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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娼 作者:临风独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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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
浮宵起的算早,却不是于常人意义的早,此时已至晌午,铁打的人也该饿了。
“姑娘是要下去吃,还是奴婢给您送上来?”晓枝问道。相处多年,浮宵饮食起居,何日不是她在照料问顾,所以自然了解体谅。
“下去吧,怎生劳得我这样好的妹妹多走一遭?”浮宵笑道。
“姑娘又记不住了,我可比您大……”话未说完,说到一半,意识到浮宵是在消遣占自己便宜,双眼一睁,瞪了个溜圆。
浮宵捂嘴抑笑,乐不可支,似乎为戏弄到晓枝很是高兴,今日的心情也很是不错的样子。
看在这样份上,晓枝决定还是不和她家姑娘计较了。二人互相调弄戏乐,时时都有,都是熟稔至极的人,早不是主仆的情分。
扶着人慢慢下了楼,楼里喊堂的小哥都还没出来。
只是浮宵定睛一看,却只想再往楼上回去。
堂中人极少,寥寥望见一人身影。
那人听到楼上动静,回首便笑开了,清脆扬声道:“姐姐可愿与妹妹同桌?”
浮宵含笑颔首,心底后悔不已,早知是这么个情形,她一定不给自己这样罪受。
不情不愿坐到流宛对面,带着只有自己知晓的悔恨交加,笑道:“妹妹起的这样早?”
晓枝适时下去,虽则浮宵不这样以为,她只希望晓枝快些回来,她一刻都不想多同流宛独处。
第12章 怜卿
“姐姐不也起了么?”流宛笑道。
浮宵笑笑,不再主动开口,安静等着晓枝回来。
流宛是神采奕奕的模样,一双眼清亮如同晨露,好像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作息,并且自得有余。不时向浮宵搭话,听得浮宵隐隐头痛,昨夜没逃过的情形,今日又再上演一回。
奇怪,但又自然而然,浮宵竟不觉得厌烦。这个人也始终说不上讨厌。她活过的生命中,见识过什么是意外,浮宵从来坦然接受,只是这意外来的有些猝不及防,更让人不知所措。
不知话声多久,晓枝托案回来,左右是些清粥羹菜,不见一点荤腥之物。
有序摆在桌上,安静退到一旁。
流宛不再说话了,浮宵倒不适应起来,疑惑看向她。
“食不言。”了解其中意味,流宛笑道。
浮宵颔首,她也不是多爱说话的人,小口小口吃起来。
等到七八分饱时,浮宵置下碗筷,浅饮盏茶,拿出方绣帕慢慢擦起嘴来。此时也没过去多久,羹汤还剩半数,用的慢,食的却不多。
流宛自然也是看得见的,眼神微闪,却只眨眨眼道:“瘦影自怜秋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
自怜凄凄的诗句,流宛一说出来,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但又偏生说不上哪里不对。噎得浮宵一滞,眼中也茫然一片,取乐了流宛,起身笑道:“卿不自怜我怜卿……”
浮宵终于知道哪里不对,这还没上胭脂,面上就火辣辣的红了一片。莫说浮宵,晓枝都有些替她家主子脸红。见过调戏的,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努力抑住脸上烫度,不照镜子自己也能感觉得到的烧热,强作淡声道:“妹妹说笑。”而后别的也不能顾了,勉强作礼道别,又是同昨夜一般的落荒而逃。
大堂中人虽少,但也不是没有,见状也都窃窃笑起,打趣不断。
流宛听得分明,浮宵听得模糊,但是都听得见。
两个人的反应亦截然不同,一个从容一个羞走。
“姑娘?”有人问道。
“无事,回吧。”流宛依旧微笑道。
一路信步而行,跟在身后的人纠结几度,几度张口欲问,最终停在房门前,不等她问,流宛便道:“何必在意?不过一介娼妓。”
“……奴婢多虑。”碧青垂首。
“虽然她确实很有趣……但也仅此。”流宛嗤笑道,眼中有些凉,复又道:“况且日后,我与她不会有什么不同。”
碧青顿然抬首,急道:“小姐与她那样的人是不一样的!”
“没什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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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来临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
浮宵坐在镜前,有些恍惚。晓枝连唤了她几声都未曾听到,最后还是幽幽拍了拍浮宵的肩,浮宵才回过神来。
“姑娘都愣了一下午了。”晓枝怨念道。
“我很瘦吗?”浮宵突然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道。
晓枝抑住心中复杂,无奈哄道:“不瘦。”
“那我很胖?”浮宵又道。
晓枝简直不知该怎么哄这位不知哪根筋不对的姑奶奶,面无表情狠声道:“是,姑娘最胖了!”
浮宵嗔她一眼,也知自己有些像是在无理取闹,便不计较,只问道:“今夜是什么安排?”
晓枝这才恢复些笑意,道:“姑娘只需弹一曲便好,听说杨大人近日赴京访师去了,这一月还回不来。”
“好。”浮宵不以为然的点头,同样不在意的梳弄起一头长发来。
等到下楼时,灯已点起,随处可见红纱荡荡,台上勾栏亦作朱红。
同台上姐妹打了个招呼,浮宵上台至轻薄帷幕后,奏起瑟来。
单独待客,或是有贵客时,浮宵才用绿猗。其余时候都是随意选样乐器,反正都学过些,略通一二。
微风吹起,飘荡帷幕,亦飘荡起幕后人长发。
红纱间隔,只见隐约墨黑,隐约沉静容颜。
美好得甚至让人失去探究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宝贝们国庆快乐~(≧▽≦)/~
我才不会说昨天困懵了没意识到_(:з)∠)_
第13章 罗裙
流宛初次听这人的曲便觉得,浮宵每次奏起琴来,同她从最开始看到的留下讨厌印象的,那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如她所言,那是极动人的曲。并非情感多么激荡,而是让人身临其境的动人。浮宵奏曲时的神情,也不同曲中,反而是一片沉寂安和。
旁人会随着她曲中的跌宕起伏心情百转千回,澎湃哀恸,恬淡欣安,但她从来不为所动,不悲不喜。明明她是奏曲的人,将这情感诉递闻者的人。
好像永远都在度外。
空灵又空寂,流宛非不懂琴之人,她听出的是这样。这般时候的浮宵,也无法教人接近,神情不是冰冷,而是给人的感觉。
流宛觉得这时候的浮宵也很动人,不然她怎会看着隔层纱的人,出了神。
穿过一片花天酒地,灯红酒绿,眼中只剩看得不甚清晰,素手拨瑟的人。
无端想起了那首锦瑟。
抑住心底滋长的感觉,她想,锦瑟确实不该有五十根弦。若火燎原,不可向迩,这认知感受,想到第一眼就讨厌上的人竟不可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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