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蓝染队长
“浮竹队长！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一道蓝光和虚闪撞击，发出的巨大声响让席官都聚到浮竹队长身边，虎彻清音扶住浮竹队长。
浮竹的视线还没有能恢复正常，甚至开始咳嗽，腔仿佛要被撕裂一般。该死，在这个时候……
“千夜，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川野回头看看已经被席官带到靠后位置的浮竹队长，那边已经围了足够多的人，眼前的虚还没有解决。
千夜大口喘着气，好歹还是赶上了，“不要废话，当心。”和川野说话的间隙，右手掌心放出的赤火击倒川野右侧袭过来的虚。
“把这些虚解决了才是正事，川野，你会和我并肩作战吧？”千夜满脑门都是汗，看川野一眼。
川野立刻会意，对身后喊，“带队长撤退，这里交给我们。”
小椿仙太郎吩咐虎彻清音带走浮竹队长，浮竹的斩魄刀一柄抵着地，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去，嘴边挂着血丝。
虎彻清音焦急道，“队长，还是先撤退吧。”然而下一眼看到浮竹队长眼里坚定的光，她就知道这个时候让队长跟着她走是不可能的。
干脆放弃，扶着浮竹队长再退远一点，让他坐下，“队长你先休息，就交给我们吧！”
一声令下，席官全都涌向前方，加入和虚的对战。
浮竹队长靠着树干，大口喘气，肺里面的嘶鸣稍微平静了点，刚才的苍火坠，是千夜吧。之后又接连放出鬼道，身体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因为没有找到斩魄刀的关系，反而让其他方面的能力得到提升。
看着她加入战斗的刹那是有些焦急的，现在却稍微平静下来。
让千夜成为死神，也是那个人的心愿吧。
一道红光穿过，川野耳边掉下一缕发，气急败坏地冲千夜吼，“你小心一点啊，放鬼道之前不知道说一声吗，我宝贵的头发。”太心疼了，她可是用了很多种中药养护这头乌黑浓密的卷发啊。
“说一声就来不及了，等你死了我会把你的头发做成假发的。”千夜冷着一张脸，不知道那家伙在走什么神，身后的虚都快够到她的肩膀了还没有反应过来。
“算了，我还是比较喜欢活生生长在我脑袋上的感觉。”斩魄刀一闪而过的光，眼前的虚化为灰烬。
每砍杀一只虚，川野的唇边会出现一种近乎诡异的笑。
千夜觉得有一点不对劲，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眼前的虚越杀越多，片刻之间所有人都杀得眼睛发红，没有空闲顾及彼此。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
娇小的身体有一点发抖，一直释放鬼道，千夜的灵力有一点不支，脚步虚晃了一下。
头向后仰的刹那，身后的川野，双目赤红，唇角边的诡异黑影前所未有，高高举起的斩魄刀反出寒冷的光。
“去死吧，候补死神。”
终究还是不能这样支撑下去吗？千夜的眼光一凌厉，闭上眼，口中念道，“驱走黑暗的光，千帐灯，出现吧。”
浮竹队长正想上前的脚步顿了一下，他一直在看千夜和川野的合作，等发现二人形势不对以后想要赶上去，似乎已经来不及。
而这个时候，千夜手上竟然，出现了一道幽蓝的光，长长的光，像是——
斩魄刀。
蓝光呈弧形向前割裂空气，川野敏捷地向后连闪，眼中血红不减。
“在全力战斗的时候竟然还能察觉到同伴的异常，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不过，死神，你的灵力还能支撑斩魄刀始解吗？这是你第一次使用斩魄刀吧，不知道你和刀能不能有一丝半点的默契。”川野向后一甩长发，眼睛变得狭长狰狞，手上也长出勾爪，舌头变长舔舐着每一手指，带着暧昧的缠绵之音说，“挥刀吧死神，让我和她一同化为灰烬。千夜。”
浮竹队长身体一晃，忍不住捂住口，这个场景，和海燕遇害的场景重叠在一起。
拥有异能的虚，再一次出现吗？
他的脑袋一时剧痛，难以支撑地倒在地上，望着静灵庭上空的天，不能这样就倒下，不能。
“害死海燕大人的，就是你吗，虚？”千夜瞳中的寒光一闪而过。
“海燕大人，哦，那个没有脑子的死神啊，我不喜欢没脑子的死神呢，味道可真不好，这一次的似乎好吃一点，刚才察觉到我差一点就砍伤自己了，还好被我及时制止。”川野青色带着粘的手指勾住一缕黑发缠绕。
千夜眯眼低沉道，“不要碰川野的头发，那就让你见一见我的斩魄刀吧，初次登场就赏给了你，你应该感到荣幸。”
“穿透吧，千帐灯。”
蓝光之中的虚，舔舐手指的动作忽然僵住，全身都在颤抖，低头看着穿而过的那道蓝光，眼角撕裂一般流出血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蓝光刺破自己的身体。
“哇，真的动手!你和她不是好友吗，怎么能就这样刺杀同伴！”
“你应该诧异的不是这个，你的身体没有感觉到痛吗？我刺穿的，可不是你占据的死神身体啊。”千夜一脸怜悯地看着眼前的虚。
虚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从川野身上弹出，千夜上前抱住川野软下来的身体，让她的头安稳地放在自己肩膀上。
斩魄刀还留在虚的前，虚举起的爪子在碰到蓝光的那一刻化为齑粉。整个身体都在消散，那张本已丑陋至极的脸扭曲起来，口中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可惜太迟，已经难以发出声音。
千夜盯着他的唇形。
眼光变冷，抽回斩魄刀。
千夜的手搭在川野的背上，小心擦干净她头发上沾染的粘，脸色虽然白了点，但是——
“还好没有被吃掉，不然就没人陪我洗澡啦。”
随着那只变异虚的消失，别的虚仿佛听到什么召唤，瞬间撤离。
千夜手上的斩魄刀，恢复成普通的样子，收在鞘中。她了这把刀，比空手的时候踏实了许多。
斩魄刀，将她心中的空虚，又填充了一些。
“浮竹队长。”笑眯眯地走过去，因为扶着川野而没办法伸手去那个人苍白的脸。千夜歪着头，“我是不是很厉害呀。”一脸讨好的仿佛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亟待奖赏。
浮竹队长盯着她，那张脸上汗津津的，但是讨好的笑容还是不变。如果是她的话……这时候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吧。
他伸手千夜的头，笑道，“你比她要厉害一些啊。”
“她？是谁？”千夜问。
浮竹队长沉默一下，站起身，从千夜身上扶起川野雪夏，“没什么，以后不要随便解放斩魄刀。”
千夜一脸无辜，“我也不想的，谁让它有这种，怪异的能力呢。”
千夜着刀柄，仿佛能感觉到斩魄刀在鞘中抗议，什么叫做“怪异”。
亏得有这种能力。
因为身上一轻，反而有一点脚步虚浮起来，虎彻清音扶她一把。
“谢谢。”千夜一笑，“这么虚弱，真是抱歉呢。”
虎彻清音大大咧咧地笑，“你救了我们啊，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你啦！”
川野雪夏被送进四番队进行治疗，因为撤退及时，队里其他死神并没有受伤。再有就是个别席官有一点轻伤，在灵子密集的静灵庭，休息几日就会恢复完全。
“这种现象，是补给灵压的睡眠，应该是灵压无比强大的死神才会有的状况。在她身上，却感觉不到迫人的灵压。”黑亮的辫子垂在前，低头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回到队舍以后的千夜，竟然毫无预兆就昏睡过去。浮竹队长将她安置在队长室，请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过来查看。
“这件事，希望卯之花队长暂且不要告诉老师。”浮竹队长了床上正睡得香的人的额头，温度很正常，没有任何异常。
“浮竹队长放心，在情况不甚明了的时候，我是不会向总队长报告的。”卯之花温柔一笑，站起身告别，“你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太好，过后我会吩咐队员送药过来。那么未来几天有什么状况，请随时通知我。”
浮竹队长送她走出队长室，沉默的样子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浮竹队长，背负得太多的时候，可以不用再笑呢。否则看到的人会觉得辛苦。那么，我告辞了。”
浮竹队长倚在门边，看着卯之花离去，心里荡漾着的是另外一个影子。
屋里千夜还在沉睡，浮竹队长抱着双臂，唇角的笑意隐没，叹出一口气。
千穗。
第二天十三番队窜门子的人空前的多。
先是冬狮郎和乱菊，冬狮郎皱着眉一句话不说坐在床边，“这家伙也会受伤啊。”
乱菊压在千夜上面，对着她的脸看了半天，白冬狮郎一眼，“队长您好像搞错了，只是睡着而已嘛，脸色还这么红润。”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灵压呼吸都正常，伤口也没有。冬狮郎已经完全确定此人无事，站起身就要走。
“啊！队长，刚才是我看错了，你看小千夜这惨白惨白的脸，若有似无的气息，我还是留下来陪她吧。”
冬狮郎一脑门井字，要不是因为身高的问题，他早就拎着自家副队的领子把她带回去了。此时只能抱着臂说，“你是想让本队长一个人处理队务吗？”
“啊，队长您就，多做一点嘛。”乱菊笑眯眯地说。
“松本。”冬狮郎飙升的灵压。
乱菊依依不舍地对着千夜挥舞小手绢，最终还是迫于自家队长的威严，不得不挥泪告别。
“浮竹队长多费心了。”冬狮郎一脸托孤的表情。
“冬狮郎不用太担心，啊，这些都请你拿去吧。”浮竹队长捧着两把糖果，对冬狮郎笑得一脸温柔。
冬狮郎手上捧满糖果，眉头止不住不停打颤。
这是好意，不能拒绝别人的好意。
朽木队长也抽空过来一趟，没说什么，只是确认一下最近几日千夜都不会回朽木大宅。
再然后是恋次雏森桃和吉良，因为还有任务的关系，稍作停留便离开。
京乐队长过来的时候，带着一瓶好酒。放在千夜的鼻子下面晃了晃。
千夜仍然睡得很香，眉头都没有颤一下。
“看来真的是受伤了呢。”京乐队长将酒瓶凑到嘴边，灌下一口。
“只是睡着而已。”浮竹队长给自己倒一杯茶，嗅着茶香。
“睡着的话不会对好酒没有反应，十四郎可是从来都瞒不住我的。”京乐队长继续喝酒，眼睛微微眯着也想好好睡一觉，“还是托千夜的福，本来要给病人买水果的钱，换了一瓶酒。小七绪最近管束甚严啊。”
“你难道不是正在享受着这种管束吗？”浮竹队长笑笑。
“小千夜对你也管得很严啊，听说这次出任务，你也受伤了？”
“犯病而已，已经没有大碍。”浮竹队长神色黯然，“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啊，还要拖累自己的队员。川野十九席差点被虚吞噬，如果不是千夜……”
“一直没有找到斩魄刀的千夜，听说已经能够始解？第一次使用就能够始解，小千夜还真是特别。”京乐队长饶有兴味地盯着床上的人，“或许过些天涅茧利队长就会光临十三番队了。”
“其实已经，来过一次。”浮竹队长着自己的鼻子，“真是让人头疼啊。”
“虚的吞噬，即便是没有成功，也会是长久的继续吞噬，直到将抵抗意志完全消灭。那个川野十九席还能回来吗？”
“四番队已经做过全面检查，只是魂魄受到一些伤害，很快就能归队。”
“这就是……小千夜的斩魄刀能做到的吗？”京乐队长醉眼惺忪的。
“可能，不止如此。”浮竹队长想到什么神色忽然变得很严肃，“我已经让她不要随意解放斩魄刀。现在的静灵庭，不太安稳呢。”
京乐面色一肃，“你也察觉到了吗？”
“啊。”浮竹队长沉吟着，不再说话。
在千帐灯的意识界里吃喝玩乐够以后，千夜颇有些遗憾地对千帐灯撇撇嘴，“怎么起了个这么女气的名字。”
“……”白手套捏碎手上的桃子，果汁染脏手套，“你已经说了太多遍。”
“唉，可惜不能改名字啊，我只有喊名字的权利。”千夜郁卒地看着千帐灯，“我就要走了，下次来见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晚上不要随便来找我啊，不然白天我会瞌睡的。”
“谁想要找你。”千帐灯不以为然地背过身，刀的意识界还真是寂寞，可是，这寂寞也是他的脆弱，怎么可以轻易说出呢。
“那我走了啊，小灯灯。”
“不要随便给我起绰号……”千帐灯暗暗磨牙。
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那身体传来的温度，和刀的冰冷是完全不同的。
“呐，我走了，不要看我。”千夜怪叫着离开。
千帐灯真的没有回头看，就这么，呆立着。半晌失笑，他竟然贪恋着死神的温暖。
睁开眼的第一个瞬间，看到的人让千夜忍不住大叫起来。
“啊啊啊，为什么是你啊，市丸银你很吓人啊！”
坐在床前笑弯了眼的人，正是市丸银，他拖着懒懒的调子，“就说小千夜不会这么容易受伤的，我还是很担心你才过来看你的哟，啊，还有一个人也很担心你，所以我们就一块来了。是不是啊，蓝染队长。”
千夜的脸色瞬间变白。
嘴唇僵硬地吐出几个字，“蓝染队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个男人，在市丸银让开之后，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样了千夜，身体没有问题吧。”
是一个，很温柔的男子，和浮竹队长一样温柔。黑发黑眼，无论是嘴唇还是鼻子的轮廓都透露出无懈可击的文静风雅。
眼镜反的光，却让千夜很不舒服。
“两位队长如果再不收敛一下灵压，对我这个伤员可是很不利呢。”千夜十分勉强地笑。
市丸银没有戳穿她，虽然他完全记得面前的人在自己灵压全开的情况下还能移动，市丸银拍拍手站起来，“正好在我们到来的时候醒来，呐，所以说小千夜是太想念我吧，因为感受到我的气息，所以醒来……”
千夜嘴角抽搐。
“蓝染队长，现在看到的感受如何？”
蓝染队长笑了笑，“是很美丽的花。越美丽的花，越容易吸引人的目光，而被摧折。千夜好好休息吧，身体恢复以后，记得来五番队喝茶。我泡的茶不会比浮竹队长的差。”
迫人的灵压消失。
十多分钟以后浮竹队长端着热气腾腾的茶出现在门口，奇怪地看看只有千夜在的屋子，“说好要喝茶的，怎么就走了呢？看来泡太多了呢。”
千夜伸个懒腰，掀开被子凑到浮竹队长面前。
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
安心地笑，“看来我睡着的时候也有好好吃药，队长好乖啊。”
两个人的距离太近，能察觉到彼此的呼吸。
千夜一双眼晶亮晶亮的，垂眼看看自己面前的一张唇。
颜色淡淡的，有美好的弧度，不知道啃一口会是哪般滋味。
心跳忽然要炸开——
千夜迅速别开脸，端起茶就往嘴里灌。
浮竹队长没有来得及拉住她，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又叫又跳。
于是在任务中并没有受伤的千夜，嘴巴都被烫肿了，三天没能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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