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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4

      我家夫人颜色好 作者:李寂v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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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心口酸麻,很难受。

    他原本是想带着她走的,他也舍不得她。史上也并不是没有将领在行军路上带过家眷,辛苦些罢了,危险倒是没想象中的那样多难。

    他本来把一切都打点好了,可是老夫人的一席话又让他打起了退堂鼓。

    大冬日的,风大天寒,路上困难重重,他的小妻子那样娇气,怎么受得住。到时候她若是生了病,染了风寒,又该怎么办?

    她性子好,温柔懂事,有了难处也不爱跟他多说。他忙于战事,自是会少了时间顾及她,她得受多少委屈。

    还不如留在家中,他不能太自私,为了自己而伤害了她。

    鹤葶苈垂着头不看他,越听他说,心里就越难过。

    见她这样子,江聘亲亲她的额,笑着问她要不要睡。

    “要你管?”姑娘自己跳下去,转头瞪了他一眼,自己噔噔噔地跑到床上去。把被子全都缠在自己的身上,睡到床的最里侧。

    江聘站在墙边看了她一会,走过去给她掖被子。她的脚还露在外面,他便拽着被角想给她掩上。姑娘使了劲一踹,正好踢在他的肩上,顺便蹭过了他的脸。

    不轻不重的一下,没一点疼,江聘还是故意闷哼了一声给她听。

    “江聘你真的是太烦了,你今晚不要睡在我旁边了。”鹤葶苈用被子捂住头,骂他,“把烛吹熄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她蜷缩成一团,不时抽一抽鼻子。可是无论江聘再怎么好言好语地哄着,都不再给一丝回应了。

    夜深了,江聘灭了灯,坐在床边看她。不时摸一下她的发,换来她不耐地扭动,只能苦笑。

    到底该怎么办呢。

    72、章七十二 ...

    这天晚上, 鹤葶苈做了一个梦。很孤单…很让人觉得难过的一个梦。

    那是个午后,寒风瑟瑟,却是没有一点点的阳光。乌云压城,遮天蔽日。压抑, 烦躁, 慌乱。

    有乌鸦在飞。

    城门被攻破了, 随着马蹄的踢踏声, 刀光剑影,遍地是血腥。满街都是奔逃的百姓,入耳的只有猖狂的笑声还有一声声惨烈的哀嚎。

    明明都是熟悉的音调,明明是独属于中原人的脸庞,可却又是那样的陌生。陌生得让人呼吸都不再顺畅,只觉得晕眩。

    那一片的红服潮水般的涌过来,像是血海。

    本来安静漂亮的城主府成了炼狱, 花枝被折断,墙底下倒着一具具尸体, 都来自于她熟悉的人。

    可是那些每天都会看见的人啊, 现在只是沉默地躺着。沾满血迹, 看不清原来的脸。

    老夫人和贵妃都不见了,奶娘也死了,就剩下她一个了。绝望,无助。

    她抱着两个孩子,战战兢兢地躲在床底。听着一阵阵脚步声纷乱地响着,偶尔会有两声男人的调笑, 听着就让人心寒,却在一声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小美人…出来啊…”

    她在哭,又不敢出声音,只能伏在地上,狠狠咬住唇。地上凉,她把外衣脱下来给两个孩子裹上,再摸摸两张小脸儿,示意他们要安静。

    孩子们意外地乖,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咧开嘴笑。

    他们纯净得像是天使,似乎能净化世间的一切污浊。若是平日,她定会也跟着笑,可现在却只能穿着单衣,不断地颤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走过来,用剑鞘敲着床板,跟旁边的人说,“就剩床了。”

    她慌乱,急忙搂着孩子往里面躲。咸涩的泪流了满脸,唇被咬破了,嘴里好苦。

    外面突然安静,她抖着唇,等死般的盯着那一小片亮光。

    黑色的靴子停下来,那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脸。陌生又熟悉,像极了那个只见过一次的新皇,嘴角勾着放肆的笑。他很高兴的样子,把剑尖伸进来,敲打地面。

    “又见面了…”

    孩子突然哭起来,她急忙护住,再扭过头却只见到闪烁的剑光。新皇挥了剑,直直指向她的孩子,她来不及惊叫,赶紧用后背挡住。低头,孩子却不见了。

    只有一点点带着血的剑尖从她的胸前穿出,不太疼,但是冰冷。

    她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有江聘似有似无的声音在她的心中一遍遍的响着。那日进城之时的情景好像又在眼前重现了似的,他凑在她的耳边,声音温柔又缱绻。

    他说,我在呢,再不离开。

    可是…你在哪儿呢?

    你是个骗子啊。

    再然后,她便就惊醒。发湿的透透,鹤葶苈用手背摸了把鼻尖,湿黏的,全是汗。睁眼时,眼前只有纱幔,带着点清冷的月辉,朦胧的,很美。

    可是那种绝望的心悸感觉还在啊。她只要一闭眼,眼前就全是那片似是无边无际的荒芜。

    就像是很久前,那场似是无止无休的迁徙。

    怕了,真的是怕了。不想离开,不肯离开,不敢离开…

    “阿聘…”鹤葶苈转头,想要去抱他,可入手的却是一片冰凉。身旁哪里有他在呢,被褥都没有一点的褶皱,他根本没有来过。

    意识到这件事的一瞬间,她便就懵了。

    别是偷偷的走了吧…别这样啊…你真的是太坏了…

    鹤葶苈匆匆掀了被子,赤着脚,疯了一样往外跑。她从来没跑的这样快过,好像只是一眨眼,便就到了门边。风刮过汗湿的脸和发,激得她打了个哆嗦。

    丝绸的布料摩擦着她柔嫩的肌肤,又滑又凉。

    她站在门边,看着那个依靠在旁边柱上的背影,心倏地一松。心还在砰砰地跳着,呼吸急促猛烈,鹤葶苈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唤他。

    “阿聘…”

    含了团棉花似的,含糊不清,软糯糯。满满的都是委屈,还有恐慌。

    几乎是同一时刻,江聘便就回头。他站在那不知有多久了,呼出的气带着白雾,月光从他背后洒下来,影子很长,头发上有银色的光。

    “怎么了?”见着她红通通的眼,江聘的心漏跳了一拍,赶紧过去把她抱起来,用外袍裹好。姑娘闷闷地不说话,他也不敢耽搁,赶紧关上门往屋里走。

    被子散乱地堆在床上,有一角落在了地面。江聘单手捡起来,抱着怀里低落的小妻子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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