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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8

      此花无日不春风 作者:冷涧滨

    分卷阅读38

    此花无日不春风 作者:冷涧滨

    人。终于在七年之后的一个元宵之夜,找到了他们的行踪。

    吴伯埙已忆起大概:“当年廉厉亲自出马,一箭穿胸透背。虽然那孽种滚下山坡被大雪所埋,没有找到尸身,可一个七岁小儿,能经住廉厉一箭?就算他大难不死,也应该落下疤。儿已三番四次确认,祝斗南的胸口的确没有箭疤。”

    “那是因为……”吴誉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二十三年前的张家村里,王馨瑶生下的,不是一个,而是一双。”

    吴伯埙再次惊呆:“一――双……”

    “王馨瑶生下第一个孩子,接生的张氏急忙将他交给等待的王弼,王弼即刻送婴儿入宫。可没多久,王馨瑶再次作动,生下第二个。想必,王弼送子入宫时,也当王馨瑶只有一子。当时,除了王氏和张氏,世上再没人知道,其实,是一胎双胞。”

    “儿想起来了。”吴伯埙忽道,“去年张掖之战后,鞑靼不同意用奋武王换他们的王子,皇上说了一句话,他说‘怎么会有人不想要回自己的儿子’,现在想起,大有深意。儿本以为他指的是鞑靼汗,不曾想,指的其实是他自己。父亲的意思是,皇上后来又反悔了,想要找回流落民间的骨肉?”

    “张掖大捷,是在你姐姐大去之后,皇上少了一层顾忌。另外,他已年近半百,不复当年,仍然没有皇嗣。当年不在乎的,自然重要起来,改变初衷,也是合情合理。”

    “父亲单只凭这一点,便怀疑了祝斗南的身份?”

    “以皇上的性情、心胸,竟肯接回尚孝王的儿子,还封为钟离王,实在匪夷所思。如果单只为了安抚太后,大可封一个世子,再多加赏赐了事。可却一定要越次封为亲王,还是钟离王,太子守中京,这是人人知道的,皇上难道不怕这位一手栽培的钟离王一力主战、坚决迎父还朝么?”吴誉摇了摇头,“记住,无论何时,皇上也绝不会让尚孝王回来。”

    皇上少年时不喜三弟,年长后又惧怕兄终弟及,这本不是什么秘密,可见吴誉说得森然,吴伯埙还是问了句:“毕竟亲生兄弟,又没有深仇大恨,为何如此决绝?”

    吴誉有些疲倦:“有些事,你还是不必知道。”歇了一歇,他接着说道,“为父当时便令廉厉密查,果然,发现了一桩可疑之事。监礼司的一个太监曹荣,死了。年纪轻轻无疾而终,虽然有些奇怪,却也不算什么大事。可他的家眷闹进宫中,说他是死在榆林镇的任上,要求按军功多加抚恤。廉厉查过,这个曹荣,并没有什么军务,他能去边关,就一定是奉了什么密令。他虽职位不高,却是王弼的义子、心腹,在那个时候悄悄去榆林镇,到底是什么样的密令?”

    “榆林镇……祝斗南还朝之前……”时空交叠,影影绰绰,吴伯埙道,“祝斗南入关,就是经由榆林镇。父亲的意思是,曹荣密去榆林镇,与这件事有关?”

    “十六年前,盛国威出使鞑靼,回来后称尚孝王有一子,大概,是真的。可无论有没有这个王子、王子是什么样的人,在榆林镇,他摇身一变,成了祝斗南。这偷天换日之人,又是谁?”

    吴伯埙心中一震:“越孝?”

    “为父当时猜想,应该是越孝。这才像是皇上的做法。一来,越孝一向谨小慎微;二来,让越孝除掉尚孝王的儿子,也就斩断了越家与太后之间的联系。越孝果然谨慎,廉厉派人去榆林镇密查,查到些蛛丝马迹,却也不敢断定。时近年底,为父便想了个法子,以瓷瓶相试。当时朝野一片主战之声,榆林御史又送递万人请战血书,此时越孝再贡来一支‘福国’瓷瓶,皇上心中会作何想?”

    “皇上会以为,越孝是在用真假王子之事作为要挟,逼皇上赐予兵权、许他出击鞑靼。”

    “皇上怒砸瓷瓶,老夫便知道,所料果然非虚。”

    第41章 花灯照旧夜

    斗室之中疑云密布,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陈练达闻守备署之乱已带兵赶到,见众人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心生疑惑,犹犹豫豫埋进一脚,生怕一踏入,自己也变得一样。

    “拿下高瞻、陈练达。”

    这是摘掉面具之后祝斗南说的第一句话。

    周显腾地起身,一把按住要起不起的高瞻,将他双手反剪。与此同时,陈练达也被身旁一名千总张齐制住。

    管他呢,王爷让拿,先拿了再说。都是长久受制于人的下级,积怨已深。

    高瞻惊得吱哇乱叫:“殿下?哎呦哎呦轻点……周显你个王八蛋公报私仇!”

    陈练达到底是个武将,将两个膀子一抖,几乎挣脱了:“殿下,这是何意?”

    祝斗南没有理会:“立即撤回城外伏兵,护奋武王入城;拆除议事厅火雷,暂留越家人,以礼相待;收缴海雕军全部火器。”

    周显虽然满心疑惑,却一声应得比一声高,压着高瞻的手丝毫不松。

    “殿下?”陈练达怒道,“为何出尔反尔?你想把我们怎样?”

    “里通外邦、蓄意谋反,杀。”

    周显生怕他反悔一般,抽出刀来朝着高瞻就是一下子,随着一声惨叫,鲜血溅得他满身满脸。

    陈练达却不甘就戮,飞脚踢掉张齐拔出的刀,猛向外逃去。

    祝斗南足尖一挑,地上的刀飞了起来,正中陈练达腰身,穿过铠甲,将他牢牢钉在墙上。他奋力挣扎叫骂,似乎并未受伤。

    张齐楞了一下,立即会意,扑身上前补了一刀。

    祝斗南道:“从现在起,你代守备职。守城建功,再为你请封。”

    “是!”张齐大喜过望,“请殿下下命!”

    “严守四门,将海雕军的火炮全部架上城墙,一旦鞑靼来袭,全力抗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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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尧封看着祝斗南手中的第二张军令,眼睛里窜起的火苗就像被兜头一盆水给浇灭了,半天,死沉着脸道:“你想怎么样?”

    “一验俱验;一毁俱毁。”

    那道什么拒不出战的军令自然是伪造的,祝尧封携印而来,真假立现。可面对不依不饶的祝尧封,祝斗南又拿出了另一道军令。那是去岁重阳节,一道榆林驿守军于京城西北郊操兵封路的军令,落的是奋武王王印,而那笔张牙舞爪的字,祝尧封看着就头疼,正是出自祝北赫。

    一样是假印。

    祝斗南道:“风雨之际,孙总兵难当大任,王爷宜速回宣化主持大局。”

    祝尧封心中一凛,他是在暗示什么?有人想要调虎离山,图谋宣化?看张家口的如临大敌,又不像作假。

    夜风袭来,未熄的怒火大有重燃之势,祝尧封气冲冲道:“这个祝斗南,诡计多端反复无常,把本王耍着玩儿么!”

    侍卫道:“这位钟离王,有些邪门儿呢……”

    祝尧封一皱眉:“什么意思?”

    “去年重阳,韩大鹏调榆河驿的兵在京郊设了几道关卡,钟离王明明被挡在城外,多少眼睛都在周围盯着呢,可是那一边,他又从从容容到万岁山赴宴去了,您说奇不奇,难道他有□□术?会不会是他在北边那些年,学了喇嘛教的什么邪术……”

    “闭嘴!”祝尧封素来不信这些,又被他提起祝北赫伪造军令的事,“不长进的逆子,一群没用的废物!”

    ――――――――――――――――――――――――――――――

    两扇质朴的木门吱哟一声向里推开,小屋很空,一下把鼓足的勇气吸了个光。站在门口,他有些无措,想了想,还是走进去。

    提毓夫人背朝他:“都说你们两个像,可我只听脚步声,也能分得清。”

    “娘――”他说。

    “那位越小姐,却到现在都分不清,看来,是无心。”

    他不知道娘为什么这时提起越季来。

    “你哥哥呢?”

    话锋一转,他的心一沉。

    提毓夫人转过身来:“你杀了你哥哥?”

    “没有。”

    提毓夫人摇了摇头:“心不够狠,当不了皇帝的。”

    倒是有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他道:“您知道他都做过什么?”

    “他做得算不上错,只是,太急躁了。”

    “算不上错?”

    “‘霸业后仁先以诈’,娘是不会看错的。打你们两个一落地,娘便看得清清楚楚。你从小不贪不争,虽是皇家根,却不是帝王胚。”

    “我从没想过当皇帝。”

    “那你就是还在为当年的事,记恨娘、记恨你哥哥?”

    “……不。这不是记不记恨。”他这样说,可胸口的旧伤一剜。

    “娘是没有办法。当年,不那么做,两个都保不住,忍痛一搏,竟侥幸保住了两个。如果有的选,娘宁可自己挫骨扬灰也不愿让你们任何一个受一点伤。这么多年,娘任你一人孤零零在深山学艺,却留你哥哥在身边,不是偏心。是你师父说,你哥哥天生骨相富贵,吃不了那种辛苦,练不出什么名堂。”

    他淡淡道:“我说了,不是为了记恨。”

    “那是为了什么?”提毓夫人眉头一皱,“看来……果然。是因为越季么?你,对她有意?”

    “我惩治他,就只能是为了争位、记恨或是嫉妒?就不能是为了替天行道?他谎话说尽坏事做绝,我甚至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是我的为虎作伥。在你们心中,就没有是非曲直?”

    “是非曲直?”提毓夫人笑了,仿佛是十几年前纠正他写错的一个字,“何来墨绳,可定曲直?世上的人,都是‘喜人之同乎己而恶人之异于己’。所以,我不信是非曲直,我只信远近亲疏。”

    “听着――”提毓夫人道,“就算你无争位之心,为娘却有正名之愿。”

    他走后,王晨婴才从里间慢慢出来。

    “姑母――”

    提毓夫人和王弼只是远亲,可王晨婴这一声却唤得无比亲昵:“您怎么不好好告诫他一番呢?是不相信侄女儿的话么?”

    提毓夫人摇摇头:“我绝不会让一个女人,坏了我两个儿子的手足情义。只要他心中还有一点孝道,以我为念,这条路,就得走下去,跟越家那个女子,就永远是背道而驰。”

    整个宣府镇的防卫焕然一新。鞑靼军气势汹汹而来,攻城不下,议和不成,终于在一个夜里,无声无息地撤了军。

    ――――――――――――――――――

    “别人顶多吐个火吞个剑什么的,您呢?舌灿莲花,有这样独门绝技,就算将来争位失败流落街头,也不至于要饭。”

    看着越季带笑的红唇一开一合,祝斗南生不出一丝脾气。

    “咦?夸奖您呢,怎么倒不说话了?您最近话少得很,又换了什么新路数?”

    “我……”祝斗南斟酌着该怎么说。越三千血淋淋的手指,越毂苍白干瘪的手指……说什么都是枉然。

    “其实不说我也知道,要回京了,你怕我把出门这趟的所经所见都公之于众?其实你怕什么呢,我爷爷已经不在了,我不过是个无祖无父无母无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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