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娃娃
济南府的正中央是城主府，城主府外面有九条热闹非凡的街道。
九月带着汤圆走到了西边贸易区，一边为他介绍一边看着汤圆两眼放光的样子，心情很是愉悦。
这条街上多得是战斗辅助物品，像是驱兽香、引魂铃铛、八卦罗盘、磨刀石等等，可以说都是一些零碎的小玩意儿。但是，也有一些被不识货的人埋没的好东西，想要淘到好东西，就要靠个人的眼力了。
走到一个摊位前的时候，汤圆看着几个机关木偶挪不开眼了。
九月顺着汤圆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得失笑。
“你喜欢偶人娃娃？”
九月一直都知道只有小孩子和女孩子会喜欢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但是他没有想到汤圆会看上大红色的鬼娃娃，毕竟即使是女孩子也不喜欢这种森森的东西。
即使是在阳光充足的白天，鬼娃娃的脸也是惨白的让人不敢看第二眼，更不用说她会时不时的笑出声，而且是很渗人的笑声，吓哭了无数大胆买下它的玩家。
汤圆蹲下去，在小萝莉摊主惊讶的视线下伸出手握住了鬼娃娃的右手，露出一个笑容。
九月皱起眉头，按住了汤圆的肩膀。
“小汤圆？”
汤圆回过头，眼睛闪亮的好像在发光，他看起来很高兴。
“她说她叫红翘，她让我向小雅道谢。”
九月闻言绷紧了脸。
“呀？”小萝莉摊主惊奇的张大了嘴巴，她一下子从侧坐在地上的姿势变成跪趴，整个上半身伸向前，凑过去盯着汤圆。“你不是在说笑吧？”
“红翘说她很喜欢你给她补好的红裙子。”
“哇！”小萝莉摊主立即抱起了摆放在摊位上的鬼娃娃，“真的吗？真的吗？我还以为自己缝的很丑呢！那是我第一次动针线，我都没有学过缝纫技能！”
“恩，红翘很喜欢。”汤圆很认真的点头。
“太好了……”小萝莉抱着鬼娃娃转起了圈。
“小汤圆……”九月拉起了蹲着的汤圆，然后另一只手揪住了转圈圈的小萝莉，“我请你们吃点心，一起走吧。”
于是，被食物吸引住的汤圆以及被掐住脉门而不敢乱动的小萝莉二人，就这样被面带微笑的九月连人带摊位拽走。
九月会都看了一眼小萝莉摆摊的位置，默默叹了口气，小萝莉一定是没钱的孩子，否则也不会蹲在卖菜的npc之间摆摊，那个位置真的很偏僻，不过这样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贸易区和居民区相交的地方很多贩卖吃食酒楼和路边摊，本着就近原则，九月走进了一家茶楼，直接上了二楼小隔间。
九月点上一壶碧螺春和三碟特色点心，看着店小二放下东西走人，这才松开了小汤圆和小萝莉。
汤圆看到吃的东西，立即埋头苦吃。
小萝莉却是坐立不安，好像凳子上有刺在扎她一样。
“你想干什么？我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放心吧，我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好吧，你问吧。”小萝莉放下了戒备，抢走了汤圆手底下的一块梨花膏塞进嘴里。“好好吃哦。”
“是啊是啊。”汤圆点头附和。
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孩子，九月笑了笑。
“据我所知鬼娃娃出现在游戏里有段时间了，我是第一次知道鬼娃娃也会和玩家交流。你的鬼娃娃很特别。”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的娃娃都是捡回来的，悍匪山上每天都会有人打出来然后丢掉，我看着他们被踩脏了很可惜，所以捡了很多回来。如果红翘真的有什么问题，你应该问他。”小萝莉看了眼汤圆，然后低头看向怀里抱着的鬼娃娃红翘。
鬼娃娃的红裙子上面有一块布丁，咋看之下虽然缝的弯弯曲曲，却并不显眼，想来这就是小萝莉的杰作了。
九月瞄了一眼吃的满脸渣滓的汤圆，对于他这种主动升级为路人——只会旁观——的格有些无奈。
收回视线，九月想了想，再次看向小萝莉。
“你身上还有几个鬼娃娃？”
“很多哦。”小萝莉抬抬下巴，一副值得骄傲的样子。“你想看他们吗？”
“如果你不介意，我很想知道他们能不能和汤圆交流。”
“嘻嘻，看好喽！”小萝莉推开点心，空出大片桌面，下一秒，小山堆一样的鬼娃娃突然出现。“他们都是我的娃娃哦！”
埋头苦吃的汤圆被吸引住了视线，一会儿向左扭头，一会儿眼睛瞄向右边，很快，汤圆晕乎乎的趴下了，“好吵啊……”
听到汤圆的话，九月和小萝莉的视线对上了。
答案很明显，汤圆能听动鬼娃娃说的话。
“汤圆，他们在说什么？”
“黄连想要换个发型……”
小萝莉立即翻出来一个一身黄衫的鬼娃娃，“大辫子很可爱啊！”
“蓝星想要看看嫁到东门街的姐姐……”
“好，我记下来了。”九月点点头。
“牡丹想让我们找到她爹爹在她出生时埋下的女儿红，不对，她说他已经死了，女儿红变成花雕酒了。”
“我一定要把酒找出来！”小萝莉瘪瘪嘴，“牡丹好可怜……”
“穆桑想去……”
“……”
一连串的话说出来，口干舌燥的汤圆喝了一杯茶。
“最后一个……紫琼的屁股破了个洞，想让你给她补上……唔……她们在骂我登徒子……”
“登徒子是谁？”小萝莉举手提问。
九月大师微微颔首，“登徒子翻译过来就是流氓。”
“噗……”小萝莉笑趴下了，桌子被她砸的砰砰直响。
汤圆抱住脑袋，可怜巴巴的求抚模样靠向九月。
九月笑着汤圆的脑袋，
“据历史学家研究，登徒子是被人诬陷的，他好不好色已经是个历史问题，我们不需要再研究了。”
汤圆受伤的心脏被治愈了。
笑趴下的小萝莉终于缓过了气，很兴奋的看着汤圆。
“我还有很多鬼娃娃在仓库里面，你要见见他们吗？”
“呜呜……我不想被他们欺负……”汤圆拱进了九月怀里。
安抚的拍了拍汤圆的背，九月对着小萝莉点头，“下午继续，我还有一个任务要做，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好啊好啊！”小萝莉忙不迭的答应下来，“我叫笑笑，微笑的笑，大笑的笑！我认识你哦，你是书生九月，小汤圆也好可爱哦！”
当下午，聚集在杨老太太门外小巷口堵人的红叶、东隅、月月，在看到他们老大的时候，囧囧的发现他们老大又捡到了一个小孩子。
“先是正太然后是萝莉，下一个是不是轮到大叔了？”医师门派装的女孩月月愣愣的开口。
“你的追求能更无趣一点吗？”身着红色软甲的红叶撇撇嘴巴，“老大又不是人口贩子。”
“咳咳……”书生装的东隅清嗓子一样咳了咳，“这种距离他能听得到我们说的话。”
于是，正要拌嘴的两个人歇火了。
九月带着小汤圆和笑笑来到小巷口，很快就把他们介绍给对方，顺便提了提鬼娃娃的事情。
“这个地方好眼熟。”汤圆站在小巷口左右张望，“我好像来过。”
“喂，你就是在这里投怀送抱的好不好？”红叶提醒道。
“啊！”汤圆终于想起来了，他顿时躲到九月身后，指着箱子里面音乐看到一部分的木门，“这里面住了一个很罗嗦的老婆婆，她一直说个不停都不让我讲话！”
九月微微笑了笑。
“原来就是那个老婆婆啊。”月月很高兴，“我果然猜对了！”
“任务要紧啦。”红叶第一个走进巷子里。
不一会儿，青铜环敲在木板门上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谁啊？”一个声音由远及近。
“是杨大娘吗？我们是为张小虎送信来的。”
“小虎来信了吗？”木门被拉开了，老婆婆探出头，她怀疑的神色在看到汤圆的时候顿时消失，“小娃子，你又来看我啦！”
只可惜，汤圆被她吓的缩回了头。
热情的杨大娘把一群人迎进了家里，不知道是不是汤圆的关系，杨大娘对他们很有好感。
只不过，当杨大娘打开张小虎的家书之后，她的脸色顿时变了。
众人虽然疑惑，却也不知道该不该询问。
“想不到我老婆子到了这把年纪还要豁一回老脸……你们带着这封信去威扬镖局，找到柳芳芳，告诉她是我们老杨家对不起她，让她另寻良人吧。唉……”
听到“镖局”两个字，汤圆脑子里的那团浆糊被翻搅开了，他想到了老婆婆说过的话——小虎喜欢一个开镖局的姑娘，那个姑娘还有一个瘸腿的弟弟。
“这是……退婚书？”汤圆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来。
“这……你们早晚也要知道。”
杨大娘像是一下子衰老了许多，满头白发的她不复以往的神了。
“小娃子，我家虎子回不来了。”
“出什么事了？”汤圆也不躲杨老太太了，他着急走上前扶着她。
红叶张开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是了一眼九月。
九月点了下头。
“张小虎是边境守军，半年前西北征战战况激烈，他在战场上失踪了。我们在那里得到了这封信，这是他寄放在战线后方的家书。我们询问了很多人都没有他的消息，也许他已经不在了。”
“那……小虎喜欢的那个姑娘不是很可怜吗？他们已经订婚了？”
“我虽然不喜欢舞刀弄枪的姑娘，唉……你们送信的时候要注意她的神色，让她千万别想不开。如果、如果她想等着小虎，老婆子我死也认她当我家媳妇！”杨大娘抽开了被搀扶着的手，“你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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