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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郎腰瘦不胜衣 作者:江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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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花千枝捋了捋手上的拂尘,闻言答道:“掌教真人带我来的。”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齐整的信笺,仰着脸递给江温酒道:“掌教真人让我给你的。”
“掌教真人也来了?”江温酒有些惊讶,伸手接过信笺,捏住一角将它抖开。
信笺上的字形体方正,笔画平直,很是工整。
江温酒只一眼,就看出这不是易凡子的字迹。
“遥山之行,望君三思。”
没有落款,看不出是何人所写。
但信笺右下角却标出了写这信的时间,是七月二十日辰时。
“掌教真人说,不止他一个人收到。”花千枝道。
江温酒挑眉未语。
这封信上的时间,恰好是各门各派掌门人收到烟波楼来信的第二天。
易凡子说不止他一个人收到,言下之意应当是其他门派掌门人也收到这封信。
只寥寥八字,“遥山之行”四个字便点明了写这信的人知道各门各派掌门人收到过烟波楼的信,“望君三思”四个字却又满含示警意味。
写信之人,委实不简单。
看似什么也没说,细想之下又觉他说了很多。
——如此,这些本该秘密前来遥山的掌门人,却带着这么多弟子大张旗鼓而来,就解释的通了。
对于同时收到这两封信的掌门人来说,收到烟波楼的秘信本就古怪,第二日又收到这样一封饱含深意的示警信,难免会生出许多想法。
有时候猜疑的种子一旦在心中埋下,只需片刻,就能生根发芽,而后长成参天大树。
江温酒把手上的信递给站在一旁的长孙冥衣,道:“你可曾收到?”
长孙冥衣并没有伸手来接,只顺势看了眼信上的内容,摇头道:“不曾。”
江温酒颔首,把信揣进怀里,问花千枝道:“掌教真人在何处?”
花千枝偷偷瞄了眼面无表情的长孙冥衣,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烟波楼门楼,道:“一早就和谢庄主他们进去了。”
商青鲤在江温酒看信时跟着扫了眼信上的内容,听言想到自己收到的那张写了簪花小楷的信笺,侧头看向不远处那些执剑等着自家掌门出来的各门派弟子们,道:“既如此,我们也进去吧。”
她话音刚落,便听得门楼前一阵喧嚣。
靠在江温酒怀里举目望去,各门各派掌门人先后从烟波楼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深浅不一的笑。
最后从门楼里走出来的两人,其中一个着一件广袖青袍,满头银丝以玉冠束在头顶,手上执着拂尘,背上斜背着一把长剑。
这人正是江湖风云录里第一人,太虚宫掌教真人易凡子。
与商青鲤想象中的仙风道骨不一样,他虽眉发皆白,面容却很是年轻,让人猜不透他的年龄。尤其是他生了双狭长的丹凤眼,开合间神光逼人。
商青鲤不由一挑眉,视线掠过易凡子,落到他身旁那人身上,一见之下,骤然一愣。
一早上没缓过来的酒劲儿,在见到那人时,竟消去了大半。
那人穿了身紫色的留仙裙。
很浓的紫色,绮丽到了一种极致。
她靥笑春桃,云堆翠髻。纤腰楚楚,回风舞雪。
眉眼间的艳色,一如四年前久别重逢的那夜。
玉落溪。
商青鲤垂下眼,苦笑了一声。
心中像是打翻了调味罐,五味陈杂。
得知玉落溪还活着,她该要欢欣不已的,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沉香居,为何失约?
又为何要诈死?
邀她来遥山为的又是什么?
玉落溪和烟波楼有什么关系?
商青鲤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再抬眼就见玉落溪站在门楼前,眉眼间满是和顺笑意,再也不复年少时的娇蛮跋扈。
各门派掌门人正向她一一拱手作别,已有人带着门下弟子准备下山。
这情景有些出乎商青鲤意料。
眼看山巅上的众人都有打道回府的意思,商青鲤愣了瞬,下一刻就见玉落溪转头看了她一眼。
眸光晦涩。
商青鲤云里雾里。
就在各门各派都要下山的当头,一个五官平平,一身黑衣的男人忽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缓缓穿过人流,走到门楼下的台阶前站定。
他稍稍抬眼,看着玉落溪,低低笑了一声。
粗糙沙哑的古怪笑声里注入了内力,清清楚楚落在山巅上所有人的耳中。
众人脚下不由一顿,纷纷转身看去。
玉落溪皱眉退后一步,道:“阁下是?”
那人答道:“无名小卒罢了。”他说完又笑了一下,道:“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是不是忘了告诉诸位掌门一件重要的事。”
玉落溪眸光一闪,道:“落溪听不懂阁下之言。”
“哦?”那人笑道:“看来是在下表达的不够清楚。”他转身,看着驻足向他望来的众人,忽地目光一转,落在商青鲤身上,阴测测笑道:“相信在场诸位都知道,西临灭国前曾有个太女。”
商青鲤心中一跳。
那人已继续开口道:“我知诸位想说,西临太女与我们何干?那么……”他顿了下,道:“如果这位传言中已不在人世的太女还活着呢?不仅还活着,并且……”他又低低笑了声,才接着道:“还手握闻命呢?”
☆、七零。君子意如何。
那人每吐出一个字,玉落溪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等到“闻命”二字一出,她一张脸已经惨白如纸。
那人以内力把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送进了山巅上众人的耳朵里,一双眼睛却像钉子般紧紧钉在商青鲤身上不曾挪动过分毫。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需稍一抬眼,便能见到站在松树下的江温酒和商青鲤。
云雾缭绕的遥山之巅,霎时死一样的沉寂。
商青鲤举目望天,一行大雁振翅从头顶飞过,雁鸣声如一柄匕首,刺破此间短暂的沉寂。
她的视线掠过天边的流云、峥嵘轩峻的烟波楼,从高大的门楼上慢慢落到门楼下的玉落溪身上。
玉落溪白着脸,咬着唇,却并未反驳那人的话,只踉跄着又后退了一步,道:“你……”
那人闻声转头扫了眼玉落溪,桀桀笑道:“说来……在下应当谢谢你。若非是你,在下又怎么会知道闻命在她手中?”
商青鲤心中一沉,定定看着玉落溪,玉落溪似是有意避开了她的目光,强自镇定道:“不……我不认识你。”
那人道:“二月十五,东都。”
玉落溪听言一怔,噤声不语。
这时山巅上的众人已如一壶烧开的水般沸腾开来,连带着看向商青鲤的眼神也是滚烫的。
商青鲤迎上众人热切的视线,冷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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