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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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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

    秋本君睁开眼睛环视了四周之后，口齿清晰地说了一句不要、然后就又靠在少爷怀里睡了过去。

    「——不要？他说什么不要啊？」

    「我怎么知道。」

    说不定死小孩还是别醒过来比较好、省得醒过来也只会让别人更加无言以对，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秋本君刚才是做了什么样不可思议的梦才会睁开眼就那么镇定地说一句不要。

    少爷倒是相当无所谓地微笑了一下把秋本抱紧了些。

    「信、我看其实本就不是你叫醒他的，他只是睡到一半醒过来休息一下而已。」

    結城事不关己地开玩笑、可惜千羽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

    「所以才说我一定叫不醒他的啦。」

    「谁去拎一桶冰水过来？！」

    四下看了看之后发现全世界都是一副拜托不要找上我的表情显然是本就不敢打扰死小孩、少爷的震慑力果真不可小觑。

    千羽只好自己硬着头皮走去了少爷的面前。

    「呐——」

    「不行、会感冒的。」

    还没有开口少爷就否决了他的提议、千羽有些着急地说那你把他叫醒啊，大家都在等他醒过来开工他这样一直睡下去也不是办法吧。

    当然。

    少爷没道理会跟着死小孩在这种事上胡闹、所以他最后只好叹了口气。

    「——没有再温和一些的办法么？」

    「拜托了。」

    苦着脸的千羽双手合十对着少爷低了头。

    「我带他去洗脸。」

    把秋本的脑袋拉到水龙头下面的时候少爷还是有些心疼、但关键的秋本君直到这个时候还闭着眼睛睡得相当香甜的样子，就算再舍不得想到千羽还在外面等着少爷也不能就此手软放过他啊。

    「啊啊——冷死了冷死了啦！」

    秋本大叫着往边上躲开、靠在墙壁上惊恐万分地睁大了眼睛。

    「恭祐さん你想要杀了我是不是啊！」

    他像是被吓到了那样大口喘着气、少爷眯起眼睛盯着他突然想刚才自己为什么没有想起来吻醒他那么美妙又温柔的办法呢，但现在死小孩也已经醒过来了再想实行也只有等下次了。

    这么发呆的空隙间秋本已然红了眼眶噘起了嘴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恭祐さん！」

    少爷才回过神发现对方相当生气的样子。

    「抱歉、因为大家都在等你——」

    「就因为那样就非要用冷水泼我嘛？」

    他噘着嘴很委屈地哼哼了几下从少爷那里抓过毛巾、用力往脑袋上擦，还拿眼白狠狠瞪了少爷两眼，被瞪的那个有些无奈地想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就该让千羽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我知道那么乱暴都是我不对、别生气了好不好？」

    事到如今也只有哄了。

    「阿、阿嚏——」

    还好是让少爷陪着他去的、千羽看见死小孩红着眼睛嘟着嘴跟在少爷身边回来的时候暗自庆幸，否则谁受得了死小孩带着哭腔跑来跟少爷告状啊。当然在这个状况下、自己一定是被少爷恨到骨子里去了。

    总之现在这样一定比刚才那样好。

    「既然醒过来了、那就可以开工了吧。」

    「刚刚恭祐さん欺负我。」

    秋本都不理睬千羽说了些什么只是自顾自地指着少爷大声抱怨。

    「是、所以说都是我不好嘛，乖乖去开工、好不好？」

    这一次他再次口齿清晰地说了一句不要然后别过身正式开始和他闹别扭、神经质地颤抖着，相当强硬地拒绝了少爷伸过来的手当然顺便还拒绝了因为他的态度而一瞬间充斥整个房间的低气压。没有人胆敢打断他和少爷的僵持、所以这种僵持继续着直到少爷无可奈何地拜托他别再这样了。

    「你不想见我的话、」

    「你刚刚说你今天一整天都不走的。」

    现在到底是谁在赌气谁在胡闹谁在闹别扭啊、少爷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委屈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希望自己怎么做，反正现在的状况就是他留下来会惹他生气他走也会让他觉得不高兴。

    果然死小孩不太对劲。

    少爷叹了口气不顾对方的反抗用力把死小孩抱到了怀里。

    「明、我不走，我今天一整天都陪着你、所以你现在听忠義さん的话去工作好不好？」

    「那你要对我再好一些。」

    没有逻辑的回答、但少爷显然本没有回绝的余地，所以他发誓说以后他绝对不会再欺负他也不会离开他了、仅仅是那样几乎没有实际内容地应答了之后他就感觉到怀里的人突然就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往他怀里又靠了一些。

    不安太过明显。

    「对不起。」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除了把他往水龙头下按这件事以外到底有哪里做错、明明那个也是因为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才不得不——

    而少爷依然因为觉得自己让他感到了不安而道了歉。

    「那你不要走、我会跟着忠義さん一起去，呐——？」

    终于让秋本乖乖走开、少爷总算能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长长地吐了口气靠到沙发上看看在很远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己的結城等人。

    皱眉。

    「他到底是怎么了？」

    「不是因为看见少爷你回家所以太兴奋了么？」

    说风凉话的照例是結城、一副你还不知道秋本君是什么样非同寻常的死小孩么的样子，少爷头痛地揉揉眉头想自己就是没有见过那么非同寻常的死小孩才觉得困扰的啊。

    「他那个样子像是在兴奋么？」

    「——因为他一兴奋就容易反常嘛。」

    至于会反常到什么地步可能就要看他到底有多兴奋了、結城这么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合情理，扶着身边的緒川摇了摇头。

    緒川只有干笑、向永沢扔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不过明ちゃん今天的确是有点奇怪、会不会是身体不舒服？」

    「但愿他只是身体不舒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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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賀还是有些担心、虽然对方很乖巧地笑着向大家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他总觉得秋本有什么心事。

    说不定他还在牵挂少爷可能要走这件事？

    「不要紧？」

    他压低了声音在秋本耳边轻轻地问他需不需要再休息一下、后者相当迷惑地看了看他然后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自己也没有那么虚弱。

    「可是你刚刚看上去很糟糕的样子、真的已经没事了么？」

    「没事了啦、刚才冲了一下之后已经完全清醒了。」

    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迷迷糊糊的秋本君啊、久賀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本不想接受自己的关心，这种话当然也就更加说不出口了。

    「我是不是很任？」

    「如果秋本明君哪天不任的话、我会担心明天地球就倒转哦。」

    「我哪有那么夸张的嘛、要不是因为你们总是对我那么放纵，我也不至于会到这个地步啊。」

    死小孩还好意思理直气壮地抱怨起来了啊、久賀叹了口气伸出手揉了揉秋本的脑袋。

    「像个笨蛋一样。」

    「呐、仁君，你喜欢我么？」

    喜欢么。

    对秋本君的事情当然是很喜欢很喜欢、可是他现在比较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秋本君连这样的问题也能如此镇定地说出来。明明已经有了在交往的对象、他希望别人怎么回答他呢，换句话说他打算把得到的回答转述给少爷嘛？

    喜欢么。

    不知道他之前有没有问过那个少爷同样的问题、也不知道少爷是怎么回答的，反正肯定不会是自己现在这种犹豫不决的样子。

    喜欢么。

    「啊、很喜欢。」

    「是不是因为很喜欢、所以我不管说什么仁君都会听呢？」

    这种因果关系也不能说是完全不对、但是秋本君脸上那种过于灿烂的笑容让久賀觉得他可能真的有在考虑那些相当得寸进尺的念头。

    「每个人都有极限、而且有时候是因为觉得你想的还不够多，拒绝你也是为了你好。」

    「那么为什么恭祐さん从来都不和我吵架？每次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他总是会一下子就说「算了」，那样也是因为喜欢我么？」

    「——明、还有久賀君，你们两个聊完了没有？」

    被打断的对话悬在空气里僵化成一块块的然后砸在地上碎裂不见，久賀想知道秋本到底是不是期待别人和他吵架、而秋本显然不打算再说下去了。

    「是是、我们马上就过来了！」

    少爷托着下巴盯着那边一下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死小孩、叹了口气。

    「——澪？可是我今天真的走不开、明他——哈啊、原来是这样子的啊，不是、我只是自言自语——」

    あゆみさん打算再婚、这就是死小孩这两天那么不正常的原因么，少爷挂了电话有些无奈地眯了眼睛。这种事情对着自己很难说出口么、他就非要像现在这样含糊不清地折腾得天下大乱嘛，虽然、也不是真的就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死小孩就是在这种事情上懂事到让人觉得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明明他可以再任一些的。

    「少爷、你的脸色很难看哦，怎么了。」

    「結城君、死小孩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你去给他买点东西吃吧。」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向别人解释秋本君那种情绪上的波动、所以他决定干脆把好奇宝宝打发了，省得被那些没完没了的问题埋了。

    「恭祐さん脸突然那么黑、是因为知道明是怎么回事了？」

    「呐、信，你和明是幼馴染吧，就算是那样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反常么。」

    少爷觉得会不会是和秋本君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自己也开始习惯坚决不直接回答任何询问然后还会理所当然地用问题去回答问题。

    他直直地看着緒川。

    「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只是之前没有想到明的反应会那么大，所以到刚刚也一直没有肯定。あゆみさん的事情、不管是不是装出来的起码看上去明一直是很看得开的样子，所以就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

    「一直都是这样？」

    「小时候开始就是那样了。」

    緒川顿了一下、努力回忆着什么似的垂下眼睛，过了几秒钟之后有些无奈地抬起头。

    「可是仔细想想的话、虽然被问到的时候那么无所谓，却从来都没有主动提到过あゆみさん的事情。」

    一次也没有。

    緒川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秋本那样的小孩子骗得头头转、但更可能的是自己本从头到尾都知道秋本在骗人，只是不愿意拆穿他。

    不想承认那么天真的秋本君骨子里其实谁都不信任。

    「关于那件事、不能和他提么？」

    「一般来说我会努力避免，少爷的话、我想偶尔提起应该没关系，既然他都已经跟你说过了。但绝对只是偶尔、如果你不想常常心疼他的话，恭祐さん也一定不会喜欢那种表情的。」

    脸上堆满了伪装出来的笑容还要加上故作轻松的语气、少爷绝对会心疼地勒令他闭嘴，如果真的不幸变成了那样、自己也就会立刻成为少爷眼里的罪人了吧。

    「嘛、可以料想。」

    少爷也不是没有看见过那种表情、并且和緒川的想法一样，那是见过一次就再也不想看见的表情。

    「事实上、他没有恭祐さん想象的那样和我亲近。」

    緒川突然这么说了一句、并不是想要少爷回答的那种语气和表情，只是很简单地叙述事实。

    「虽然是所谓的幼馴染但绝对不是什么很亲昵的关系、恭祐さん有见过明的父亲吧，说到底和他父亲相识甚至还怂恿那个人说什么「做你想做的事吧」的我的父亲本来就是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之一，他不可能会喜欢我对吧——」

    「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

    秋本皱着眉头很怀疑地看了看少爷又看了看緒川、最后似乎是觉得反正对方也不会回答干脆就放弃了向他们追问，毫不顾忌地往少爷怀里一靠。

    虽然緒川看上去有些慌乱。

    「澪刚刚打电话给我了。」

    接下去的那些他觉得自己说不出口、而且他知道自己就算不说出口秋本也已经明白了。

    「——恭祐さん觉得我闹得太过分了么？」

    「如果我早些就知道这件事的话你会不会觉得好一些？」

    想要分担他的不安他的困惑他的一切、这种心情他可以体会到么，少爷向他确认而秋本只是愣愣地想着些从开始到结束都不会告诉他的心事。

    沉默。

    然后他突然醒过来垂下眼睛呆呆地对少爷说其实没有那回事、吐字稍许有些迟钝。

    「现在也并不坏、恭祐さん，我觉得现在这样也不算坏。」

    可是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已经坏到相当的程度了。他越是那样一再确认、少爷就越是觉得不安和内疚，幸亏自己提前一天回来否则天知道他一个人的时候要怎么过来。

    而他又倔强地说没事。

    「明ちゃん、汉堡包和馒头，你要吃哪个？」

    秋本君很好骗似的立刻就被吃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結城相当愉快地看他满足地啃馒头，抬起头顺口问了一句毅さん到哪里去了。

    「哎、没有和一真さん一起去么？」

    「没有啊。」

    「轮到你了、明。」

    千羽走过来招呼秋本过去、就听见他们在问永沢到哪里去了的事。

    「你们刚才在做梦么、毅君回去的时候不是和你们说过嘛，说是唯ちゃん打电话来叫他回去的。」

    「哎哎、毅さん有那样说过么？」

    可怜的永沢君居然就那样被无视掉了、明明刚才結城还大幅度地挥了手说走好的，结果现在他居然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是个没良心的死小孩，不过还真难得、连緒川都跟着一起走神了。

    「明、你很饿么？」

    「只是一点点。」

    千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死小孩今天似乎在某种意义上特别懂事，在和少爷无关的事情上他居然会那么体贴。

    很听话。

    「那就再等下次休息的时候再吃。」

    「哦。」

    少爷也难得没有用一种他虐待他家小孩的眼神看着他、只是叹了口气揉揉秋本的头发让他快些去吧。

    全世界都在反常、但对千羽来说这些被违反的常规都是他一贯要求摒弃掉的东西，所以他现在相当满意地看着秋本君站起来来到自己面前乖巧而温柔。

    可是几秒钟的对视之后千羽发现那种温柔让他觉得害怕。

    「你到底是怎么了？」

    他皱起眉头、但秋本一脸惊讶地说自己没有怎么啊还要问他为什么这么问，那种表情看上去好像在说千羽莫名其妙。

    「刚才和少爷吵架的时候也是、现在也是，你不觉得自己不太对劲么？」

    「忠義さん你想得太多了。」

    丝毫没有迟疑地断然否定了千羽的说法、秋本还要笑得阳光灿烂仿佛一切都是千羽的臆想。

    「——我却觉得、明相当喜欢信哦。」

    少爷突然顺着之前的话题随口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

    「很多东西就算不解释信也明白、他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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