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许瑶就见识到了啥叫高技术的p图。

    温芸站在一台看起来像是电脑眼光机的设备跟前示意她坐到对面，“这是面部扫描仪，可以自动完成人脸3建模和纹理采集，你只需要坐过来抓着这个，然后按照提示去做就好。”

    张老师没怎么犹豫就坐了上去，双手抓住扶手把头探到像是竖起脸盆的采集器里面，盯着里面的小屏幕。然后耳边就传来语音提示：“即将开始第一次扫描，请保持头部不动”。

    她是依言照做，眼前亮起一些灯光又渐次熄灭，接着提示声音再次响起：“即将开始第二次扫描，请模仿图示表情并保持不动”。后面还有第三次第四次，要求的表情各不相同，张许瑶也只能勉强坚持毕竟不甘心半途而废。

    一通折腾下来，等到”采集完成，谢谢合作“的声音响起，她甚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梗着有些发木的脖子从上面下来，转过身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花儿太麻烦，咋不干啦妮们另请高明吧！“

    说话时她还在用双手揉脸捏脖子，这句话也被揉得变了形状，引的旁边两位女士脸上露出会心笑容，连带着旁边操作机器的工作人员也都纷纷笑了起来。”你们怎么还笑的出来？设备问题这么多，将来还怎么种庄稼，啊不，是拿出去赚钱？”

    汤佳怡勾勾手示意她过来坐下，推给她一杯果茶，这才说道：“放心，这个问题我们早就发现了，这套设备并不会用在实际业务上面。”

    温芸补充道：“张老师是不是把我们网站忘掉了？”

    “网站？”被她这么一提醒，张许瑶反应过来，用户只要在缘梦网上传照片就能得到换头照片，根本用不到这套复杂的设备和程序。然后她就怒气上涌，瞪瞪怡姐用瞅瞅温芸：“你们两个，折腾人有意思么？我差点被整成面瘫啦！”

    “机器当然有用啊，”对恶作剧指控避而不答，汤佳怡笑道：“至少它做出来的效果就比普通照片抠图要好很多，差别就像电影和电视的区别一样明显。”

    “而且模型的有效期相当长，只要你不去垫鼻子削下巴，它就可以一直用好几年，”温芸补充道。

    “还要好几年？”张老师表示我很生气，“虚假广告是违法新广告法的！”

    “好吧不逗你了，”汤佳怡掏出手机，一番操作后推给她，“你看看这个。”

    将信将疑地接过手机，张许瑶发现上面正在播放在线视频，一位古装仙子正在空中跳舞，轻歌曼舞姿态舒展仙气飘飘。

    仙子忽然上跃空翻，再落下时依然换了一身衣服，舞蹈风格也发生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张精致光洁的小脸。

    再仔细看去，她赫然发现主角居然就是对面的佳怡姐，确切说是这位女仙用了她的脸，虽然妆容气质差异很大，但她万分确信这就是对方的脸。

    在汤佳怡期待的目光中，张许瑶盯着屏幕看了好几分钟，终于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不对！脚型不对！你的脚趾不是这样的！”

    前者只好收起准备好的说辞，无奈笑道：“你的关注点还真是奇葩。”

    即便她向来注重脚部保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脚趾被挤压变形的问题。张许瑶时常拉着她一起泡浴缸，自然清楚这一点。

    温芸跟着补充了一句：“怡姐和你一样只采集了脸部数据，还没进行体型数据的采集，这个身体现在套用的是人工制作的预设模版，手指脚趾有些理想化了。”

    张许瑶看向汤佳怡，后者同样看向她，”听见没？我也和你一样采集过了，这点儿困难完全不算什么，那些电影用的面部捕捉系统用起来比这还要麻烦十几倍甚至更多！“”可人家演员有钱拿啊，拿钱办事天经地义。“”不是要钱嘛，给你！“汤总豪气地挥挥手，”小刘，把东西拿来。“

    看着鼓鼓囊囊的公文包被放到桌子上，张许瑶满是期待地问道：”现金用起来太麻烦，还是转账吧。“”刷！“回应她的却是一叠厚厚的黑字白纸，显然不是之前预想的大叠现金。”缘梦的代言协议，你先看看有什么意见提出来可以修改，“温芸说道，她面前同样也有厚厚一叠文件，显然这就是签字仪式了。”还来真的啊？“张许瑶随口问了一句，手已经抓着文件开始一目十行看了起来。倒不担心怡姐会在条款上坑她，翻看更多是因为好奇心，想要找点亮点。

    很快她就找到了，指着其中一条说道，”哈，乙方指定将代言费全额捐赠给圆梦系列公益项目，原来我是给你们打白工呀？“

    作为现任的圆梦大使，她很清楚地直到这些项目表面与蜜蜂无关，实际却接受全面帮助深受影响，因此说成是蜜蜂的项目也不算错误。蜜蜂和佳境一直在给这些项目捐钱，捐赠代言费不过是借她的名义倒一下手，钱款甚至不会经过她的帐号，她脸活期利息都收不到。

    温芸本待解释几句，就看到对方已经刷刷刷写下自己名字，伸手把文件推过来要跟她交换签字。

    看到协议书上的代言费金额，温芸只是稍一迟疑就爽快地在甲方签字处留下了自己名字。

    协议书上代言金额那里本是空白，张老师自己填了个300万上去，给自己要了个相当于二线艺人的”高价“。

    汤佳怡拿过签好的文件随意翻看着，”怎么不再添点儿凑个整数？“”这就行了，数字太大会被人骂不知天高地厚的，“张许瑶无所谓地摇摇手，”反正填再多我又拿不到。“

    小小吐槽一下，她站起来说道：“既然协议已成，我当然要认真履行义务，那什么体型采集怎么弄？“

    温芸同样站起来，转身招手：”小刘，带张老师去换衣服。“”怎么还要换衣服？“某人瞬间懵了，”找根皮尺量一下肩宽手长什么的不就行了，还换什么衣服？””皮尺量体是裁缝用的，回头要穿在你身上的可不是有弹性的布料，自然需要更精确的数据，“汤佳怡也站了起来，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放心，这一步很快的，只要在机器里站一会就能搞定。“

    虽然心中不愿，无奈已经手快地签了协议，再加上放不下面子，张许瑶还是硬起头皮跟着名叫小刘的女员工走了。

    等她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形象已然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原来扎成马尾随意披在身后的长发被仔细地盘到了头顶，颈后的碎发都被仔细地输了上去，让她的脖子一片清爽。

    更让她感到清凉的还是身上这件一次性的纸浴衣。这东西她也穿过几次并不陌生，问题是以往穿这个是为了做sp按摩方便，而这次却是临时遮羞。一想到里面穿着的衣服，她的步伐就忍不住迟缓扭捏起来，配合着含羞带怯的神情，看起来就像可怜羔羊一样惹人遐想。

    某已婚妇女就表示自己不能忍，快走几步就要拉扯她的浴衣，”这里都是女人，你害个什么羞呀？“

    温芸她们专门为体型测量分设男部和女部，各自位于别墅的两边，基本上不会有隐1私泄露的问题。

    这一下却没拉动，张许瑶抓得反倒更紧了，“别拉别拉，要扯坏了！”

    接着后退半步看着对方，”姐你说实话，是不是你们合起伙来故意折腾我？体型采集哪有要人脱光光的？太难为情了！“

    “要是一般的体型采集自然可以穿体操服，不过我们这儿不行，上面有衣服遮挡，肌肉轮廓就看不清楚了。”

    “还是给我弄一般的好了，”张许瑶迈步朝更衣室走去，“这样穿太难为情了，你们确定没买错东西？”

    “人家模特都这么穿的，你要是嫌穿着难受，干脆把它们取下来直接天体行走自由奔放得了。反正这里都是熟人，我们也不会趁机偷拍你的视频拿去卖。

    温芸拍了拍类似柱形浴室的体型采集器，“放心，这机器本身传统的摄影模块，不会记录任何可见光数据。体型数据的处理也是全自动，我们都不会知道你的三围数据。“”额，这样吧”张老师灵机一动打算拉人下水，“怡姐你不是也没采集过身体数据么，干脆也一起来吧，还有芸姐你也来吧！””我身材不行还是算了吧！“温芸连忙拒绝，打定主意要做一个看客。

    二女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快走两步走到她身边一左一右抓住了她的双臂，“那怎么行？还是一起吧！”

    “对了不用去换衣间了，直接就在这儿脱吧！反正没外人。”

    紧闭的房门外，刘婧很没形象地把耳朵贴在门上，聚精会神地听着墙角。

    有她这个总经理助理带头，路过的员工纷纷凑过来一起扒起了门缝。只可惜这栋房子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无论她们怎么聚精会神加摒住呼吸，听到耳朵里的也只是隐隐约约的声音，能听出来是有人在说话却无法分辨字音。

    众人还是不愿放弃，依然贴在门上不愿离开，只有刘婧感觉不妙去了茶水间。

    等她端着饮品返回，就看到木门已经打开，门口地上人叠人躺着好几个傻姑娘。显然是方面被突然拉开，贴在门上的几人猝不及防倒了一地。

    看着这很有二次元即视感的一幕，她也不由莞尔，得意地站在边上围观她们，全没有始作俑者的自觉。

    等到这帮倒霉孩子被拉起来，纷纷四散而逃做鸟兽散，只留下依稀背影给四人。刘婧倒是想跑来着，偏偏职责所在只能硬着头皮装不知道。好在温芸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没说什么。

    另外一边，汤佳怡和张许瑶已经回到摄影棚里，正在进行着下一步。

    看到平安无事，刚才跑掉的员工又重新跑了回来，她们也对传说中的完全模式万分好奇。

    缘梦的虚拟留影服务本质是工具化、程序化的图片制作，通过设备采集或照片合成得到用户的虚拟模型，然后由其自主挑选场景服装道具，再摆好动作表情就可以开拍了。当然这样得到的图片会显得有些生硬有些假，还需要在渲染引擎上过一遍。渲染微调地越仔细深入，出来的成片效果自然越好，相应的成本也就越高。

    不过限于成本与信息源，网站提供给用户的只能是比较粗略的合称图片，大约相当于国产电视剧的特效水平。看起来比蜜蜂相机采用景深算法和人脸识别的抠图功能“移形换景”要强很多，但是破绽依然有不少，只能靠着较小的分辨率以及瞎眼特效进行遮掩。

    而作为代言人和老板娘，张许瑶和汤佳怡的待遇自然不一样，不但本身的虚拟人体要求更高，拿来合影的场景服装更加精细华丽，缘梦还为她们提供了增加代入感的神器两只n7头显。

    她俩的体型面容数据会被输入专门开发的软件，再经过超级计算机的推演最终生成有着高度还原的肌肉和皮肤，足以以假乱真的虚拟人形。而这显然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还好暂时也用不上它们，本地生成的简易模型已经完全够用了。

    所以众人就看到两女脸上罩着头显，站在一堆定制拍摄器材跟前，正旁若无人地伸手挥指，似乎在拨弄着什么。

    这些设备是专门搭建的，四角有雷达定位基站朝向场中，无需佩戴任何额外设备就可以实现动作手势与表情的采集和识别。虽然精度赶不上两种专门的采集器，表情也只有下巴部分，但是用作辅助参考却也是足够了。

    此刻两女就是在为自己挑选“拍照”背景以及穿的衣服，选定之后这些东西就会出现在她们的周围社身上。高端r系统带来高度拟真的环境，可以有效引动情绪刺激灵感，让表情和动作更加自然生动。缘梦原本的目标就是简化这套系统打造一站式r自拍方案，这显然有些艰难，所以现在只能用高光磨皮先凑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