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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运和白胡的第一次深入交谈

      白胡耷拉着脑袋,浑身湿漉漉地穿过天井,右脚刚抬起想要跨入堂屋门槛,梅运从后面转出来,似笑不笑地瞅住他抬了一半的脚,脏兮兮的水滴不停地顺着鞋底和裤管掉在门口铺垫的深红色防滑地毯上,不一会儿工夫,上面就濡湿了一大片。

    “小命,我没跟人打架。”

    白胡面一红,忙不及地把脚收回原处,双手下意识地高举到耳朵旁,捏住耳垂,做出一副告罪求饶的姿态。他时不时地抬眼偷窥梅运脸部的表情变化,生怕她恼怒之下,跑进厨房,起菜刀,把他赶到大门口去对墙反省。他可没忘记,梅运最恨的便是他们几个“小的”不知道爱护自己的身体,成天跑到外面去给她惹是生非,然后弄得灰头灰脸的回家,让她好一通收拾。

    为了这事,手脚片刻不停地周瑜民没少被她拿着笤帚满屋子追着打,夏沐恩也没少被牵连在内,一同挨训。就连他也惨遭了好几回的鱼池之殃。

    “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来厨房帮忙,今天中午吃虾馄饨。楼上的秦秘书,你不要去招惹他。他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一个弄得不好,就会暴露出你的真身。如果你还想在这里待下去,就不要自不量力去招惹那些你惹不起的人。这里不是你的世界,它的规则游戏,不是你玩得起的。”

    梅运控制心口欲爆发出来的怒意,勉强自己拉开胶着在白胡嘴角淤青的视线,落到堂屋门口专门用来放雨具的荷花水缸上,看着色彩淡雅柔和的水墨荷花,语调看似平静却包含深意的嘱咐一通。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知白胡不是人类是妖怪的?反正就那么顺其自然的晓得了。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梅运从不把非我族类必是异端的那种极端言论放在心上。在她看来,人和妖怪没什么不同?区别只在于埋在血之下的那颗心罢了!何况白胡的脑袋比她身边的很多人类都要来得“单纯”可爱。

    有时候,梅运也想,妖怪没什么不好?他们的世界或许得凭自身的实力才能活下去,但是却少了很多的谋诡计、尔虞我诈。如果有一天,解决掉了身上的麻烦事,她还真不介意去妖怪世界来个几日游。

    现在的梅运还不晓得,这个愿望,她很快就能达成,并因此得到了一个深刻的教训。在一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她太弱了,弱得那些强者都不屑动手指头捏死她。只因为嫌麻烦。

    “我没有去闯祸,我只是去找‘小鳖’了。”白胡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将事情倾吐了出来,他并不希望梅运误解他,使得两人间本就薄弱的联系,愈加脆弱。

    “你疯了?真的把心头的血给他了。”

    梅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上次详细审问过白胡要让“小鳖”清醒过来需要什么样的方法后,她便立马放弃了心中原本打算让白胡出手救治的念头。心头血相当于一个妖怪的命力所在,即使只少一滴,对大部分力量被封印起来的白胡来讲,也是一种致命的威胁。梅运再冷心无情,也不会用以命换命的法子救治“小鳖”。这对于格“单纯”的白胡而言,不公平。她不能因为他是妖怪,就可以认为他的命不重要。

    “你是在关心我吗?”

    白胡的眼睛明亮得扎眼,干净的脸庞上露出难以掩饰地快乐表情。忽然间,他觉得这一滴心头血花得很值,起码梅运冷冰冰的态度改变了,她的眼睛里出现了他的影子,而非像从前一样,空荡荡的,看着明净清透,却什么都照不出来。

    “废话!我不关心你,关心谁来着。别忘了,你可欠了我大笔的债没还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找谁要那笔债那。”

    梅运透过浅茶色的镜片,眼神极其凶恶地瞪视喜不自胜的白胡,对他突如其来的好心情很是不满,感觉自己刚才白白浪费了一份关切。然而眼光一对上白胡痴迷的,泛着碧绿色美丽光泽的眸子,心上一窘,白皙的脸颊立马飞起一抹红晕,随即别开眼,用一付恶形恶状的态度来掩饰内心骤然涌上的一股心慌意乱。

    白胡到底是活了n年的老妖怪了,眼尖心明,对梅运一霎时表现出来的口是心非,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愈发耀眼夺目。

    “‘炼心诀’是我们家给儿媳妇的聘礼。你收了我们家的聘礼,就是我们家的人了,既然是一家人,还谈什么你我之分,债务什么的呢?”

    他厚厚脸皮,鞋底在防滑地摊上蹭了几下,屁颠地挪到梅运身旁,瞅瞅她的衣服,再看看自己湿乎乎的衣服,蠢蠢欲动的双手飞快地藏到身后。

    “胡说!那玩意是我花五块钱买的,货款两清的。还有,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你我。我跟你说,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你休想从我口袋里掏出半分钱。今后家里的花销,都得由我做主。”

    涉及到金钱问题,梅运的脸孔一板,振振有词地驳回了白胡的上诉,一点都没觉察到自己无意中把白胡划分到家人的行列。

    “好,好,我们家的事当然由你做主了。”

    白胡占便宜占得欢畅,一脸如遇春风,高中状元的得意样。爷爷给选的老婆果然明能干,还没嫁呢,就已经开始为他们家的日常开支筹谋划策了。他似乎看到向来花钱大手大脚的爷爷被自己看中的孙媳妇从头管到脚,畏首畏尾的可怜委屈样了!

    老不修!自找的。白胡心里暗爽,他打小可是吃了不少自家爷爷的暗亏。

    “给我滚回你屋子去洗澡!限你在十分钟之内滚来厨房,不然明后两天我们家都吃鱼圆,鱼糕。”意识到因自己的一时口误,反倒让白胡得寸进尺了,梅运的俏脸黑了大半,镜片后的眼眸里杀气腾腾。

    “呃——小命,你太狠了!”

    乐极生悲,白胡飞涨的情绪转瞬低落下来,明净的眸底浮起氤氲的雾气,可怜巴巴的盯住梅运冷静的双眼,期盼她改变主意。

    鱼圆,鱼糕都是需要人不停顺着一个方向搅拌馅料的累活。梅运平时用来惩罚他们几个“小的”不听话的有力武器。任谁拿着筷子,坐在那里几个小时不动地搅拌馅料,都会觉得腰酸背痛,手脚无力的。

    “滚!”梅运暴怒。

    见她真的怒了,白胡讪笑一下,如同受惊的鸟雀,扑棱着翅膀,手脚并用地爬回位于三楼的房间,洗了个战斗澡,换上浅青色的翻领t恤,淡灰色的休闲长裤。一身清爽地走下三楼,在转入二楼楼梯口的时候,白胡脚下的步子稍微停顿了下,审视探究的眸光扫视倚靠在二楼阳台的清瘦背影。

    就在这时,秦秘书转过头来,锐利逼人的眸光迎上白胡探索的目光,片刻,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要明确各自的地盘,或者说对方是敌是友?

    “白胡。”白胡微笑。

    “秦颂。”秦秘书还以微笑。

    “等会吃虾馄饨。”白胡笑容亲切。

    “小命说了。”秦秘书饱含深意。

    “我下去包馄饨,你随意。”白胡笑得牵强,双拳握紧,恨不得一拳头砸扁秦秘书脸上堆砌的笑意。

    “期待你的手艺。”

    面对白胡的醋意,秦秘书暗自好笑,不由想起边缘对他的评价,一个脑袋“单纯”可爱,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贵公子。

    他私底下寻思,要不要帮白胡找到他的家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老住在梅运这里,也不是什么事?梅运的名声已经够响亮了,实在不需要锦上添花了。况且,一旦白胡的家人找过来,看见自己儿子在梅运这里打工,尽做一些打下手的脏活累活,估计会心疼得不得了。心里难免会有怨言,那样似乎对收留白胡的梅运也不大好。

    秦秘书可不想自己的朋友,没吃到羊,却偏偏沾惹了一身膻味。

    相对于秦秘书的好心情,白胡的心情糟糕透顶。他沉着一张俊脸走下楼梯,转进传来“笃笃”剁馅声音的厨房,一屁股坐到平时用来择菜的料理台旁的长凳上,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剁好猪馅,忙着把一只只对虾去头抽肠剥壳剔的梅运。

    “桌上有红糖姜汤,喝了去去寒暖暖胃。”

    梅运没太在意白胡沉的脸色,神情专注地剁着虾馅,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剁好虾馅,顺手洗干净砧板和剁专用的菜刀,换了一块干净的小砧板,拿了一把专门切葱姜的长条形小菜刀,动作利落地切起葱末姜末。

    这是梅运和方扬定下的厨房用具专物专用,不可以混用的严苛规矩。谁都不允许胡乱混用,拿切生的刀板去切熟食的。

    将猪馅和虾馅混在一个搪瓷小脸盆里,撒上适量的葱末姜末、盐、糖、生抽、香油,拿筷子搅拌好顺时针搅拌好。等做好一切的准备工作,梅运端起放着馅料的小脸盆转过身,意外发现白胡瞅着冒着热气的姜汤默默发呆。

    “姜汤得热着喝,凉了可不好喝。”

    她秀眉微蹙,下厨时便会摘掉眼镜的双眸里写满了不悦。难得她良心发作,特意给人煮红糖姜汤,没想到人家居然不领情,只顾着发呆愣神。

    “小命,我会帮你的。”白胡抬起头,眼神坚定有力,短短的一句承诺,饱含着满腔的愉悦。

    “免了!省得你把命赔进去。”

    梅运毫不领情,好心帮忙是一回事,但为了那事赔掉命,这种事,她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发生。当年边缘的经历,已让她心生警惕,不会再急于求成,从而伤害身边关心她的人。

    她坐到料理台旁边,打开装了小馄饨皮子的熟料袋子,取出一张薄如纸的馄饨皮,用冰棍般大小的竹片,一边将馅刮到馄饨皮中央,一边手指灵巧地将装有馅料的馄饨皮翻转着对折再对折……稍停片刻,一只只形状恍若簸箕,又好似元宝的小馄饨,挺叠肚地待在一面小筛子里面螺旋式地列队排列。

    看着皮子和馅在梅运的手里简单地翻了几个花样后,就变成一个个娇小可爱的小点心,白胡顿觉他的追妻之路,茫然无边。他可没忘记,梅运的择偶要求第一条,未来的老公要有一手好厨艺!

    这一条,他目前似乎很难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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