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从被无情弃,不能羞。
不知廉耻,这是子昭大爷下的注脚。
晴默默的什么也没说,只是陪着叹了一回气,两个人就该干嘛干嘛去了。这等丑事,实在是开国以来第一起,偏偏在位的还是有史以来最不在乎身后名的‘杀神’。
要说请这位公公实在是杀伐果决,人家本不在意什么‘仁君’的虚名,他老爹后期培养的那些蛀虫蠹虫清理的那叫一个干净,别看还在孝期,别看老爷子还在世,一个犯禁的名头拉拉杂杂的绝了不少看不清眼色的。
这个两女私奔的丑事,自然还要遮掩,那紫菱又是新秀柳云白庶妹,倒霉的小世子没什么打错还被打击的得了一场大病。于是皇帝郁了,直接公布两个姑娘哀伤过甚,殁了。又好好安慰了柳家和病重的小世子,暗中再加派人手把晴儿看管起来。
想着给胆大包天的楚老爷一个好看,又没个好理由,毕竟人家地位太低了,严重的错误还抓不出来,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的错处,还涉及到柳家女儿的闺誉。
于是,皇帝老爷吃了个大鳖,有火没处发,脸色愈发难看。
自然,这一切和晴没什么关系,子昭闲下来也会和晴聊聊,唏嘘一番,也就掀过去了。
便是祸不单行的时候,这边皇帝老爷没心情理会两对野鸳鸯了,因为南边发洪水了。
是夜,夜黑似墨,一点灯火摇摇晃晃。
朝堂上的事,晴一向不关心,子昭也不会没事干说这个,两个人凑在一处,反倒是安安静静的。
要说起来,轩明,轩子昭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英姿勃勃自不必说,天然贵气盈然,稳重干练于外,温和睿智于内。没什么不良嗜好,也不难相处。加上最近越发内敛,竟是连往日的喜怒都收敛起来,仿佛清心寡欲一般。
十七八岁,不算小也不算大的年纪,却似挑起来半个朝堂一般。每每看着自家丈夫的眉目侧脸,晴都会泛起一股不真实的感觉。这样的男人也是难得了,有本事也顾家,不乱发脾气也不会故意刁难人。能独占他这么多年,晴自己都会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人竟似不好女色一般。
想着心事,手脚却是不满,小心地收拾起包袱箱子,一件件,一桩桩,了然于心。原来,自己的生活已经有了这么多别人的影子,懵懵懂懂这么些年过来,最终剩下的还是这个人。如若不是为了南方的洪水,不是为了这个男人要出远门,也许还会继续蒙头过下去吧。
晴挽了挽头发,出了孝期,正妃进了门,也许要个孩子也不错。
想着就笑了起来,惊动了就着烛火看书的子昭。楚郡王其人,不善词锋,公认的实干家。便是对着妻子妾室,同样少有甜言蜜语,这么多年过去似乎更加沉默一些。
依偎在拥过来的手臂间,身后已经甚为厚实的膛,心跳声沉稳而有力。不带任何意味的拥抱,晴享受地埋首在身后人的脖颈间,突然就安定下来。
不想承认这是爱情,晴默默闭上眼睛,那太脆弱了。为了他的愿景,什么都是可以牺牲的,这就是这个男人的想法,他的心很大,大的可以装下整个天下,而她的心太小,跟不上那个人那颗心的节奏。
他会拥有整个天下的,而她只要还记得自己是谁便够了。以她的身份地位,或许还有日后的孩子,立于不败之地便是不争!
温馨的家,温暖的怀抱,晴留恋的只是温度罢了,不想一个人的寂寞。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从被无情弃,不能羞。美丽的爱情并不适合这样深沉的庭院,晴要做的只是为这个男人留一处足够温软而不惹人厌烦的地方便够了。
楚郡王奔赴灾区的第二天,楚郡王侧妃在府中阁楼眺望着远方,素色的斗篷遮住了表情。
nc们的日子总是丰富多彩的,也许下次相遇还会有其他的故事,只是遭遇了洪水肆虐的南方貌似已经经不起nc们再折腾了。
楚郡王一路南下的消息传到某个小镇的时候,两队人决定分走两路,楚廉和努达海在一条岔路口互换了祝福,紫菱拉着新月,依依不舍的两个女人泪洒冬风,沾湿了两个男人的膛。此刻他们尚不知道,楚郡王一方面来赈灾,另一方面也做好了调动军队镇压暴民的准备。
洪水之后,迅速扩散的灾民在缺衣少食的冬天化为了灾难。反常的天气,在冬日里带来的天灾,连雪带雨,肆虐着无从反抗的人们,也刺激了本就脆弱的暴民神经。
楚廉带着紫菱向西往西秦而去。努达海却是带着新月去了闽越方向,一边思量着为何向南却不见暖和。
晴不知道南方今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将近年关的时候会出现这种情况。总之皇帝的心情更差了,刚刚上任便是天灾人祸焦头烂额,年纪也不小了的皇帝脾气暴躁的不行。只是自家夫婿带着上命过去了,那些欺上瞒下的官员要倒下一批了。八旗迅速抽调兵力前往,试图控制形式,青黄不接的年月,缺衣少粮,实在是不好赈灾。
不过冬天也好,瘟疫倒是不会大规模流传。当晴还在犹豫是否应该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防瘟疫的法子告诉即将前往灾区的大哥时,子昭已经把迅速控制了瘟疫源头的信息传了回来。一切掩埋尸身、消毒预防的措施下来,在自家大哥的讲述下,晴不得不感叹古人的智慧。
提醒了大哥带着草药、大夫过去支援,得到答复后,晴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顺风顺水的日子过多了,竟忘了这世界上不是天随人愿的,一场洪水就足以带走千万人的命。
顾不得自怨自艾了,晴只能感叹还好自己运气不错,‘一如侯门深似海’也比被洪水吞了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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