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郝建成忙的焦头烂额，案件封锁了消息，电视报纸根本没报道，内部通报称已经破案，但是这案子涉及面广，又是命案，是要向省厅汇报的，这一块儿必须认真对待，不然事后翻案，大家都不干净。-79-

    还好，黑脸杨执行能力可以让郝建成稍微放松。

    黑脸杨是郝建成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现任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原本很有希望晋升支队长的，只是后来，李建军带队破获了“人体器官贩卖案”，获得了公安部的通令嘉奖，才抢在了黑脸杨的前面，升任了支队长。

    凭业绩，黑脸杨没法跟李建军拼，他只能跟李建军拼关系，所以，当郝建成让他负责林青阳这个案子时，作为郝建成的心腹，他能够准确地理解和执行郝副局长的意图。

    黑脸杨中午没休息，一个人埋头在办公室整理好口供，上班时间一到，他就小跑着奔局长办公室走去，随后进屋以后，关上‘门’，小声说道：“郝局，案件基本清楚了！”

    “老杨，清楚什么了？”郝建成头都没抬的问道。

    “林青阳防卫过当，失手伤人致死的犯罪事实清楚了！这是他的供词……”黑脸杨抖搂着手里的几张纸，将他推理出来的故事娓娓道来。

    郝建成眉头紧锁，不时点头，以示肯定，最后，才淡淡地说：“行，走法律程序吧！”

    “您还有什么指示？”黑脸杨微微弯着腰，问道。

    “老杨，这个案子必须办成真正的铁案！好了，我手头上还有点事儿，一切走正规程序，以后不用请示我了！”郝建成摆了摆手，示意黑脸杨可以离开了。

    “我明白，您忙吧，郝局。”黑脸杨点了点头，随即离开了办公室，赶往武警总医院。

    黑脸杨拿了一叠写好的审讯笔录来到病房‘门’口，冲值班的亲信点了点头。

    “‘交’代了么？”黑脸杨问。

    “没有！”其中一位回答。

    在黑脸杨走了之后，两位年轻的警员再次回到了病房，只要林青阳一苏醒，就开始对他采取车轮战术，不给他休息时间，轮番审讯，可是始终撬不开他的嘴。

    “杨队，下面怎么‘弄’？”另外一位有点信心不足，问道。

    “你们觉得呢？”黑脸杨皱着眉头，反问了一句。

    “案件的其他当事人，基本上都死了。周边的监控已经失灵，也没有可供佐证的材料，而林青阳又死不开口，目前的证人证言对他都是有利的！这么一来，案件不太好定‘性’啊！”一位警员‘挺’专业的解释道。

    “想个办法，把口供‘弄’清楚了，争取24小时之内，给林青阳下达刑事拘留！”黑脸杨快速说道。

    “……！”两位警员一愣。

    “杨队，这不太好办吧？”其中一位弱弱的问道。

    “不好办也得办！上面的人要整他，我们只负责执行！”黑脸杨声音低沉的说了一句。

    “……纪委最近查的这么严，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年轻警员有点犹豫。

    “你算老几啊？纪委犯得着查你么？上面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黑脸杨黑着脸，训斥了一句。

    ……

    “咣当！”

    单人病房的‘门’被推开。

    林青阳正躺在病‘床’上休养生息，他失血过多，元气大伤，脸‘色’苍白，一天来，除了上厕所就没下过‘床’，两位警员对他严密看管，左手时刻都被铐在‘床’栏杆上。

    黑脸杨没进来，一位警员走了过来，将审讯笔录递给林青阳：“你看看吧。”

    林青阳浏览着杨黑脸一手炮制的笔录，脸上浮起轻蔑的笑容：“辛苦了，把我编排得这么神奇，我自己都不敢当啊。”

    年轻警员沉声道：“看完没别的意见就在有你名字的地方按手印，最后写上我对口供无异议，然后签名。”

    林青阳说：“别急啊，我没看完呢，这么‘精’彩的故事，不能让我好好看看么？”

    年轻警员不耐烦了，直接将审讯笔录夺过来，拍在了病‘床’上，说道：“签字！”

    “唰！”

    林青阳低头一扫，手心里全是汗水的回道：“我没犯罪，签不了！”

    “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摆谱呢？”两个年轻的警员瞬间按住了林青阳，随后说道：“拿印泥，按手印也行！”

    ……

    当天下午，李建军在许可的陪同下，前往“雨轩”茶楼与白骨‘精’见了面。

    “李队长，小许，你们来了，请坐吧！”白骨‘精’一脸的疲惫。

    坐下来，白骨‘精’要给李建军斟茶，许可接了过去，说：“白总，经过全力抢救，林青阳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上午苏醒过来了！”

    “好的，谢谢！”白骨‘精’松了口气，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截了当地问道：“李队长，案件进展到什么程度？”

    “白总，这个案子，市局领导亲自在抓。”李建军解释了一句，紧接着说：“目前对林青阳的定‘性’有分歧，究竟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失手伤人致死！”

    “当然是正当防卫，朱大宝和旺财都有杀人的意图，林青阳是为了保护我才跟他们动手的！而且，朱大宝当时在和面包车里的人争执，倒退撞在了林青阳夺来的军刺上，他在被林青阳误伤之后，仍然对林青阳实施了人身伤害。根据我国刑法规定，当受害人生命受到威胁时，所做出的正当防卫，造成罪犯伤亡，不用承担法律后果。”

    这几天，白骨‘精’与公司法务部和法律顾问对于案件的定‘性’，进行过认真的研究和商讨。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李建军表明了他的态度，转而又说：“但专案组认为，朱大宝的确有伤害你的意图，他在被林青阳制止之后，已经停止了伤害行为，并向小巷逃窜，而林青阳在追赶的过程中将朱大宝捅死，这就涉嫌防卫过当，应当承担刑事责任。”

    “李队长，朱大宝是‘人体器官贩卖案’的在逃要犯，林青阳是这个案件的‘特情’人员，对他进行追捕是必要的，也是正当的。”白骨‘精’争辩道。

    李建军微微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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