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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在宿舍酒喝的不爽,大家一拍即合,决定转战‘沸城’。

    沸城是t市相当有名的夜店,因前几日的一桩枪击事件而一度被局子查封,却并未因此而萧条太久。沸城‘城主’显然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待风头一过,照样门户大开,夜夜笙歌。

    一楼大厅喧哗混乱,甜美的‘小蜜蜂’飞的满场都是,鼓点隆隆,光怪陆离的镭灯闪耀,掩盖掉某些昏暗角落霉变的#靡和‘溜冰’‘摇头’的癫狂。

    大家绕开一楼的喧闹,躲进三楼最里面的包间,要了n打百威,清醒的吼,吼累的睡,昏昏沉沉无拘无束。李晨嗓子最好,可惜唱了两首就大呼头疼,说完倒在我肩头死活不再起来了。我本就没有唱歌的兴趣,便默默对着一盘白瓜子较劲。小岳和钱三儿后范劲儿,大家都唱累了,他俩到神了起来。从《长征路上的摇滚》一直唱到《共青团团歌》,哥俩一唱一和玩的不亦乐乎。

    我窝在转角沙发的深处,李晨靠在我肩膀上睡得很沉,他的鼻息带着微微酒气,呼在我脸上,异样的撩人。我忍不住转头看看他,浓密的眼睫像两把小扇子一样翘着,那是多少女人都羡慕妄想拥有的东西啊。他的头发很香,是柠檬轻扬的味道。鼻尖淡淡的绒毛让人忍不住想去伸手…

    等等等…范海楼你想什么呢!我懊恼的甩甩头,却惊醒了肩膀上的太子。

    “恩…”他哼了一声轻翻了个身,整个脸都贴在我脖子上,一热一热的气体窜进领子,我浑身立刻起了一层小疙瘩。

    “诶!喂!太子,醒醒!对面屋是空的,你过去躺平了睡!这么扛着多难受啊。”我扒拉着他无力的脑袋,架起他往外走,李晨半醒的跟我去对面的空房间。

    推开门进去,我勉强腾出一只手到灯门,却怎么按也不亮。md!难怪这屋没有客人,什么都是坏的!索让太子在这里睡吧,反正睡觉也不用灯。

    我黑磕磕绊绊的找到沙发,转而将太子平躺着放在上面,帮他脱掉鞋子,又觉得他躺的太靠外了,一会我一个不留神他再掉地上…想着,我抱住他的上半身使劲往沙发里挪动,让我没有料到的是,沉睡的太子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反手一把紧紧抱住了我!

    “啊!你tm什么时候醒的!”我没有心理准备,吓得叫出了声。

    黑暗里,我们的脸近在咫尺,口贴着口,他的心脏像奔驰的野马一样完全听不出节奏,咚咚咚狠命撞击着我的前,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间中格外刺耳。

    因为上次纹身的事,我总归是有些心理准备的,但被他莫名其妙的搂着,还是一下子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太子…你刚才一直没睡?”

    “恩。”他只淡淡回了一句,嗓音被酒烧的沙哑感。

    “我们坐起来说话怎么样?”这样暧昧的趴伏姿势让我实在难熬。

    听了我的话,太子刚才抱我的勇气顿时失了大半,他不好意思的松开我,我们并排坐在沙发上,没有酒,耳边是若隐若现的狼嚎声,此时此地,只有我们两个。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我们陷入了长期的沉默,李晨那被酒烧灼出的勇敢在渐渐的清醒中淡去,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竟说了一句:“有烟么?”

    我上下找了个遍,没有。

    “我去拿点。”我起身刚要动,手却被李晨一把拽住。他的手掌早已被汗水浸透,湿漉漉的粘腻。

    “别去…好么?”

    听了他的话,我像着了魔一样做回沙发里,手就那么任由他拽着,没有做任何挣扎。不知为什么,我此时此刻竟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这些都是我欠他的,就该偿还。

    “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有什么想问的随便问,今天楼爷我心情不错,过期不候。”

    “呵呵…这么多年,你是一点没变!”

    我静静等待他开口,即使不能给他任何他想要的,我也想让他诉说出他的心,心里的话说不出口的痛苦,我比谁都了解。

    “我…喜欢你,而且时间不短了…”他握着我的手有些抖。

    “恩…那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啊?”他被我超乎常理的冷静回答吓了一跳,瞪着大眼睛回望我。

    “呵呵…你腼腆和吃惊的时候特别像女人。”我忍不住呵呵笑着,他更加窘迫了起来。

    “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我无辜的耸耸肩,“不算早吧,前一段知道的,我去了一趟芭纱,很巧的碰到了为你纹身的技师。”

    “难怪你最近老是故意躲着我,哎…这世界真的好小…”他了然的点点头,转而不好意思的咬着嘴唇,好像要被我隔着衣服看到了身体般的尴尬。

    “那…你…”

    “对不起。”我截断他即将出口的话,也没去看他的表情,觉得这样对太子有点残忍,但我必须这么做。

    “...你身边有人了,是么?”

    “你怎么知道?”这回换做我吃惊了,原来我自以为隐藏到天衣无缝的事情,他也了如指掌。

    “...”他沉默良久,没有言语。

    也许是吐露了深藏的秘密,两人的相处貌似更加近了一层,他依赖的爬过来从背后圈住我,将头放在我的肩膀上,像一个机器娃娃在抱着一块太阳能电池板汲取能量。

    “我只想留在你身边看着你,你快乐的时候可以忘了我,你难受的时候可以来找我,但是…别推开我…好么?”

    “不…”我反的回答,并感到来自他身体的颤抖。

    心疼他,前所未有的心疼感觉扎得我口闷痛,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转身将李晨搂紧怀里,像慈父拥抱着自己的孩子。

    “李晨,我心里没有你,这样对你不公平,世界上受这种苦的人太多了,我不想再去亲手创造一个!”这句话,我说的可谓语重心长,我在爱情的世界里早就变得卑微无力,何苦要让李晨也变成我的样子?他是我的朋友,我生命中很重要的部分,就像手足兄弟一样,我容不得他受这样的委屈。

    他窝在我的怀里,我能感觉到他在摇头,“你本不了解...离开你的痛苦远比在你身边的痛苦大无数倍,我不止一次的的强迫自己去忘,却忘不了!我把你的名字刻在身上,每次我下定决心去了断这件事的时候,都会用刀子划它,直到最后血模糊了,也没能做到…呵…我这人太没魄力了!我自己知道。”

    听完他的喃喃话语,我一下陷入沉默,一股伤感的温热在口化开,让人即感慨又悲凉。他为我做了太多太多,我却只把他当兄弟,只能把他当兄弟。

    彼此不再需要言语,只是一个被抱着,一个抱着人,享受黑暗赋予我们的安稳错觉。

    静置的依靠中,我无时不在胡思乱想,想着如果他比韩卫来的早…事情会有改变么?也许吧…但是现在…我们付出的心…都已收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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