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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两天以后,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两个人都休息的晚上,秦喆又和秦铮旧事重提,想要他辞职。

    “哥,那个工作太辛苦了!你天天那么累才拿那么一点点钱,又是体力活,你看你这些年,落下了这一身病。关节都不太好。我现在长大了,你不用再那么累了啊。”秦喆不耐烦地说。

    秦铮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可是,小喆,你要我回家来做什么?我才三十几岁,难道你要我现在就开始过退休生活吗?”

    “可是我们现在都上班,每天晚上回到家,不是你加班就是我加班,到了睡觉的时候,我连和你说一声晚安的机会都没有,这样算什么啊。”秦喆抱怨着,伸手去抓秦铮的胳膊,却被他一闪身躲了过去。秦铮怔了一下,有些受伤。

    “那么……为什么……不是你辞职?”秦铮开口问道,他侧着身,秦喆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那模糊不清的表情让他觉得心里发凉,有些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因为……”

    “因为我没你赚得多,因为我要花费比你多得多的力去赚那些钱。”秦铮一边说,一边自嘲地笑起来,他站起身,转身往外走去。

    秦喆吓了一跳,“你去哪?”

    “出去静一静。”秦铮淡淡地说,随后打开了大门,一头扎了出去。

    秦喆呆呆地坐在房间里,愣在那里,心里却突然明白,秦铮被自己伤到了。他急忙追了出去,夜里,他们租住的小区静寂的吓人,满目都是远处高楼的灯光和近处的浓密树木影。

    秦铮的身影在马路尽头那小小的一点,很快便要脱离开秦喆的视线,他努力朝那里跑过去,终于抓住了秦铮的手。

    “哥!对不起!”他说道,那人一转头,露出惊讶地目光,秦喆愣了一下,随后抱歉地说道:“对不起,认错人了。”

    周围一片昏暗,没有人烟,他站在街道地中央,有些茫然地发现自己找不到秦铮的去处。秦喆心里着急,可却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往回走,却发现,秦铮正坐在小区楼下的座椅上抽烟。

    火星一闪一闪地亮着,秦铮的脸在黑暗中只余下一个轮廓,显出一种奇异地落寞感。

    “哥……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秦喆怯生生地说,自他十八岁以后,他已经很少在秦铮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了。此刻,这样歉意又没有底气的声音,好像又让他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只会用目光追随着秦铮的少年。

    “小喆,其实我一直在想,我们之前的感情到底是什么。”秦铮朝秦喆招了招手,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随后伸出双臂,将冲过来的秦喆抱进怀里。

    他认真地说:“小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之间只不过是亲情。因为没有一个健全的家庭,所以你对我有点……嗯……移情?”

    秦喆吓了一跳,霍的抬头,看着秦铮,“哥,你又不要我了?哥,对不起,我真的没那个意思,我再也不逼你辞职了,你别丢下我。”秦喆是真的吓怕了,他没想到,那样一句话,竟然让秦铮有了其他的想法,让他措手不及。

    “先别着急,你仔细想想。我觉得你或许是想要一个家,而不一定是我这个人。小喆,我们本来就是不相配的啊。”

    秦喆如今是个公司白领,事业蒸蒸日上,又得了领导器重,渐渐地一定能爬上公司的高层。而自己不过是个卖苦力的,初中毕业生,连电脑都不太会用,在家里只能看些浅显地电影和电视剧,闹不懂如今的年轻人在想些什么。

    秦喆是新鲜的,时尚的,年轻的;而秦铮年岁渐长,保守又刻板,还没什么文化。这样的组合怎么能不出问题呢?秦铮闹不懂,秦喆对他到底是真心的爱还是从小到大的依恋。那时候如果不是他最终动了情,两个人没有确立关系,秦喆或许现在已经有了别的归宿了。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无所谓,但不该是他秦铮,不该是秦喆的哥哥,那个只有初中文化程度的乡下男人。

    这些心思,总归是一句话,秦铮自卑了。

    秦喆想不通这些弯弯绕绕,他唯一的感觉是秦铮对他不满,又在找理由,想甩了他。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又在找借口,又想甩了我。”

    秦铮无奈,“小喆,你冷静一点。我的意思是要你好好想想,你想要的到底是我还是一个家。是不是因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过的,所以才……”

    “那你怎么不说我恋母呢?明明我和妈在一起的时间比你长,可是我喜欢的还是你啊。”

    秦铮沉默不语,他似乎找不到理由去说服秦喆或者自己,最终他才吞吞吐吐的说出一句话来:“小喆,其实我配不上你啊,以后,如果有一天,别人问起你的伴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该怎么向他们介绍?”

    秦喆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斟酌言语,随后才郑重的说:“我会告诉他们,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没有他,我或许早已死在某个小村庄里。我现在手中的一切是靠着他的牺牲换来的,他牺牲了前途,健康,家庭,婚姻,只为了让我能尽量的过得好一点。秦铮,你明不明白,你是我的一切。”

    “所以,你对我或许是感激之情?”秦铮防备的说。

    “怎么会!”秦喆大声反驳,他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安慰秦铮,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秦铮,带着些许难得的敏感和脆弱,害怕受伤到了极点。

    “哥,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回去以后,我们再说。”秦喆咬着唇,小声说。

    秦铮只好从座椅上站起来,两个人手拉着手回到家。

    客厅地灯依然亮着,秦喆小心翼翼的抱住秦铮的脖子,吻上他的唇,带着些许虔诚的姿态,通过唇舌,努力表达自己的爱意。那样的感情,像是能从他们的接吻之间,双手之间,肌肤相贴之间传递。秦铮感到秦喆柔软而温柔的触感贴在脸上,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好像两个人之间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刻,把心中的不安统统释放出来。

    秦喆说:“其实,我也很害怕,我知道你不是天生的同恋,我怕有一天,你认识了别的人,就会把我丢下。”秦铮在秦喆面前永远都那么淡定,那么独当一面,可是今天他才知道,其实秦铮心里也有不安,也有迷惑。他这样想着,心中莫名甜蜜起来。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分得清自己要的感情是什么。哥,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相信,我真的爱你啊。”秦喆的呢喃好像一声无奈地叹息,让秦铮心中一痛。

    他拥紧了秦喆,颤声说道:“对不起。”

    “我也有错,不该让你辞职,是我太自私了。”秦喆抱着秦铮的胳膊,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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