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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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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泛着酒红色的昏暗灯光里小野坂看见秋本托着下巴在对面笑得很好看、眯起来的眼睛证明他现在心情相当不错，而且本没有被少爷不甚愉快的表情影响的迹象。

    「就只是一捧玫瑰而已。」

    「可是恭祐さん连想都没有想过要送我花。」

    现在少爷相当后悔之前自己不加思索说了实话而且还居然认为那样总比撒谎好、又不是不知道死小孩是什么样的人，结果就只好叹气任他在那里把这件事叨叨个没完。

    直到连秋本自己都懒得说下去了、脑袋往下沉最后趴在桌子上闭起了眼睛。

    「我喜欢那个孩子的声音。」

    「——之前是为什么来这里的？」

    居然是由死小孩把自己领来这家远近闻名的同恋酒吧这件事少爷到现在都有那么些微妙的不平衡、甚至还有些愤愤不平，虽然连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为什么。

    「恭祐さん不在的那个星期一真さん领着来的。」

    又是結城一真。

    少爷无力地叹了口气、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比如问那个死小孩为什么又那么乖結城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啊，反正他一定会天真地抬起头问为什么不可以，然后解释又要用好长的时间而且一定没有结果说不定还会被他气出内伤。

    不战败。

    「我喜欢那个孩子的声音。」

    「你刚才说过了。」

    秋本仿佛没有听见那样不在意地抬起头往那个有着他很喜欢的声音的男生那边看了一眼。

    「啊、结束了，恭祐さん你带名片了么？」

    他急匆匆地站起来从少爷手里接过了他要求的东西、借着灯光努力辨识了一下之后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招呼了侍者。

    「你打算要干什么？」

    「想要介绍他去事务所、因为那个声音很好听，而且我觉得他长得很可爱。」

    秋本君最后那句补充说明的理由很明显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少爷觉得没有人比秋本君还可爱，起码在他这个年龄以及以上的人群当中绝对没有。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才注意到秋本觉得很可爱的男生似乎比他还要小一些。

    「那个、可以拜托您请那个孩子过来一下么，还有就是、能不能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您是说哲的事情么？」

    「哎、原来他也叫做akira啊，那汉字要怎么写？」

    秋本来了神、心情很不错地追问，侍者很礼貌地告诉他那个写作「哲」然后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转达给那个人的。

    他想了想摇摇头说请他过来就好。

    「我可以这么做吧？」

    就算其实是不可以的你不是也已经决定了甚至开始实行了么。

    少爷耸耸肩不负责任地说总之你觉得高兴就好其他的都不是问题、反正到了事务所之后那个孩子会怎么会不会被接受之类的和他们两个都没有关系，所以现在顺着秋本的意思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是你们找我？」

    走近了之后少爷注意到对方的头发是染过的、在灯光下折出很漂亮的红色，非常致可是几乎没有表情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两个的眼睛，语气相当冷淡。

    秋本无所谓地笑了一下。

    「初次见面、我也叫做akira，不过汉字写作「明」、这个人是——」

    他顿了顿然后改口说这个人是谁其实无所谓啦、大概是因为发现少爷的表情很不和善的缘故，并且觉得是他吓到了那个孩子。

    「你愿意坐在这里么、我有些想要和你，嗯总之是想要和你说的事情、可以么？」

    「什么事。」

    对方倒是没有犹豫地拉开空着的椅子坐下了。

    「其实是这样的、我很喜欢你的声音，你愿意来我们的事务所么？还有这个、这个是恭祐さん的名片。」

    少爷立刻发现織田哲「15」因为秋本缺乏重点的叙述而微微皱了起眉头、他就知道秋本想要正式地和一个陌生人交流绝对会出问题。

    「他的意思是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成为我们事务所的艺人。」

    「艺人？」

    他打量着手上的名片、然后抬头看了看一脸期待的秋本和表情相当无可奈何的少爷，挑了下眉。

    「那么说你、的确是秋本明本人？」

    秋本反应了一下才点了头、稍许有些紧张地抿抿嘴，似乎是在担心对方会因为自己之前没有认真地作自我介绍而生气那样。

    「他没有恶意。」

    「我知道。」

    没有等少爷说完織田就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然后重新将视线扔到秋本身上，安静而冷淡。

    「你、不喜欢我？」

    秋本的声音仿佛要哭出来那样、微微有些颤抖但又并没有很明显，少爷觉得可能是因为通常情况下他不太会遇见那些不喜欢他的人所以一时之间他有些不知所措。

    「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你为什么选上我？」

    「我喜欢你的声音、希望大家都能听到那种好听的声音，你讨厌那样么？」

    他可怜兮兮地红了眼睛还叨叨着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表情让少爷有些心疼，虽然在某种意义上他觉得这完全是死小孩自找的。

    但这不构成可以原谅織田的理由。

    「都是我不好——」

    秋本的眼角渗出几滴眼泪在灯光里闪着光。

    「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个，请不要哭好不好、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因为死小孩的眼泪乱了手脚的显然不是少爷一个、織田哲语无伦次地向秋本解释自己本没有说过都是他不好什么的，虽然被安慰的那个本就不领情光是哭个不停。

    啊啊他要怎么办才好嘛。

    織田用眼神向那样一脸「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表情的少爷求助。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不要怪我好不好——」

    那边含糊不清地道歉着的秋本君就算是少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死小孩那种说风就是雨的格天知道自己过去安慰的话会不会也被牵连进去，而且因为是自己秋本很可能直接就迁怒到自己身上然后又变得很复杂也说不定。

    真要是变成那样的话你打算怎么赔偿本少爷啊。

    「可是我真的真的没有在怪你啊。」

    「你为什么不怪我？」

    「哈啊？」

    只听说过别人问「你为什么要怪我啊」的、哪有人会问「你为什么不怪我」的啊，再说现在哭得凄凄惨惨的不是你么。

    被那样问的时候却觉得如果说没在怪他反而真的就更在欺负他了。

    「你不是不喜欢我么、而且还讨厌我自作主张地给你的名片。」

    说着秋本委屈地抬起手指了指他手上那张名片。

    「没有说讨厌啊、我一定会考虑的。」

    「只是考虑？」

    他红着眼睛追问了下去、如果不是因为那种表情織田一定会觉得他在得寸进尺——

    「我一定会去一次试试看的。」

    才说完他就想果然还是咬掉自己的舌头比较好吧、去演艺事务所去试音什么的他可是想都没有想过，而且不管怎么都觉得非常麻烦。

    「真的？」

    「真的。」

    秋本立刻破涕为笑、用手背抹掉眼泪，重重地点点头说一定要去哦。

    「我会等你的。」

    结果他也就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因为秋本说要等所以大概是一定会等着的吧，从刚刚的事情差不多可以看出秋本君属于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那种类型。

    他站起来说我大概该走了、然后在秋本的注视下相当无可奈何地保证说自己一定会去的。

    「哲君你真是个好人！」

    那么说着秋本突然站起来扑过去挂在了他的身上、被吓了一大跳的織田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他抱，直到连少爷都看不下去轻轻咳嗽了几下让秋本认识到自己举动的诡异并且松开他。

    「——哲君、你今年多大了？」

    「哈啊？我现在念中三、有关系么？」

    秋本嘟了嘴突然就不乐意起来了的样子。

    「中三啊、可是你为什么会长得比我高呢，是不是每天都花很长的时间睡觉啊？」

    「睡、睡觉？」

    「你这个笨小孩、不要胡乱推广你那种奇怪的常识啦，真是的。那个、真是对不起、」

    少爷站起来走到秋本身边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很愧疚地向織田道歉让他不用理睬他，仿佛秋本会说出那种让人听不懂的话完全是他的错那样。

    「让你困扰了。」

    结果不乐意的倒是秋本了、哼哼着叨叨说本来就是那样嘛，让少爷有些哭笑不得。

    「明——」

    「不是因为睡的时间比较多的话、为什么他会长得比我高嘛！」

    他气势汹汹地对着少爷追究、虽然其实就算再怎么追究下去少爷也不可能变戏法那样让他一下就长高。

    「是是是、所以我们现在回家睡觉好不好？」

    「那样就能长高么？」

    所以说、那个不是从头到尾都是你在用的逻辑么？！

    「——我想如果你每天都乖乖准时上床睡觉的话可能会更有效一些。」

    瞪大了眼睛对少爷哄人的方式表示惊讶、初次见识死小孩和少爷的「对决」織田哲愣愣地看着不知道自己现在僵直地站在这里还是走开比较好。

    「也对哦、那我们回家吧。」

    被说服的秋本眼睛一眯露出张很灿烂的笑容来。

    織田瞬间发现了什么、皱起了眉试探着打断了秋本和少爷的对话。

    「可能这样问会有些失礼也说不定、刚才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其实是装出来的么？」

    「嗯、是装出来的。」

    秋本倒是很坦白地点头直接承认了他的猜测、并没有骗了人之后小孩子一般会有的紧张或者忐忑不安。

    「秋本さん你真是一个、一个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人。」

    「——可是你明天会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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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死小孩！

    千羽咬牙切齿地瞪了自己的手表一眼、不管怎么说迟到两个多小时绝对不是可以用「啊睡过头了」来一句话带过的状态吧，电话也不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

    「消、消消气啦忠義さん，他可能遇上了堵车然后又忘了带携带——」

    「你是真心那么说的么、一真君。」

    显然这一次千羽是真的生气了。

    「不管怎么说总是应该往好的方面想嘛。」

    往好的方面去想不代表可以往不可思议的方面去想啊、平时只要十分钟的路程他要堵车到哪个地步才能迟到两个小时？

    千羽没好气地哼了声、决定亲自到门口等死小孩。

    「——千羽さん、您来的正好，这位先生说是秋本さん让他来的。」

    「明？」

    他抬起眼睛打量了織田哲、后者有些僵硬地抿抿嘴，然后就听见千羽用不甚愉快的声音叨叨说今天可能要让你白跑一趟了啊真是太对不起了、因为那个死小孩到现在还没有来——

    「对不起！」

    还没有说完秋本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

    「恭祐さん没叫我起床。」

    「你是小孩子么？！」

    千羽再次确定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这个歪理一堆堆的死小孩气死、不过在被气死之前他一定要先掐死他省得他为害人间。

    「少爷不在你就不用活下去了么？！」

    「可是平时都是他出门前叫我起床的啊。」

    「那他今天为什么没有叫你呢？」

    为什么我一定要在这种地方和他讨论少爷有没有对他尽到监护人的义务啊、千羽一脸恼火表情地吼着，说你这个小笨蛋到底要依赖少爷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啊偶尔也给我稍微适可而止一些自立一点吧、但秋本愣愣地歪着脑袋似乎脑子还在睡觉完全不明白千羽的意思。

    并且明显是一副觉得不明白也无所谓的态度。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没有在听其实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有没有听懂，像秋本一看就是这种有听没有懂的状态千羽话一问出口就开始后悔。

    幸好秋本君连同这个问题都没有在听、很认真地打量了一直僵直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走该留的織田。

    「是哲君？你真的来了！」

    因为是你说让我一定要来的啊、再加上担心如果自己不赶紧过来说不定秋本君会一直纠缠下去。

    「今天正好有时间——」

    「啊啊忠義さん、这个人的声音很好听哦，非常非常好听。」

    他又开始自说自话了、不过既然那个人手上有少爷的名片说明后者也并不反对秋本的决定，所以千羽点了点头示意織田跟着自己走。

    「啊、織田君，你先在这里试试可以么？」

    虽然并不是不相信秋本的批判眼光、千羽觉得果然还是应该由自己来确认一下比较好，所以他先把人带到了b·r的休息室。

    「——啊啊明ちゃん你终于来了。」

    「对不起、我睡过了。」

    睡过了？不是每个人都能迟到两个半小时之后还理直气壮地说只是睡过了而已的、他那么正经让人反而不能痛斥一句你个死小孩既然已经迟到了就不要再摆出那么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啊，只好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他扑过来说你在发什么呆。

    而且在他这么说的时候你还只能干笑着说没有什么。

    「这个人是谁？」

    「声音很好听的人。」

    「哈啊？」

    这种和没有一样的说明是怎么回事啊、結城黑线着把脑袋扭向千羽要求一个正常一点的回答。

    「我叫做織田哲。」

    发现千羽也在犹豫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他干脆自己开口，只是说完名字之后他也开始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罪魁祸首的秋本君眨眨眼睛似乎是觉得他们都莫名其妙。

    「你也叫明？」

    「不是那个字、是写作「哲」的那个。」

    結城想了想之后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说法、然后继续追问下去。

    「唔、那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所以不是说了因为声音很好听么、」

    觉得自己之前明明就有把事情说清楚的秋本重复了那个很难理解的回答、然后結城终于了解他的意思恍然大悟似的「啊」了一声。

    「然后希望我们都听一下？」

    緒川顺着秋本的话试探着说下去。

    「突然之间带去社长那里总有些不太好吧、就算少爷默认了——」

    天知道是不是单纯因为秋本说喜欢少爷就点了头啊、而且就现在的状况看来很有可能就是那样，千羽设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就觉得让少爷和死小孩独处简直就是糟糕透顶。

    不过、如果少爷不在的话死小孩又要怎么说服一个可能本不能理解他的逻辑的人特地跑来事务所呢。

    「总之还是先在这里试一下吧。」

    「其实我——」

    ——并没有真的想要试试看之类的意思啊、只是觉得如果不来的话一定会被缠上的，仅此而已。

    「说起来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你，啊、你是那间酒吧里的那个孩子吧。」

    看见对方点头确认他没有记错之后結城也兴奋起来、结果織田当然更加没办法就此逃走，只能硬着头皮站到了他们的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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