而那九皋刺分外犀利,不断钻啄,虽然前进缓慢,但还是一点一滴,向里面靠拢。

    来采庚紧紧盯着那刺来之物,小心搬运法力,在那凌厉的攻击之下,不断有符箓新造出来,杀之不绝,偶尔间,甚至还能把尖刺弹开些许。

    他这法门一旦使出,除非能把神通一击破掉,否则法力不绝,便可将自己护得稳稳当当。

    越长信神情冷峻,看那护身之法,甚是高妙,捏了一诀,那鸟形刺一头白一头黑,忽然颠倒,换了一头去攻,这下真是滚油泼雪,一刷而下。

    来采庚心头一跳,陡然发动玄功,那些符箓速度也慢了下来,散发出柔和光辉,竟是由刚转柔,层层光影徐徐落下,那些破开的口子,在攻击之下,还能逐渐复原。

    这一番相斗,早就打出真火,与王、项二人同样,也有一丝丝无形之气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然后在钻回体内,如此反复,如是火上浇油,心智越来越迷糊,个个嗜杀成性。

    那大地深处,鲸鳐的头上盘坐着一个道人,身着描金道衣,腰间系一条玉带,看去清新俊逸,清雅翩翩,闭着双目,呼吸若有若无。

    此人正是钟毓秀。

    然而这只是他的肉身,其元神有虚实之变,已经施展大\/法,进入了浑象玉镜之中。

    这鲸鳐乃是颜风秀的一头坐骑,死了万载之久,然而其肉身奇特,死后身体变化,能藏精元,可毕竟已经死去,精气不可避免的也会泄去。

    鲸鳐若死,魂魄却不会遁走,而是四分五裂,化于精气之内,泄出的精气,此时已经成为邪毒,若被人吸入,便会使人昏昧残暴,弑杀歹毒,六亲不认。

    这界中最早时也不知有多少生灵,都被它的精气所灭,他虽身死魂灭,体内却自有精气运转之道,把这些死去的生灵精气魂魄卷走,再过来反哺他。

    天地灵气运转,可孕育魔头诞出,而鲸鳐有一本能,借自身之气,纳无边魂魄,若机缘之下,也可生出意识,借体再生。

    需注意的是,虽然这样做肉身可复活,但其神智意志,早已非本来面目,也即是说,虽是此身,却非原灵,换句话说,也即是这条死鱼成精了。

    这鲸鳐得万年之久,终于冥冥中诞出一点意识,只是还未得全功,不能化形而出。。

    钟毓秀初来此地时,就曾下手降服,不过却功亏一篑,这十数年来,苦心参研,终是有了八成把握。

    那浑象玉镜之内,钟毓秀盘膝端坐,双目望着对面一头大鱼,四方八极,有斑斓流光围绕,生生灭灭,幻灭无方,无边广大,仿若浩瀚宇宙。“道友为一己之私,将你主人界中生灵残害一空,还有何颜面活转过来。”

    鲸鳐道:“那些事非我所做,而是前身所为,我轮回一世,万载懵懂,这才生出意识不久,哪能算在我头上。况且,那颜风秀囚前身在此,还亏欠我前身许多,正要他还债。”

    钟毓秀哈哈一笑,“然而这十数年来,界内又来新人,岂不是被你所杀?”

    鲸鳐轻轻摇头,“你要灭我意识,我自当竭力抗争,虽被我杀,却是因你而死,你若就此退去,岂不是一桩善事。”

    钟毓秀笑道:“道友休要胡言。”

    鲸鳐不解道:“你道行如此高深,何必非要来冒险灭我,若能长此以往苦修下去,天象之位对你而言,唾手可得。”

    钟毓秀道:“我自有道理,却不便对道友明言了。”言罢,又道:“你可知这碑界如今所在?”

    鲸鳐轻嗯了一声,料想钟毓秀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一句话,略一沉默,“可是两界迷藏天?”

    “不错。”钟毓秀目蕴神光,淡淡道:“两界迷藏天,生灵难驻,那日月流光,元辰星力,在此天中极端霸道,毁灭肉身,消磨神魂,非常人可以消受。而碑界有损,在此天也是难以久存,道友只是诞出意识一点,还不可挪动肉身,此界崩坏之日,道友恐怕要毙于此处。”

    鲸鳐庞大的身子轻轻一抖,显然有所触动,钟毓秀抓住对方心神松懈的机会,猛然发力,把那鲸鳐意识压的摇摇欲坠。

    然而鲸鳐根底深厚,一瞬间便收摄心神,虽处于下风,一时也无性命之虞,定了定神,道:“道友休来吓我,你与我在此相斗,外边肉身没人护佑,若有外敌来攻,又当如何?”

    钟毓秀含笑,一指对方,“道友怯了,却来诈我,我知你打算,无非是想把外面那些人坏了意识,变作那好杀之辈,胡乱杀人,好灭我身躯。”

    “哦,既然道友知道,不知你所依仗在哪?”鲸鳐实在不解,通过感应,界中所有人都被他所坏了心智,只要有任意一人,来到地底,便可诛了对方肉身。

    虽说凝成元神,肉身失去也不会损了性命,但道途将永无寸进,这代价,他认为钟毓秀绝不敢承受。

    想到这,就有些憋闷,他肉身精气经过多年散发,已然覆盖整个碑界,但也因此太过分散,所能影响实在微弱,不然恐怕早就有人来到这了。

    钟毓秀笑而不语。

    鲸鳐看他不语,也静了下来,忖道:“我与他在此相斗,无法控制精气威力程度,但那些小子,区区道行,也无需刻意去降,迁移默念下,也无需多久,都将变成弑杀无智之辈。”

    他给所有人暗种幻念,使人认为这里有他们心头所求之物,这一个由头,就可加快心神侵蚀,那幻念有诸般变化,可按照各人所染心毒轻重,来推动他们所思所行。

    届时寻到这里,邓九章等人,见人既杀,定不会放过钟毓秀的肉身,鲸鳐的身躯却是坚若神铁,根本不惧斩杀。

    峡谷之上。

    冥冥中自有阴阳造化,盛衰之变,刚不可持,任凭如何,也难以一直刚强勇猛。

    斗法搏杀,亦是如此,那鸟刺久攻不下,有些力竭,来采庚何等人物,察觉到对方攻势稍弱,知是对方由盛转衰之时,不假思索催动功元,便有层层符箓金芒飘出,如树叶飘落,散布开来,那金芒越聚越多,不消多时,已经有十数丈大小。

    远远看去,便似一颗金色小太阳,光芒万丈,终是累积到顶点,如炮仗点燃,顿时爆出闷响,声音汇成一道,轰然大震,声声雷鼓。

    那无边光芒霎时铺开,繁华无比,顷刻间把他罩于下方。

    越长信道袍一震,把身一撞,散漫出无数细长玉金之辉,寒光点点,如触须顶角,四下点动,两者之间,顿时爆出密集响声,但却伤他不得。

    冲开包围,玄气飘如烟,遮护好自身,看了一眼邓九章,道:“你怎不动作?他方才收你剑丸,可愿与我一同降他?”

    邓九章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然后似想起什么事一般,使了个神通,趁机夺回剑丸,然后转身就走。

    来采庚哈哈大笑,“他怕我神威,岂敢与我较量。”言罢,又是攻击而下。

    两人交手半晌,也摸出对方路数,互有攻守,来采庚失了法宝,去了一分优势,斗起来针尖对麦芒,也分不出个高低上下,一时间杀的愁云滚滚,残雾丛生,诸般道法,威力神通,目不暇接。

    宁舟正往上去,远远看见一人,招呼道:“邓道友。”

    邓九章以为宁舟在此拦路,冷着一张脸,劈头就是一剑。

    “得,又是个糊涂人。”对此情状,宁舟了然于胸,也不多言,开了刀匣,刀光一动,飞出十二道白光,去得十数丈外,分左右高低,织成一张大网,交错攻去。

    邓九章一抹剑光,往前一落,化作一道清风剑气,裹了身子七旋八转,竟是冲开刀网,绕了过去,看了宁舟一下,如瞧死人,又是一抹,化出一道灼热剑光。

    正要斩向宁舟,忽然眼皮一跳,起指一划,森森剑气在面前虚点数下,就见一道模糊刀光现了出来。

    这一交手,宁舟小小有些讶然,方才虽没动多少本事,但一般人也没这么轻易化解,敌人虽然了得,他也不惧,只叹息一声,“不承想道友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可怜,罢了,我便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