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与不幸
万剑门不如九阙门规模庞大,但也占据一片山脉。山脉南北纵向分布,名为“伏龙山”。
和瑄他们到达时,一个山头上正有上千修士在练剑阵,只见数万把剑在半空中时进时退,时聚时散,时而隐去时而溢出丝丝灵光,端的是气象恢弘。
金丹期的前辈身为信使,收信人自然应当是一位元婴修士。和谏、和玥与和瑄三人只能在殿门外等着。
那金丹修士出来后,对他们三人笑道:“这位元婴修士与师傅有些交情,听说你们三人是和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准许你们留到散修招收完再走,还赐了每人一份见面礼。”说着,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和谏。和谏刚要打开,就收到那金丹修士的传音,而后两眼闪了一闪,将盒子揣入怀中。
和玥与和瑄强忍好奇随着万剑门引路的开光期修士来到客院。那金丹期修士占了他们旁边的一个院子,三人依着来路上的规矩决定轻易不去打扰。
和谏关好门,掏出盒子,然后郑而重之的打开。三粒莹白色的丹药静静躺在盒中,一股芬芳之气飘了出来。和瑄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身心舒畅。
“这是什么丹药?比我平日服的要好上很多。”和玥心知,既是元婴修士赐下的见面礼,自然不可能是凡物。想到自己平日见过和服过的丹药无一能比,又把开光期能用到的丹药在脑中过了一遍,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筑……”压低了声音道“筑基丹?”
和瑄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看了看盒中丹药,又盯着和谏。和谏点头。和玥与和瑄忙又转眼看那丹药,二人都觉得香气似比刚才浓了一些。
这筑基丹是个统称,凡是帮助开光期修士筑基的丹药都可以冠上这个名字。各门各派均有自己的筑基丹,丹方都略有不同,药效也有所差异。一般而言,会用到几种颇难培育的草药。所以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各门各派自己的筑基丹都不够用。因而对筑基丹的分配管得很严格。一般来说,有四种分配方法:一是由门派内位高权重的长老圈定名单;二是,先到先得,谁先冲击筑基,谁先领丹,领完为止;三是,每隔一段时间,摆下擂台,赢者得丹;四是,按照功劳分配。也有两种或三种方法并用的。九阙门就是摆下大擂,偶尔有立下大功的也按照功劳分出一粒,不过开光期修士能立下大功的,九阙门十万年也不过出了一个。除此以外就连元婴修士都难以弄到。万剑门的这位元婴修士之所以出手大方,是因为第一,他就是炼丹的长老;第二,这位修士欠了和初的人情。此次,和初让和谏等人前来其实就是为了筑基丹。对此,和谏尚能猜得几分,和玥懵懵懂懂。至于和瑄,对她而言,所有丹药都很难到手,这筑基丹再难也都不显,只当真的是见面礼。
和玥与和瑄各自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好运气,和瑄还替三位兄长遗憾了一会。未免丹药药力流失,一般用特制的木盒、瓷瓶和玉瓶等物装丹药,此时和瑄身上连一个小瓷瓶都没有,只得先将丹药放在和谏那里。不过,和瑄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要是和谏都不能信,还有何人能信?
第二日,引路的开光期修士刘文又来了。“离散修招收擂台还有三天,山脚下聚集了大量散修,还建了小坊市,三位道友可有意去看看?”和瑄是来见世面的,自然高高兴兴地同意。和谏与和玥心动了一下,因为身上有筑基丹,最后决定在万剑门在等着看擂台。和瑄还犹豫着要不要留下陪和谏,被和谏宽慰了几句,还是随那人出门了。
“这个小城平时都没有什么人的,只有在我们万剑门每五年招收一次散修的时候才会人满为患。城中也没有什么住家,除了客栈,就是茶楼和坊市之类。”引路的开光期修士大多都选择心思细密,口才便利的,这人也不例外。一路走,一路为和瑄介绍。他穿着万剑门的衣饰,在这些散修之中,虽然修为不显眼,但却人人避让,和瑄跟着沾光。
“到了,这里就是坊市入口了,整条街都是小摊铺,供散修租来交易的。因为来这里的一般都是开光期修士,偶尔也有筑基期和练气期,所以贩卖的东西都是低阶修士用的,开光期修士用到的占了绝大部分。不过,散修而已,别指望有什么好东西了,恐怕很难找到能入道友法眼的。”
和瑄心道,我其实比散修还穷呢!
“我们九阙门是不招散修的,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散修的坊市,很有兴趣慢慢看看。刘道友想来已看得多了,不如我们约个时间在旁边这个茶楼上见吧。”
“甚好。现在是巳时,我酉时正在这座茶楼等道友,如何?”
“好。如此,酉时见。”
“酉时见。希望道友淘到宝物。”
“承道友吉言。”
告别了刘文,和瑄也不再克制好奇之心,一路走去,每个摊位都要看上一眼。果然与望江城的坊市相去甚远,一个摊位上常常既有符篆又有草药。偶尔也会有和瑄不认识的东西,和瑄看到便问,摊主看她言语礼貌、衣饰不凡,多半都会告诉她。和瑄重点关注的是阵盘,这种东西一般要筑基期修士才能用,故而摊前门可罗雀,和瑄在摊子上慢慢看,摊主也不去管她。
午时的时候,和瑄看上一个法器碎片,这个摊主号称是从一处古代遗迹中得来,件件都不是凡物。那碎片,和瑄看不出有什么神奇妙用,但那阵法却是古时流行的炼制方法。现在的修士绘制阵法,多用一种特配的药水,运用灵力在阵盘上绘制阵图,之后灵力就会沿着绘制的线路运转。不过古时却不用药水,而是采用比阵盘更容易沟通灵力的金属等物。现在的阵图多位于阵盘表面,古时却是位于法器当中,故而一个古时法器往往不能轻易判定是否有阵法存在于内。至少,如果不是碎片,和瑄就不会注意到。这个阵法的路线与现在的阵法路线也略有不同,和瑄一时无法判断阵法的作用,欲买下了研究。谁知那卖主一张口就要十块灵石,一点不让。和瑄无法,装作犹豫,把碎片拿在手中,仔细地记住线路,才惋惜地离开。
等到了酉时,和瑄也没看到一件对自己有用而又价格合适的,空手返回了茶楼。上得二楼,果然见刘文背对着楼梯凭窗而坐。和瑄上前道:“刘道友,劳你久候了!”那人回过身形,却不是刘文。只是与刘文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和瑄道:“对不起,认错人了。”
那人道:“道友既就叫出了我的姓氏,何来认错之说?”
和瑄道:“我找的是刘文刘道友。”
那人笑:“原来我大哥是让我在此处等你啊!我叫刘武。半个时辰前,我大哥说有急事,让我来这个茶楼等人,然后就急匆匆走了。原来等的是道友。道友是刚从坊市过来?可还要再看看?”
这刘文、刘武任谁看到都知道他们是兄弟。和瑄道:“不必再看了。烦劳刘道友带我到万剑门吧。”
“好。”刘武带着和瑄下楼,边走边聊,聊的也不过就是坊市和招收散修。不一会,刘武突然指着一个极僻静的小巷子道:“这巷中住着我认识的一位散修,我答应送他几张符篆,原本约了酉时,他怕是等急了。不知道友可否陪我进去一下?当然,道友也可在巷口等我,那里人不多,也可免得财物上有损。”
“道友有事自便就是,我认得万剑门的路。”
“道友虽然认得路,没有人带领,却进不去。我一会便出来。”
和瑄见那巷口离大路几步远,又无阻隔,遂点头。
不一会,和瑄忽感有异,一转身,已是中了定身术。和瑄张口便喊:“救命!”刚喊了两个字,又中了禁言术。
一个筑基期修士走到和瑄正面,打量了和瑄一遍。“嘿嘿”干笑两声,扛起和瑄走入巷中。
路上有不少散修听得和瑄的高呼,转头看到筑基期修士,都立刻离开,生恐自己走得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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