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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夺门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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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舟带上衣幻面,出了黥途驿,望着茫茫大泽,开始思忖离宗之法。

    无量圣宗,进出所在山门,悬有一面明煌宝镜,能辨真伪,识妖魔,看穿一切虚假伪装。

    换言之,衣幻面在此镜之下,就会失去效用,原形毕露。

    渐渐地,宁舟想出一条清晰的计策,无量弟子时而有下山行走办事的,有的是私下历练,有的则是有宗门差遣,去完成任务。

    前者且不去说他,后者受宗门所遣,有的是一二三人行事,有的则成群结队,宁舟就把注意打到这成群结队这一干人上面来了。

    但在完成此事前,还有一事需要弄个明白,换上一身朴素道袍,使了一法,敛去眉心紫印,扮作寻常无量弟子,驾风而行,转向还丹峰。

    待到了还丹峰时,左右转了一圈,终于遇上一个在附近垂钓的道人,便降下遁光,到了小船上,礼道:“这位师兄有礼了。”

    那道人一看宁舟道气醇正,显然是有来历的,不敢大意,脸上堆笑,还礼道:“无须多礼,师兄来此,可是看中这地处,欲要和我同舟而钓。”他说话时,眉眼时不时瞟向还丹峰,大有深意。

    宁舟神思一动,品味话中之意,模凌两可道:“我虽看中此处,却怕师兄不肯相让啊!”

    垂钓道人闻言一叹,“你也是为还丹峰来的吧!”

    宁舟接口道:“不怕师兄笑话,那还丹峰何等宝地,竟然让宁舟得了去,眼下他所犯事发,被贬于黥途驿,这还丹峰没了主人,我确实想入驻此间。”

    垂钓道人得一愣,暗想这人真是直白,丝毫不拐弯磨脚,“你言语,想必与我一样,出自世家,只不知你是哪家所出,看着有些面生。”他也觊觎还丹峰,自然要把宁舟根脚弄清楚了,看能否争得过。

    宁舟得意一笑,几乎不假思索,脱口就道:“我乃魏希彤堂兄,你说我是出自哪家?”

    之所以杜撰是魏希彤堂兄,是因魏希彤乃魏族出了名的美人,美名远扬,不怕这道人不知道,而说是堂兄,也意在模糊身份,那魏族家大业大,子嗣亲友极多,魏希彤不知有多少堂兄,就算垂钓道人细问下去,他也能随口编造,使人识不破真伪。

    果然,得魏希彤之名,垂钓道人面色一僵,万勿料到,魏族之人看中了还丹峰,若如此,凭他家名望,恐怕于还丹峰没了机会。

    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没了机会,不若趁此结交一下魏族之人,便主动互道姓名,谈得投机,宁舟也就此得知,此人姓于。

    看差不多了,宁舟眨眨眼,笑道:“于兄,我久不出府,这消息也不甚灵便,只是最近族中为我运作还丹峰一事,便特来看看我将来道场的模样,你可知道,这峰中纪小娘子可还在否。”

    于道人罢,对宁舟就有些鄙夷,原来是贪\/念美色之辈,面上并不显露分毫,会意一笑,“这纪小娘子也颇有美名,魏兄看中她是她的福气,可这事儿要让魏兄失望了。”

    宁舟作出不解之色,“哦,却要个明白了。”

    于道人说着,“宁舟被贬,真传之位自然废除,还丹峰归于琅宣阁,以待划拨,峰上之人,并非我无量中人,不拘去留,是以宁舟事发不久,他们就搬到梅沁坞去了,后来梅真人仙逝,宗门恩恤真人,另择一处,容梅真人门下仆役容身,包括那纪小娘子也在内,不过纪小娘子和一个道童,护送一个女冠离宗就没再回来,以他们的身份,若继续留在宗门,也不过是受人欺凌,步步为艰,我估摸是不会再回来了。”

    宁舟心中放下一事,知虞晴君是按照他所交代行事,只要找到虞晴君,梅竹清的转世身也有了着落。

    梅竹清颇有身份,纵然寡家孤人,转世后也不怕无量不派人来度,可有再入道门的机会,但宁舟却想,亲自度梅竹清转世身入道,不入无量之门。

    知晓这些之后,宁舟已有去意,遂起身告辞,于道人颇为遗憾道:“恨不能与魏兄早些相识。”

    宁舟笑道:“与于兄一谈,魏某获益匪浅,真想进而论道,不过身有要事,真是不走不行了。”

    于道人只感觉赚足了面子,心怀大慰,突而想起一事来,“玉堂派席玉,娶了令族明珠魏沁儿,出嫁之日,就在今天,魏兄急着离开,是要为族妹送亲吧!”

    宁舟心下一动,或许自己离开无量的契机,就应在魏沁儿身上了,“正是如此,别过了。”

    魏沁儿端坐于彩船之上,身披凤冠霞衣,举止温婉,透过幔帐看向外间送亲队伍十分壮大,包括数量极大的仆从,林林总总,不下数百人。

    头顶上花炮不断炸响,却无爆竹声,而是丝竹之乐,更有下方更有一船乐师合奏,头前开道的是一对金童玉女,一托简,是为功法薄,一托金石之器,是为法宝,其后为奇种异兽,个个生的奇怪,不似凡物,如同瑞兽,分阴阳公母有十种十对,还有那一车车练道宝材,一船船香典籍,琳琅满目,看的旁人艳羡不已,娶了魏族一女,竟能收获这么多。

    但魏沁儿却明白,此去玉堂,旨在入主玉堂派,不可能全为玉堂派做了嫁衣。

    对玉堂派而言,其中利弊,也唯有他们自己清楚。

    宁舟来时,就看见这样一副热闹场面,吹吹打打,好不欢快,如何混进送亲队伍,让他犯了难。

    这魏沁儿出嫁,一行人全是魏族所出,大多数都是脸熟,随随便便混进去,怕不下一会儿就被识破了,而且这么多人,几百双眼睛,众目睽睽之下,也很难混进去。

    但看了会儿,他眼睛逐渐露出笑意来,原来有些闲散无聊的人,专门来看魏沁儿,还有些是看热闹的,跟在一旁,越发显得队伍壮大,他有样学样,也混入人群当中,不一会就在这些闲散人中,就混了个脸熟,观察在场之人修为。

    一番细看下来,发现并无自己看不透的,细究其实也简单,在无量势力范围内,没谁有胆色冲撞这一行人,也就不必派修为高深之辈,随行护送。

    在无量山门左右两旁,各趴着一只金毛异兽,是为护山神兽,体长十余丈,海碗大小眼珠中,同时映出一道人影来,却是个美髯道人,背负利剑,正踏云而走,这人正是汤道生。

    道传竞夺时败于玉策候之手,无奈下只得退位让贤,负气出山云游,消消闷气,这回儿回来,看见一庞大队伍迎面而来,认出那是魏族送亲队伍,不由脸色难看起来。

    在他看来,自己败给玉策候,不是技不如人,而是宝物不敌,才含恨惜败,若魏族倾力支持自己,赐下一两件威力无穷的法宝,又怎会丢了道传?

    当然,他也看得清楚,昔年魏族能坐拥两个道传,是因师传一脉天象真人门下,小一辈还没崛起,一旦有了合适之人,依照约定俗成,秘而不宣的规矩,世家必要舍弃位置,同理,反之亦然。

    世家巨擘魏、晏二族,此前都是有两个道传门生子弟,但有封肃尧成就天象,门下子弟自是要占去一个位置,但师传一脉得四席,不可能会分润一个位置。

    那么只能世家内部再作商量,梁族虽无天象真人,但其子弟梁道中能和萧宗道一较高下,自然不可能拉他下马,那么只能由晏族让利了。

    庄青桐是成也晏族,败也晏族,他也是硬气,死不服输,势要让天下人看看,他确有资格当道传弟子,可惜大势不在他,气运便失了一半。

    在悬奇仙渺上,庄青桐死战到底,最后精气亏损过甚,油尽灯枯,不久便坐化仙逝。

    汤道生想到这,不禁唏嘘,想当年与庄青桐坐而论道,谈古说今,何等快哉,不承想悬奇仙渺,竟成永别,他对庄青桐的死,感同身受,站在世家阵线,都不是上真族人,哪可能得到倾力扶持。

    因此,他有些嫉恨魏族,认为是魏族把他给放弃了,瞧见魏沁儿一行,自然心情不好。

    山门广大,人并出都没问题,魏沁儿肯定是走正门,如此一来,汤道生要么等魏沁儿过去,要么让路走偏门。

    汤道生身为前道传,享受过地位尊崇带来的好处,如今虽去位,但面皮却拉不下来,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魏沁儿眼瞄前方,也看见了这位魏族赘婿汤道生,似是看出汤道生的难处,她也有灵慧,稍稍一想,就有了主意,唤来一位近侍婢女吩咐事宜。

    那侍婢提裙飞舞,来到汤道生人前三尺站定,微微一福,“小婢见过汤姑爷,魏娘子此去玉堂派,以后回来的日子恐怕就少了,心里着实惆怅,抹泪不止,小婢粗鄙,急的团团转也没个主意,幸好遇见汤姑爷,请你拿个主意,帮帮小婢。”

    汤道生也非愚人,心思通透,只一就明白了魏沁儿的意思,暗赞此举甚妙,不着痕迹就化解了尴尬,摇头失笑道:“沁儿贤妹也真是的,结成姻缘乃是喜事,哭哭啼啼怎成,带我前去,与贤妹说道说道,略作开解。”

    侍婢大喜,引着汤道生入了送亲一行中。

    宁舟远远看见,心道:“非一战,不能安稳离开。”

    数百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在那明煌宝镜下一个个的出去,宁舟知道,等到了镜下,衣幻面浑然没了用处,不若主动出击,制造混乱。

    他悄悄退出人群,以袖掩面,拿下衣幻面,拿定一法,引来一道罡风,往人群里一送,吹的人东倒西歪,人仰马翻。

    谁能想到这时有人出手,谁都没防备,一时乱糟糟的,东奔西走,仓惶躲避,趁此时机,宁舟抽身就走,直往山门外而去。

    魏沁儿奇道:“这风起的奇怪,显然是有人弄法。”

    “贤妹勿惊,且看我手段,看谁吃了雄心豹子胆,胆敢在此,犯我魏族颜面,开贤妹玩笑。”在魏族人面前,汤道生收起那点不满,主动维护魏族尊严。

    因这怪风并无杀伤力,在汤道生看来,是顽劣之辈作弄居多,他眼目生芒,如电扫视,满场之人,一举一动,莫不在他眼中,忽见一人极为不谐。

    不谐在于,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各使手段抵御怪风,即便不受怪风打扰的,也露出关切神色,不停往这边张望,唯独那人似不受干扰,看都不看一眼,显然不太正常,当小宽慰一笑,手指一处,“贤妹且看,就是那人搞鬼,你且安坐,待我擒来。”

    他也不起身,起手一抓,聚成一只蔽日遮光的大手,飞临宁舟头顶,一手捉了下来。

    这一抓暗含诸多变化,隐隐罩定宁舟所在,宁舟情知已被发觉,但他不能转身应对,山门下还有两只护山神兽,若就此耽搁,即便是一息光景,也多出无穷变数。

    他暗自搬运力道元息,作为真正凭借,外用丹罡护体,一闪身冲到山门之下,此刻山门进出之人多达数十,那护山神兽即便有心捉拿宁舟,也担心在混乱下,伤了弟子门人。

    这二兽心想,“我不过是守门之犬,出手下万一伤了谁人,运道不少,打死哪家门下,届时岂不是要找我麻烦,再说,有这汤道生料理,我纵不出手,出了变数,也与我无关,他们胡闹,不成体统,我何必淌这趟水。”有此心思,便趴着不动,做观望之态。

    却道宁舟到了山门之下,头顶上悬挂的明煌宝镜,立时显出了宁舟的形貌,霎时间,满场尽皆看见。

    汤道生一看,居然是宁舟,满心不可思议,不过这时无暇细想,冷笑道:“居然让你脱逃出来,想必背后有人出力,却不能让你逃了。”

    他掌势不变,猛地一落,这一掌却也奇妙,除了宁舟之外,余下的人都被掌风卷出,竟能择敌而攻。

    在无量山门斗法,极为不智,宁舟心有计策,任由大掌落于身上,顿感被无数重锤击身,护体丹罡眨眼击破,而人却被击飞余丈,如风中枯叶,翻滚落地。

    汤道生见状一笑,正要说话,忽而脸色一冷,却是看见宁舟不像是击伤落地任人宰割的模样,反而一线遁光展开,拖曳而行,渐去渐远,眼看就要消失在视界之内,不由勃然色变,“好个宁舟,若让你逃了,我汤道生还有何颜面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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