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 （一）
［死神］狐狸养育记 作者:三月兔子
毕业 （一）
转眼间，又过了大半年。
现在的季节是晚秋，而向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柳内红叶有了个烦恼。
“红叶，在这样下去你大概没法和我们毕业咯？”真弥坐在她身旁，有些戏谑地望着她。
大概一星期前，海燕收到二年一组班导师河崎老师的告知，说他的成绩优异，所以特别允许提早参加毕业考。而真弥更是在一个月前便收到了同样的消息。
原本红叶认为自己输给了他们两人，三人组从此以后只剩她一个，她再也无法抄他们的功课时，河崎老师却对她说出她无法和他们一同毕业的原因。
论白打与战术，红叶自从入学时起便无需学习它们，这两项科目可直接毕业。至于步法，她得到了瞬神四枫院夜一的指导，成绩自然在其他同学们之上，要立刻毕业也不是问题。但最重要的，也是让她无法进入真央第二年就立刻从学校毕业的原因，是鬼道。
她至今尚未掌握如何使用鬼道的要诀。
红叶能记住鬼道的咏唱语，因此鬼道考试时她都能勉强过关。但在实际练习鬼道时，她却没一次成功过。
她甚至无法将灵力聚集成力量。
为了能早些成为死神，不再继续背书，红叶拼了。
因为河崎老师和她承诺过，若是红叶能在冬季——也就是毕业考开始前，练好并在她面前施展一个强力足以让她毕业的鬼道，老师就让她与海燕和真弥一起参加毕业考。
如今时间已是晚秋，距离时限还有半个月，可红叶还是没有一点成绩。
她看了快两年的教科书，实在是看不懂，听了海燕研究出的鬼道秘诀，还是搞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因此到现在，红叶还不会使用鬼道。
“唉，为什么我得你和在一起面对这本烂书啊……”
海燕向学校请假回家照顾母亲去了，因此目前二年一组中，成绩好得能给红叶补习的人就只剩真弥，他们才会陷入得在书阁温书补习的窘境。
“因为你想也想早点从真央毕业，远离书堆与功课。因此你必须付出努力，笨蛋。”
红叶不爽地瞪他：“我现在不就正在努力么。我怨的是，为什么我要和你在一起。”
“有我这个‘超级天才君’陪你温书，你还不满意？”
“你除了冷嘲热讽还会什么。”
“你怎么说得我好像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妨碍你？”
“没错。”
红叶没说错，自从他们两人进入书阁后，真弥不是发呆就是泼她冷水，本没过给她任何建议，只是在这妨碍她学习。
真弥突然闭上嘴陷入沉默，红叶对此也不以为意，继续研究教科书中那些难懂的描述。
过了不到一分钟左右的时间，真弥便开口了。
“……我说，你要不要和我打赌呢？”
这句话引起了红叶的兴趣，她从教科书上抬起眼不解地看着他，让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能在今天内让你成功凝聚灵力，并且教会你如何自由控制，就算我赢。相反如果我做不到就算我输。”
“赢家能得到什么奖励？”
“输家必须听从赢家的命令，无条件为他做一件事。”
这件事听来对红叶没什么坏处，所以她也就答应了。
听此，真弥脸上马上浮现出胜利的笑容：“那我们换个地方吧。”
×××× ××××
他们来到的地方是真央内的鬼道练习场。
由于此时其他班级们都在上其他课，因此鬼道练习场只有他们两人在。
“其实红叶你的问题不是没有才能，毕竟没有才能的人是无法进入真央的。红叶你真正的问题是，教科书和同学们的解释太过于抽象，所以你才无法理解。”
没错，这的确就是红叶过了两年还无法使用鬼道的原因。她本就看不懂听不懂那些解释，得不到要诀，又怎么能学会如何使用呢。
红叶白了他一眼。“废话，所以我才会在书阁研究该怎么办吧。”
她特意只用“我”而不是“我们”，只为了表示真弥本没在帮忙。
他无奈摊手，接着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现在不是在帮你么，笨蛋。像你这种笨蛋不适合使用教科书那种高尚的东西。我们都是在最底层的泥沼中挣扎求生存的人，没人教过我们，我们也从未用过教科书，所以我们绝对不可能理解那些高尚之人的学习方式。”
他说得很对。
严格来说，红叶并不是看不懂教科书以及同学们的解释，她看得懂听得懂，只不过是无法理解他们话中的真正意思。
那就好像是诗词。就算一个人看得懂，能记下也能背出那些深奥的诗词，也不代表他们就真的理解那些诗背后的真正意思与含义。
能明白，却无法理解。
“简单说我们这种人就是犯贱，别人教的我们听不懂，只能靠自己的身体感觉去索，让身体记忆该如何学习使用。”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真弥的开场白太长了，搞得红叶有些不耐烦了。
“……你这家伙真没耐心啊。”叹气，然后直接切入正题：“我原本打算让你随着时间慢慢掌握使用及控制灵力的方法，结果快两年了你还笨得一点进步也没有，所以我只好给你些建议了。”
“我已经收到很多建议了。”
当同学们知道她那么久了还无法凝聚灵力，便给了她许多他们个人的秘诀与建议，只可惜没一个有用，所以红叶才会这么苦恼。
“我说过了，我们没他们那群人高尚，本不可能听得懂那群正人君子的建议。我和你都是来自地狱的深渊，像我们这种卑鄙无耻的坏人，是不可能理解正人君子的想法的。”
地狱的深渊？
听此，红叶不由皱眉。她向来不喜欢其他人拿任何事与地狱做比较。
她记得真弥曾说过，他与她一样来自西流魂街八十区，荒武。那里的确是个很糟糕的地方，不管是□掳掠还是其他，那地区聚集了所有的恶劣的犯罪。
可荒武还不至于与地狱相提并论。最起码在荒武，死了就能解脱。
“我这个坏人，以坏人的身份来给你个杀人的建议吧。”
真弥眯起眼来笑了，那是个很危险，带有杀意的笑容。
“现在的你手上没有任何可用的武器，而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实力与你相当的敌人。”
然后他伸出手来触碰红叶纤细的脖子，先是温柔地抚，接着手指上的力道突然加重，行为从抚成了能置人于死地的掐脖子。
他的力道很强，能感觉出他是真的打算将红叶杀了。
“你的敌人想把你杀了，而唯一能打败敌人的武器便是你体内的一股力量。所以你必须将你体内的力量具体化，把力量化为武器使用。”
真弥手指上的力道逐渐加强，让红叶开始喘不过气，意识也变得有些朦胧。
“你想象一下，将体内某种力量化为武器的样子……就比如小刀，匕首，长针之类的杀人武器。不必拘泥于死神的‘斩魄刀’，因为你这次的目的纯粹只是为了将力量具体化，形态什么的不重要。”
——长针。
红叶模糊的意识中好像听到了这个名称。
想象将体内的某种力量具体化为武器的样子……化为长针的样子。
这句话给了她很大的提示。
“……看来我赢了呢。”
真弥急忙松开手跳开红叶身旁，可还是无法完全避开红叶手中武器的攻击。她手上握着一以灵力凝聚成的长针，划开了真弥的面颊，让他俊俏的脸上流出鲜血。
但真弥对此毫不在意，反而浮现出胜利的微笑。
“鬼道的要诀就是凝聚灵力，加上咏唱语的言灵与自己的想象力，才能使鬼道成功。不要忘了现在的感觉。试着凝聚这股力量，不要将力量具体化为武器，而是想象力量配合言灵所能爆发出的威力。”
红叶保持沉默，静静看着自己先前将灵力具体化压缩出来的长针。接着她将手伸向鬼道练习场的标靶上，回忆起自己先前的感觉，将力量凝聚在手上。
“散布各处的兽骨。尖塔·红晶·钢铁的车轮。动者是风，静者为天。长枪互击的声音响彻虚城。”
她手上开始出现带雷电的蓝色光芒，当她将那具杀伤力的攻击放出去时，她也喊出了言灵：“破道六十三，雷吼。”
带雷的爆破瞬间由她手中放出，击中标靶，更把练习场的一面墙给炸毁了。
红叶有些难以置信地来回望着自己的手与那面倒塌的墙。“……成功了……”
“正常人不是都会先从初级鬼道开始么，你怎么一上来就用六十几级的鬼道啊……”真弥汗颜。
“没办法，这是空鹤教的。因为她反复背了好几次，所以我也就记起来了。”
她耸耸肩表示无所谓，接着继续反复练习好几个不同——却同样全是五十多级以上的鬼道。当所有鬼道成功，并且鬼道练习场被她弄得破烂不堪时，红叶这才和真弥一起逃离案发现场，免得被老师逮到。
×××× ××××
“怎么样，打赌是我赢了哦。”
“的确是你赢了呢。”一提起那个打赌她就有些不快，“然后呢，你要我做些什么事？”
既然输家必须听从赢家的一个命令，为他做一件事，红叶不认为她逃得过这件事。况且，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红叶也不会去做无谓的挣扎。
“是呢……我该从你这笨蛋身上要什么呢……”
真弥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不久后向红叶伸出手。她原本以为对方又要掐她的脖子，结果没想到他抚的居然是——她的头发。
“我想要你的头发。我想要你这头宛如彼岸花般鲜红的头发。”
红叶原本还以为他想要什么，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小事。
“好啊。”
她是想立刻将头发切下给他，可是此刻她手上没有任何利刃可以让她切断头发。这时候她想起了先前在鬼道练习场的事，所以便依照她当时所做的，开始在手上聚集灵力，并将那股力量凝聚具体化为一把小刀。
那是一把很接近日本刀的普通短刀，只不过刀身较短，而且小型，方便收在衣袖中。
她就直接用那把刀将一头红色长发切下给对方。
“……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实现我的愿望而将灵力凝聚成斩魄刀。”这情景看得真弥有些目瞪口呆，语气中更带有一丝无奈。“算了，反正我收到礼物就好。”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束鲜红头发，很满足地笑了。
很温柔很温柔的微笑，就仿佛是见到了心爱的人般，温柔得让人心疼的浅笑。
接着他将头发凑近唇边——在那束头发上落下一吻。
“我会好好珍惜的。”
“随便你，”红叶耸肩表示无所谓，“只要你别拿去做奇怪的法事或是对这头发上香就行了。”
“放心吧，笨蛋。我还没对你痴迷到会拿你的头发去做奇怪的法事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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