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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你是我爹?

      三人直直冲进光门,见到在正前方有一个方形床式的光柱。“床上”躺着一个男子,此人看起来有50多岁,头发稍稍有些花白。虽然面目过于苍白,但仍依稀俊秀英挺。脸上没有太多皱纹,但却流露出一种悲伤的苍老。眉毛很长,鼻头略微饱满,双唇丰厚。

    悦怡的心像打鼓一样,咚咚咚剧烈的跳着。突然,老人被光床托起,从空中缓缓降到地上,他慢慢睁开双眼,依次看向他们三人。当看到悦怡时,他将目光投向她额上的蝴蝶胎记,泪水突然涌出。他想说些什么,可这时四周开始猛烈的震动,以致悦怡她们连站都站不稳了。老人飞身出掌:“快走!”悦怡感到脚被一股气托着,飞了起来。

    ——“好强的内力!”冷硕不敢置信的看着脚下。当他们降到地面的时候,又是刚刚那个浓雾森林,地还在剧烈的晃动。

    ——“从那出去!快!”老人大喊着。前方有一个光门,越来越小……

    ——“快跑!悦怡!”月帆见悦怡呆呆站在原地直直的看着老人,急的想去拉她。

    ——“你先走,她交给我!”老人飞身抱起悦怡。

    悦怡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一个声音。她盯着老人,声音在颤抖:“你是……我爹?”一道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到耳际。

    老人的手臂抖了一下,一滴泪掉在了悦怡的脸颊上:“爹……对不起你……”

    “哐……!”就在他们刚刚冲出林子的一霎,身后的林子顷刻炸了开来。浓雾瞬间散尽,一片静籁,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 ……

    ——“月帆哥!月帆哥!”悦怡刚一落地就飞奔向站在一旁大口喘气的月帆,不知是哭还是笑:“月帆哥!我找到爹了!他!他……他是我爹!他说他是我爹!”她因为激动有些语无伦次,一下扑进他怀里。

    月帆和冷硕齐齐望向老人,冷硕笑着上前几步抱拳:“林伯伯,在下冷硕。”

    月帆抚着悦怡的头安慰着,只得向老人点头致敬:“伯父,在下月帆。”

    老人干笑两声,泪顺颊而下,没有回应。猛的他想起什么:“木兄他……”

    ——“木兄……?”悦怡抬起头:“啊!爹!是啊!冷青灵不知对他……”

    ——“冷青灵?”

    ——“我娘……她逼木庄主交出这林子的钥匙。”冷硕目光抛向地面。

    ——“都别说了,快去救复天兄!”老人没容大家说什么急忙出发。

    …… ……

    一行人刚入院内,发现门口的侍卫已不见了。木庄主被绑在门柱上,旁边是梦儿。木府上下的人全部被围了起来。

    ——“爹!”悦怡直冲过去。冷青灵从屋内快步出来,见是悦怡,一下楞住了,没有阻拦她。悦怡捡起地上掉落的剑砍断绳子:“爹,我见到了!我见到亲爹了!见到了!”

    木庄主猛一抬头:“什么?!你说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

    ——“悦怡,小心!”梦儿在旁边大喊。几个侍卫想制止悦怡,从她身后飞扑而来。“呼!”天上散落下一片片树叶,紧接听到侍卫们相继惨叫,应声倒地。

    木庄主看到掉落在他手边的一片树叶:叶片边缘如锯齿般排列着,挂着几滴血。他挣开悦怡的手,跌跌撞撞向前奔出:“郁峰……”

    直到大院的门口撞见了急急赶来的老人。老人握住了木庄主的双手,声音越发沙哑:“复天兄……”

    木庄主仔细辨认着老人的面容,笑中带泪:“是你……真的是你……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兄弟一面啊……”他拭去眼角的泪:“呵呵,这么多年了,你的落叶刀还是那么准。”

    老人擦了擦脸颊旁的泪水笑道:“呵呵……没想到打坐冥想了这么多年,内力反而加强了。木兄,让你这个武痴这么多年自废武功,为了我,还照顾悦怡……我……真是没脸见你啊……”

    悦怡哭着跑到他们跟前。此时,月帆走进院子,边冲向被绑在柱子上的梦儿边警惕的看着冷青灵。只见她呆若木**般的倚在门框上,目光直直望向院门口,看着大家的背影,她的手在微颤,丝毫没有察觉月帆的到来。月帆赶忙趁机劈开绳子,抱下梦儿,拉着她向院门口跑过去。

    悦怡迫不及待的问:“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进入了漂移林?为什么玉佩……”

    ——“悦怡……”老人打断了她,抚着她的额头:“你和你娘真的好像……”

    悦怡怔住了,娘,对她来说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字眼。而现在,她居然从她生父的嘴里听到了这样的一个字。老人示意月帆、冷硕、悦怡站在他旁边。

    他终于缓缓的开口说话:“孩子,下面你们要听到的这个故事,希望你们有足够的勇气听完它。”他昂起头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天意如此……呵呵……”

    一段尘封的记忆被重新开启……

    …… ……

    在明珠岛以外的大海上,有一座很大的岛,那里繁华热闹,是这附近各岛间的枢纽。岛的东北角有一座叫七涧崖的高山。顾名思义,这座山崖有七条山涧,那里地势险恶,但天然的易守难攻地形是众多教派理想的居住地。

    三十多年前,当时慕灵派、松华派、怀幽派三派鼎力,势均力敌。怀幽派行事诡秘,甚少人亲眼见过其行踪。据传他们教派的弟子不得暴露身份,需暗中行事。他们的弟子名单上被世人所知的,只有死人。若有不相干的人一旦得知其身份,就会被追杀致死,手段相当残忍。

    而松华派是众人有口皆碑的正义之师。他们历史过百年,正气侠义的古训流传至今,故而吸引了江湖中许多侠客慕名而去。但入选之人一生都会被教派严格审查,一旦其作出任何违反松华教训之事,即刻除名,右前臂会被烙上三角的印记。对于这样的人来说,火烫的灼烧似乎不算什么,余生的耻辱才是真正的折磨。因为对所有民众而言,一个背叛正义的败类在哪里都会被唾弃。正是这种世人的鄙夷,保证了正义之师的美名久存不衰。

    慕灵派是当时刚建立不久的新派。它的历史既不悠久,也没有那些神秘悚人的传说。之所以它能异军突起就强盛起来,要归功于它严格、明确的教训——尚武。慕灵派严格的近乎苛刻的选人制度在一夜间闻名于世。入派弟子只能是练武奇才。无论骨骼、经络、年龄都是百里挑一的人选。弟子每日餐食严格调配,作息时间分毫不差。这一切的一切只为达到一个目的——习武。这就是慕灵派吸引众多习武之人前来的原因。它没有松华派正义之师的沉重包袱,也不像怀幽派那般神秘,常人不得其门。一切以钻研武术为目的,心无旁骛。能有幸入选就足矣令人刮目相看了,在一个高手云集之处共同切磋更是令人心驰神往。

    慕灵派就坐落在七涧崖的最顶端。作为慕灵派的大师兄,也是师傅最得意的徒弟,林郁峰深感责任重大,一刻也不敢松懈。不单要管理日益壮大的教派,还有一项特别的工作,就是看管师傅唯一的女儿——赵灵云。这个丫头从小机灵古怪,聪慧骄纵。说她骄纵倒也言过其实,她也没有干过什么太出格的事,只是脾气有些大,有些任罢了。从小到大谁也控制不了她,唯独郁峰说的话,她惟命是从。无奈师傅把照顾她这个重责大任交在了郁峰手中。二师兄木复天是同林郁峰同时期入教的第一批弟子。他的功夫不比郁峰差,只是为人老实,不善言辞。

    在赵灵云十六岁的时候,师父就向郁峰提说当灵云满18岁就把她许配给他。当时郁峰低着头,脸通红,什么都没说。师父笑着叫他下去,可是灵云那丫头知道了以后,欢蹦乱跳了一天一夜,从此后更是成天粘着郁峰,形影不离。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日师父派郁峰和复天下山去招募新一届的弟子。二人便启程下山。途中在半山腰的山涧边救下了一名少女,那位少女衣衫破烂,浑身是伤。二人给她疗伤了两天两夜她才醒过来。她告诉他们她是上山采药不慎摔了下来,她家在这山脚一处偏僻的地方,家中穷苦,只有重病在床,父母双亡。二人帮她采了药,由郁峰送她回家,复天则继续去招募新人。

    在这段时间里,郁峰将大部分力都花在了照顾受伤的少女和帮她照顾上。他被少女的天真和善良深深打动。两人渐渐陷入爱河,不可自拔。突有一日,山上传来消息,让郁峰速速上山同灵云成亲。屈指一算,离灵云十八岁生日还有大半年,为何师父突然安排婚事?难道师父知道了他和少女的事?他没有多想,以招募工作未完成为由推脱。郁峰没有将此事告诉少女,他不知要如何开口。日子一天天过去,师父接二连三派人下山来传郁峰速速回去成亲,招募工作也接近尾声,十分忙碌,恰逢女孩病情突然恶化,郁峰还是没有回去,只得再拖一阵。

    又过了一段日子,少女的终究没有坚持下来,故去了。看着悲痛欲绝的她,郁峰终于下定决心去和师父说清楚这一切,带着她远走高飞。于是他便和复天以及几名新入选的弟子一同上山。在路上,郁峰心里很沉重。师父已经十几日没有派人来催他了。可能已经气坏了。自己要如何对他老人家开口呢……而灵云……要怎么平抚她才是……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回到慕灵派的时候,这一切已经无从回答了……

    当跨入教门的那一刻,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地上全部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每一个都是他们朝夕相对的兄弟!他们嘴唇发紫,身上多处刀伤,死状残忍。待郁峰和复天奔到庭落,那里也已是一片残骸。曾经的厅堂如今烧的一片灰烬,里面横着许多烧焦的尸体,无一生还。郁峰、复天二人悲痛欲绝,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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