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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18

    夏,五月二十一,丁铃生辰。

    丁铃醒得很早,天未亮,她就起了。

    丁铃一件一件,细致地将衣服换上后,出了府门。

    此时的长安大街,沉浸在黑暗与静寂之中,接到两旁,只余下摆摊人余留下的桌椅。

    丁铃不忧不急,一步一个扎实地逛着。

    她从梁府逛到了别府,从别府逛到了孔子私塾,从孔子私塾逛到了季府,最终,登上了长安城的城楼,俯看长安。

    “姑娘,这天亮了许久了,你再待下去,我怕会被我们头看见,若是被他发现我放生人上楼,你塞再多银子,都不好办了!”一小士兵点着头哈着腰。

    丁铃理解地点了点脑袋,下了楼。

    沿着长安大街,丁铃走得极慢,细细地瞧着两旁的摊铺。

    在糖人摊旁,丁铃驻足。

    “大叔,这个多少铜板?”丁铃拿着一糖人,反反复复地转着。

    买了糖人,丁铃回了梁府。

    “丁铃你去哪儿了,季少爷派人给你送来了生辰贺礼。”画柳将一致的木盒递给了丁铃,丁铃接过盒子,也不急着打开,反复摩挲着。

    画柳原想问些什么,可见丁铃恍恍惚惚的样,便将话,吞入了肚中,悄悄走开了。

    等摩挲够了,丁铃才打开木盒。

    入眼,一片通红。

    丁铃拿起木盒中的信,一手握着糖人,有些费力地将信拆了开来。

    “今日,城外青草地,柳树下见。”

    丁铃浅笑,那里,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丁铃拿出木盒中的嫁衣,将糖人架在了木盒上。

    “丁铃...”别搞笑手中捧着一串银链子,想要将其当作丁铃的生辰贺礼。

    “少,你来的正好,帮我穿上它。”丁铃觉着手中的嫁衣。

    别搞笑愣了会儿,但看到桌上的木盒后,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季风送的。

    别搞笑笑,将手链放入丁铃手中,帮她穿戴起来。

    “少,好像哪里有些奇怪?”穿着嫁衣,丁铃照着铜镜。

    “确实。你坐下,我帮你绾一下发。”

    丁铃坐了下来,任由别搞笑在她头上胡作非为。

    别搞笑绾完发后,又帮丁铃涂上了点胭脂,这才满意。

    “真好看。”别搞笑眉开眼笑,

    丁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浅浅地笑开。

    “啊!丁铃,你的身体!”别搞笑诧异,两眼瞪直了。

    丁铃抬手,望了望开始变得透明的自己。

    “少,这个,帮我交给他。”丁铃拿过木盒上的糖人,交给别搞笑。

    别搞笑颤抖着结果糖人,她不明白丁铃为何会这样。

    “少,你和少爷,要幸福。”

    “丁铃!你...”别搞笑伸手,想要抓住丁铃渐渐消失的身影,“为何会如此,我怎的就抓不住你!”别搞笑慌慌张张地四处索。

    “少,丁铃要回家了。”她要回家了,要回到她的时代去了。

    那里,有她的亲朋好友。那里,有她的全部财产。

    可那里,却没有季风。

    丁铃怨,怨她的父亲,将她送到了这里。

    丁铃恨,恨她爱上了季风。

    若她不曾答应父亲,作为穿越的实验者,那她就不会来到这里了。

    若她不曾要求留在梁府做丫鬟,或许她就不会遇见季风。

    若她不曾因为玩心而去招惹季风,也许她就不会爱上季风。

    “季风...”

    丁铃消失了,穿着季风的嫁衣,念着季风的名字。

    别搞笑跌坐于地上,她才感知,能与梁小帅相守一生,她如此幸运。

    ***

    柳树下,季风穿着喜袍,闭目养神。

    梁小帅徒步而来,在季风面前驻足,“她走了。”她永远地走了。

    季风睁眼,不带任何感情,“你说什么。”季风的声音有些生硬,参杂着一丝沙哑。他听见了什么,她走了?

    “丁铃她走了。”梁小帅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念着。他讨厌季风呆滞地样子,仿佛失去了灵魂。

    “她去了哪?”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她的家。”你永远去不了的家。

    “原来如此。”季风喃喃道。他曾以为他与丁铃可以携手偕老,可丁铃频频出现地逃避,让他不得不记起了她那诡异的出现。

    试问这世上,能有多少人飞上青天?纵使轻功绝顶,也飞不到如此之高,而丁铃,却能从高空坠落,带着那奇奇怪怪的衣服。(为何不会摔死...)

    丁铃的嘴中,时不时会冒出他不明白的词汇,他虽不追究,可却记于心间。

    丁铃的来历,他曾探究过,却始终无果。

    他猜疑,丁铃是仙、是妖、是鬼、是魔,但他都不在乎。

    今日,是她的生辰,原本他想利用今日,向她求婚,可她却消失了。

    “那件嫁衣?”她可有穿上。

    梁小帅颔首,“听笑儿说,很美。这是她留给你的。”梁小帅将糖人递给了季风。

    炙热的气温,糖人有些融化,可依旧可见是两个小人,一对相拥的小人。

    梁小帅叹了叹气,转身离开了。

    季风浅笑,拿着糖人,反反复复地转着,一如当时的丁铃。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丁铃,你曾说过,会永远陪着我的。

    ***

    “你谁啊你!敢调戏我们家少!你是吃了熊心呢,还是吃了地雷啦?!”

    “姑娘说话真幽默。可不知地雷是何物?”

    “地雷你都不知道?!你说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干嘛?!等死啊!你回去百度一下吧。等等,你不知道百度是吧,那有字典没,回去查一查。不要告诉我你连字典都没有!哎,你有爹娘没?回去问一问吧。”

    ***

    “鬼啊!”

    “好响,耳朵里都是‘呅呅’声。”

    ***

    “怎么着,还想跑?你以为你不来上课,我就拿不住你了?”

    “我...我...少爷、少快救我!”

    ***

    “原来你在上面。”

    “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当我傻?大晚上的,能在您季大少爷的院子里喝酒的,能有几个?”

    ......

    ......

    “你喜欢我们少哪里?”

    .......

    “那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

    “没有。”

    “那么试着喜欢我吧?”

    “好啊。”

    ***

    丁铃,你真残忍,就这么丢下了我。

    ***

    梁府,别搞笑趴在梁小帅的怀中哭泣。

    “别哭了,眼睛会坏的。”

    别搞笑含着泪,问,“小帅,你会这么丢下我吗?”她好怕,好怕有一天就这么失去了梁小帅。这种抛弃,好残忍。

    梁小帅再次叹气,为何这丫头总是这么胡思乱想,“不会的...”抛弃你,我真的不舍得。

    “少!”见门没关,画柳便闯进了房间。

    别搞笑擦了擦泪,“怎么了?”带着哽咽的言语,她不想再听见任何不好的消息了。

    “少,别老爷他晕倒了!”

    别搞笑诧异,愣在了一旁。

    梁小帅不忍,推了推别搞笑。

    别搞笑一惊,回了神,连忙推开梁小帅,有些跌撞地疾奔而去。

    “爹!”别搞笑惊恐万分,直直冲入了别府。

    床上,别老爷正喝着汤药,见别搞笑满脸是泪,不免心疼。

    “笑儿,莫急莫急!爹爹没事。”别老爷拍了拍别搞笑的脑袋,安抚着。

    梁小帅随后而到,拉过一旁的大夫,“华大夫,别老爷怎样?”

    华大夫,华青回道,“已无大碍,许是这阵子太疲惫了,我开了几幅补身子的药,修养几日,应没事了。”

    梁小帅安心地点了点头。

    终是松了口气。他知道别老爷对别搞笑来说有多重要。别搞笑自幼便没有母亲,别老爷推去了许多生意,一心照顾别搞笑。别搞笑小时候总受人欺负,而别老爷便是她的治愈所。别搞笑的亲人只有别老爷,他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别老爷是她唯一的牵挂,别搞笑将她对亲人的爱,毫无保留地全给了别老爷,若是别老爷出了事,别搞笑不知会如何。

    大夫虽说了无碍,可别搞笑仍不放心,与梁小帅一同在别府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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