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这句是废话……窗户全关着，窗帘全拉着，就是再大的月亮再猛的风，照样看不见不着，这就是套房！这就是城市！这就是城市里的套房！当时室内的环境是这样的：无色无味无嗅。如此纯净的环境中，一女子身穿白衣、披头散发，无声无息地飘到了墙边，她的手在墙上索了一阵……忽然，风阵阵，她的头发就那么飘了起来。
郑重申明：此文不恐怖！所以其实，她只不过是起来开个电扇……那人家的睡衣就是白色的，好吧，长了点，盖住脚了；那人家的头发本来就长，好吧，刚洗头，没扎；那人家走路本来就很飘，好吧，没穿鞋，所以没脚步声；那开电扇本来就是要墙的，开关在墙上来着，好吧，位置没准，所以得久了点；但是，开了电扇头发肯定是会飘起来的嘛！
好了，回床，继续修炼。
……
她在修炼，她真的在修炼，她真的真的在修炼！
只是……她穿的……是……睡衣？穿睡衣怎么了？没人规定修炼不能穿睡衣吧？
只是……她的姿势……是有点像在打坐，不过更像是……睡着了？
只是……不用只是了，她真的睡着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本来她是在修炼来着，只不过炼着炼着，她就很自然地，睡着了，她也不记得到底是念那个口诀念到第几遍的时候睡着的，但是她记得很清楚，这已经是她第十八次在修炼的过程中睡着了……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这也是她第十八次修炼，也就是说，她每次都会……难道这种事情也会养成习惯？
一般情况下，她会先很有节奏地摇两摇，然后随机地倒向一边，然后在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准时醒过来，然后起来洗洗去上班……闹钟定的是七点钟。
很明显，今天不是一般情况嘛！
首先，今天，她不是一个人在炼！她不是一个人在炼！窗外还有一个小小的黑影，正在偷看她！正在偷看她！黑影动了！它动了！它要进来了！要进来了！
其次，没有其次了。
正当杜春雁即将开始有节奏地开始摇的时候，突然，“嘭”地一声巨响！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醒，反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下一秒，她就看到唐三道冲了进来，呃不，她看到的时候他已经在里面了，所以实际上她是看到他冲向了窗口。
再下一秒，她终于醒悟过来，原来，那一声“嘭”并不是爆炸，而是……大哥你踢什么门啊？门又没锁，就算锁了，上面还着钥匙呢，你转一下那个把手会死啊！
唐三道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窗口，一把打开窗，然后对着窗外大喝一声，“妖孽，别跑！”
杜春雁于是本能地以为，接下去他肯定会很帅气地一跃而出，然后，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人妖大战…… 她心里一阵激动，记得入门的第一天，他就义正言辞地告诫她，降妖除魔，是每个修真者应尽的义务！
谁知道，他只是在对着窗外戳了两下手指跺了两下脚，然后回过头来很冷静地告诉她，“跑了。”
“师父……不追吗？”杜春雁问。
“怎么追？”唐三道反问。
“跳出去，追。”这还用问？当然是人家怎么跑、你就怎么追呗！看！没装防盗窗，不会被卡住，耶！
“跳？你跳一个我看看。”
“我？师父你不是开玩笑吧？徒儿又没长翅膀，这里是五楼，跳出去就摔死了！”
“为师也没长翅膀。”
“可你是修真者！”
“你也是。”
“……”
“以后修炼的时候，不要开着窗，免得受到妖孽的骚扰。”唐三道望着那个妖消失的方向皱了皱眉，眼神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忧虑。
“嗯。”杜春雁顺着他的目光，啥也没看到……问题是，她并不觉得被妖孽骚扰了，她倒是觉得被他骚扰了，大半夜的又是踢门，又是大喊大叫，关键是，她本就没看到妖孽在哪里？这个，她并不是随便冤枉他的，她问他是什么妖的时候，他的回答是：没看清。
所以？所以这更加证明，他骚扰她！
既然已经被骚扰了，杜春雁决定，和唐三道稍微聊会儿天，顺便解决一下一直困扰在她心中的疑惑，“师父，徒儿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你且问问看。”
“师父教我的那个口诀，是不是有问题？”
“怎么这么问？是参悟不透？还是背不下来？那个口诀已经很简单了。”
“哦，不是。只不过，为何徒儿每次修炼，念那个口诀，都会不知不觉地睡着。”是够简单的，就只有一句话，而且还不是文言文，又是天天都要念，就是猪都学会了……呃？只是为了说明口诀简单，不是为了说明她是猪……可是，就是因为太简单了，所以才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会出现那么奇怪的现象呢？人家修真都是越修越神的，而她，越修越困？
“原来如此，徒儿多虑了，修炼初期，这是正常现象，等你的修为上去了，想睡都睡不着。”
“可是……我好像感觉不到身体有什么变化。”怎么说也已经炼半个多月了，按理来说，不至于一点感觉都没有吧？就算是纯武侠，多多少少也应该有点真气了吧？更何况她还是修真！
“修炼初期，这是正常现象，不是没有变，是变得不明显，所以你没有发觉罢了。”
不明显？这也太不明显了吧……那明明就是没有！
“我真的没有气。”杜春雁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据说修真最低级的就是炼气，然后才能筑基、结丹、元婴这么升级啊升级，最后升天，她现在连气都没有……据说没有气的时候，感觉应该是“丹田空空如也”，可她连丹田在哪儿都感觉不到。
“徒儿说笑了，人若没有气，就死了。”
很幽默吗？很好笑吗？她觉得一点都不好笑，人家正正经经问他问题，他这个时候……这算是什么？调戏她？
“师父真觉得，徒儿这种修炼方法没问题吗？”为什么她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她这辈子都修不出那个气。
“既修之，则安之。”
什么意思？就是这个话题已经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的必要了，要不，换一个话题？
“师父现在是什么修为？”突然发现，这也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只是一直都被她给忽视了。
“结丹。”
结丹应该算是……中等水平？不对，据她的经验，结丹这个级别的……好象前面还能撑撑门面，到后面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人一掌打死……杜春雁觉得，她的前途更加地黯淡了……法宝地，没有；洞府地，没有；仙丹地，也没有；气，她又修不出来……现在连师父都是一掌就会被人打死的货色……这么想着，突然地觉得有点多愁善感，她的神情为之一阵黯然。
“徒儿为何如此感伤？”
“呃……没什么……只是觉得，在修真上面没什么天分，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筑基。”这倒是实话，据她对修真知识的了解，升级的概率是很低的，而且越往上升概率就越低……好吧，她承认，这些都是她在网上查的，或许事实上筑基很简单也说不定，她期盼地望着他那看上去很好吃的双唇……别乱想，单纯点。那两片看上去很好吃的嘴唇动了，他要公布答案了，只不过这个答案……
“筑基？何谓筑基？”
“筑基就是……这个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等等，他不知道筑基？看他的神情……哇靠！真不知道！难道……难道……她和他有代沟？杜春雁觉得有些乱。
“看来，徒儿对修真步骤有些误解？”
“那正确的步骤……”
“修炼，结丹。”
“然后呢？”
“飞升。”唐三道补充道，“或者转世。”
哇！好简单！
“所以……不需要筑基？”
答曰：不需。
“那飞升……需要经历天劫吗？”
答曰：不需。
“恩……那，也没有元婴喽？”
答曰：这个可以有。
“什么叫做可以有？”
答曰：可以有的意思就是，也可以没有。
“不明白。”
答曰：每个人的爱好不同，徒儿若是有兴趣的话，有空的时候也可以修，不过，随便修一两个就行了，这东西虽然不难修，但修出来也没什么用，特别是对修炼，几乎没有任何帮助，而且很难养……为师还是推荐你修炼□，虽然比较难修炼，但是比较实用。
“□……对修炼有帮助？”
答曰：也没有，但是对打架有帮助。
“……”
此次聊天，对杜春雁来说，可谓获益良多，经过一个晚上的扫盲，她终于对修真有了焕然一新的了解，看来，她以前对修真的了解，真的是太肤浅了，比起以前那种肤浅的了解，她现在对修真的了解真的是……更肤浅！
正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毫无预警地响了起来，她没有接……不需要接，那个是闹铃，七点钟，很准时！
……
有一个很细节的问题：唐三道为什么不在镜子里？
答案是：他正在修炼。由于今晚没月亮，大家都知道，下雨的时候是看不到月亮的，即使是毛毛雨……那也是看不到的！虽然月亮还在那个位置，从来都未曾离开……总之看不到月亮，他就没出去吸收华，而是在客厅的沙发上修炼，杜春雁之所以没锁门，就是为了方便他修炼完了回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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