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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花玉树 作者:绯我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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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冽的酒液顺喉而下,好似一路燃烧的火舌将他喉咙连带肺腑都烧得滚烫。
崔铖忙又倒了盏,再次干了。
却是火上添油。
后院里,朱氏等了又等,还不见崔铖归返,只得熄灯睡了。
不想才刚睡得迷瞪,就觉外面传来异声。
她急忙披衣起身,来到门边,就见崔铖支着门板,身体微微摇晃。
“老爷,”朱氏忙去扶他。
崔铖顺势将大半重量靠在了她身上,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浓郁的酒气。
朱氏胸腹顿时一阵翻涌,她强忍着把崔铖扶到床边,便奔去净房,连连作呕。
崔铖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的睁眼道:“你竟也瞧我不起。”
“老爷说的什么话,真让妾寒心,”朱氏本就呕得泪花在眼睛里打转,出来听到这话,顿时掩面低泣。
“芳娘,”崔铖这会儿有点回过神了,他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是我一时失言,你莫气。”
朱氏一扭脸,不想理他。
崔铖踉跄过来哄她,酒气如影随形。
朱氏忙捂嘴,一阵小碎步的冲进净房。
崔铖抬起的手久久停滞在空中,目光一直盯着净房的门口。
他不是才通人事的愣头青,女人这般的反常,一般都是因为一个事。
他的心一阵突突急跳,万没想到,自己都是当了翁翁的人了,竟然还会老蚌含珠。
“傻样,你看什么,”朱氏从净房出来,见他呆呆的盯着自己,不由一阵羞涩。
“你,是不是,”崔铖舔舔嘴角,忽然有些忐忑。
“啊?”
朱氏羞怯的侧过头,道:“我也不知道,还没请郎中把过。”
“不会错,”崔铖仰头大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啊。”
朱氏脸颊泛红的扯他,“都这么晚了,你轻声些。”
“对,对,”崔铖连忙点头,扶着朱氏坐到床上,道:“时辰不早了,你该多歇息,莫要累着。”
朱氏无语,却又拗不过崔铖。
崔铖忙叫来人,打水沐浴,确定没有酒味,才凑到朱氏边上,贴着她身侧睡下。
夜半之时,崔铖睡得口干舌燥的醒来。
此时他酒已经醒了,想起早前之事,他小心的将手搭在她平坦的腹部,心里漾着说不清楚的滋味。
在得知次子仕途无望之后,他沉浸在唾弃自己教子无方的情绪里。
去不想这里竟然还有一个惊喜。
老天实在是厚待与他。
他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老天给他个重新再来的机会。
☆、第七百一十章 急跳墙
翌日天还没亮,明苑就请郎中入府。
冬儿出去打探一番,回来禀报,“奶奶,朱姨娘有孕了。”
“确实?”
冬儿点头。
林琪微笑。
没想到这位姨娘还挺争气,才多久啊,就有孕了。
林琪吩咐江嬷嬷,“去拿些适合补养的补品过去,另外代我给她道喜。”
江嬷嬷笑着退出去,没多会儿便带着几个锦盒,并小夜一同去了。
温苑里,戴氏听说这事,不由一乐。
那位大伯素来耳根就软,这回儿新添麟儿,想必朔风斋就再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她让人送去好些补品,而后对着镜子别了别头上的发簪,道:“如此喜事,不能我一个人乐呵。”
她带着紫烟等人来到朔风斋。
时值盛夏,朔风斋里却一片寒凉。
戴氏才一踏进院子,就觉得衣服被顷刻打透,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守着院门的婆子忙讨好着上前:“夫人,这里寒得厉害,不如小人给你备个暖手炉吧。”
戴氏望了眼黑洞洞的屋门,点头。
婆子一路小跑的去茶水房,翻出个手炉,装上炭火,又裹上厚厚夹棉套子,才一路小跑的回来。
“夫人,给,”婆子十分恭敬的将手炉递上。
戴氏接过,漫不经心的看了眼紫烟,便提步进去。
紫烟落后两步,道:“你倒是有心。”
婆子大喜,紫烟道:“只是光做这些表面功夫还不够。”
“这个,还请娘子明示,”婆子露出紧张模样。
紫烟道:“我听闻这院里门禁有些松,一些不该传出去的东西,总是往外露。”
婆子心里咯噔一下,忙道:“娘子说得那都是早前,从打老夫人惩处之后,守门人就换成了我。我眼睛可毒,从没放过只言片语出去。”
紫烟点头,道:“你去忙吧,做得好的,夫人都不会亏待。”
“娘子,”婆子嘿嘿笑了两声,非但没退,反而上前半步,道:“我听说内院要再进几个丫头,供主子使唤,不知我家的三丫头能不能成?”
紫烟也知道,不给点甜头,这些人是不会卖力气的。
便道:“若是够年纪,就让她来给嬷嬷过过眼,若是成,留下就是。”
“多谢夫人,多谢娘子,”婆子连忙道谢,并保证,这院里只要有她在,那就是半个苍蝇也飞不出去。
紫烟没心思跟她再扯,撇下她进了屋。
一进门,她视线一黑,便下意识眯眼。
眼前逐渐显出屋里轮廓,只是没等她彻底适应,就听西边里间,寇氏发出一声暴喝,间或还有姨娘的低呼。
紫烟很怕戴氏吃亏,急忙冲过去。
撩开褪了色的门帘,便看到戴氏站在门边,雾雪拦着面容凶狠的寇氏,明嬷嬷挡在前面,虎视眈眈的盯着垂泪不已的姨娘。
紫烟扫了眼寇氏的鬓发,有些惊讶。
这才多久啊,她的鬓角就已隐现银丝,即便在光线暗淡的屋里,也极为显眼,还有那位姨娘,眼角眉梢难掩褶皱的痕迹,好似凭空老了十岁。
戴氏呵呵笑了声,道:“你放心,你的儿子还在邢州好端端的活着,只不过,你的余生怕是见不着了。”
“你胡说,你胡说,矶哥儿还好端端的在家里,”寇氏嘶吼着,状如疯妇,一门心思想要生撕了戴氏。
雾雪一边躲闪寇氏尖尖的指甲,一边伺机把两人距离拉开。
戴氏轻拢鬓角,吐了口气。
两妯娌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这一回她是彻底的扬眉吐气了。
她转了眼,瞧还在抹泪的姨娘,忽而道:“有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
她道:“大伯一向都是拘谨端方得紧,怎么就那年端午突然心血来潮去亭中饮酒作乐?”
寇氏动作忽然就停了。
她问戴氏,“你什么意思?”
戴氏掩嘴笑了笑,道:“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奇怪。”
她反问,“你不奇怪?”
说完,她带着人走了。
寇氏的思绪极快的倒转回当年。
那时她临盆在即,等闲不爱动弹。
是她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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