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相授受
咸平踢踢旁边正在喜滋滋地品尝王府佳酿的尹责之,轻声道:“王爷最近有些奇怪......”
已经有些微醺醉意的尹责之不耐的瞅了她一眼,真是打扰她的品酒的好兴致,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在墙角边上躺在椅上的十一,不以为然道:“你家主子有正常过吗?”
再喝一口杯中酒,啧,美味啊!十一皇女果然厉害,连府中酿的酒也比别家好。
“喂,姓尹的,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咸平瞪着瘫在椅子上的邋遢女人喊道,又怕吵到正在闭目养神的主子,喊话的威力实在没有多少。
这个女人,简直是可恨,她们盛泽国怎么会有这样的国师啊?虽然咸平对尹神棍的能力非常清楚,但是还是忍受不了这个女人的贪杯样!
“你家主子什么样,你不是最清楚吗?还来问我干嘛?”尹责之敷衍道。再倒一杯,咦,好像快没有了,唉,要省着点喝了!
咸平语塞。
这个尹神棍,就不能多说一句吗?难道不能了解她对主子的一颗赤胆忠心吗?可恨啊!
“尹神棍,你装傻是不是啊?”咸平怒。
“啧啧啧,说话可要小心点啊!你现在不是在侮辱我,而是蔑视当今皇上的无上威严,否定天下百姓的美好愿景啊!”尹责之痞痞道。
唉,酒又没有了啊!
咸平看到尹责之倒着酒壶一滴都倒不出来的样子后就得意洋洋起来,这个尹神棍就只把酒当成命子。
无奈,为酒所逼,刚才还春风得意的女人此时正舔着脸对咸平讨好地笑着。
咸平冷笑,不理她。
“唉,不是你逼我的,是我自愿说的。”尹责之一咬牙道,“你主子是中了‘燃梦烟’。”
“‘燃梦烟’?”
尹责之摊开手示意,咸平不耐地骂道:“酒鬼!”随手招招随侍的仆人去拿酒来。
尹责之看着侍从离开后才道:“反五行桃花阵倒是没有什么,关键是当时十一中了‘燃梦烟’。‘燃梦烟’是一种无色无味无形的毒物,不常用,尤其是和反五行桃花阵合用就更是罕见了,因为这种毒物需要消耗炼制者极大的心力,如若稍有不慎就会反遭其侵害。”
咸平一听急道:“那现在可有解法?王爷现在不就是中了此毒?那王爷有没有生命危险?”
“不要急,不要急。”尹责之慢悠悠道,“有我尹责之在,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咸平自动忽略尹责之后面的话,责怪道:“你怎么不早说,要是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
尹责之撇嘴:“她从小就是百毒不侵之体,这世上还有什么毒物能侵袭得了你家王爷?这酒怎么还不来啊?慢死了!”她不满地嘀咕。
“那王爷怎么会中这毒?”咸平疑惑。
尹责之看着那仆人手中拿着一壶酒来了,高兴地招手道:“快点,快点!”
“尹责之,你可以再过分一点!”咸平咬牙。
尹责之眨眨眼,笑着拿到那壶酒倒了一杯酒道:“这‘燃梦烟’顾名思义,是毒非毒,就像那个春-药一样的质,不过可是比那个春-药的药可是强了何止百倍啊!它不会让人产生行为上的-乱,只会让人在梦中慑人心魂。轻则失魂落魄,重则惨死梦中。若不是那个慕容熙在,你家王爷没有陷入太深,否则估计就已经在丧事了!而且它还是专门针对动了情-欲的女子的哦!”
“胡说,王爷明明没有......”咸平辩解。
“明明没有什么?”尹责之一脸猥琐地笑,“哦,十一果然还是个雏啊!嘿嘿。”说完还乱笑两把。
“你可以再无耻一点!尹大国师!”咸平嘴角抽搐。
“其实你家王爷早就经历过这种毒了,当时平安无事,现在却遭了道!啧啧,真是造化弄人啊!”再喝一口,这十一有好戏给她看了呢!
“你是说......”
“我可什么都没说!”
“是慕容府的大公子下的手?不太可能!”咸平否定道。她看人从来就没走眼过,那个慕容公子也完全没有理由陷害王爷,何况他还需要主子的帮助呢!
尹责之一口酒全部喷出,气道:“咸大人,平时看你是挺靠谱的一人,你怎么就对这方面怎么那么不开窍呢?怪不得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有夫侍!”能跟着十一的都是怪人!
“这关我娶不娶夫什么事!你不要转移话题......”咸平正巧看到一个侍人领着人来到这边,忙把指着尹责之的手放下,摆出一副尹大总管的威严样。
尹责之不屑地嗤一声,也看着来人赞道:“十一还真不简单,连这鬼医都收来!”
咸平不理会,看到来人正是府中门客“鬼医”李骨刀,而她现在正为慕容府的小女儿慕容彻诊治伤眼。看来是今天刚刚诊治完毕来向王爷汇报。
“王爷,李骨刀来了。”王爷说过无论如何慕容彻的病情都要向她汇报。
十一疲惫地半张开眼睛,自从回来之后身体就一直疲惫不堪,像是负了千斤重,只能这样静静躺着,如尹责之曰“养神”。
这不是犯贱吗,自己找罪受!
“王爷,慕容彻的眼睛可医,只是需要的药材可是极其珍贵。”
李骨刀是个瘦的皮包骨头的女人,面色青紫,眼窝凹陷,声音尖细得不像是人的声音。
十一有气无力道:“咸平,交给你了。”
“这几种药材可不是那么容易寻得到的!”李骨刀强调。
十一挑眉:“比如?”
“千年雪参就是其中一样。”
十一不耐地闭上眼睛,懒散道:“带她到药库,随便挑。”
李骨刀一愣。
“走吧,药库里多得是,李鬼医想要什么样的?”咸平问道。
李骨刀冷汗流下,没有了刚才的傲气,跟在咸平身后道:“我挑挑看吧!”
十一微闭着眼睛,摩挲手中的扳指,不想再去思考那天发生的事情。却偏偏有人挑衅她的底线。
“话说,小十一你还真逊哪!”尹责之笑嘻嘻地拎着酒壶来到十一身边,“小小的‘燃梦烟’都能把你折腾成这幅模样!看看你这一身伤,脚上有伤,胳膊上也有伤!听说你回来之后可是一个人都没罚呢?这可不是你夏清歌的作风啊!
见十一不理会她,又继续道:“都梦到什么了?说来给姐姐听听!也不要不好意思嘛,谁让你平时憋太久......”
“滚!”十一不耐,想到那个梦就焦躁无比。
尹责之更是猖狂,丢了一粒花生米进嘴里,嬉笑道:“恼羞成怒了不是,是不是梦到那个慕......”
“九。”
那粒花生呛进气管里,尹责之来不及说话,就看到悄无声息出现的影卫。
“拎出去。”
九毫不犹豫拽起尹责之一跃出去,空中只余下尹责之的尖叫:“我的酒,我的酒撒了!”
看着九拎起人的动作,十一又想到那个木头男人负气时拽起自己飞起的模样,不禁失笑地摇摇头,旋即又僵住动作,恨恨地咬了牙。这么多天他一句话可没对她说过,包括她派人去帮他妹妹治眼睛的事情,如果不是每天有影卫盯着慕容府,她还真会以为他又悄无声息地溜掉了!
诚如尹责之所说,她回来之后的确没有处罚影卫,也没有处罚其他相关人物,只是觉得那个邪教太过猖狂,而且野心极大,若不早日了解终是心腹大患。将功补过未尝不是一种极好的方法。还有那个寒鸣寺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正当十一早忘掉要“养神”的告诫时,空中传来影卫的声音道:“主子,慕容府有消息。”
十一顿了顿,微微点头。
从隔壁跳进一个身材娇小的男子,穿着却是慕容府的下人服侍。
“什么事?”
“回主子,这是慕容公子还您的簪子!”
十一看到属下手里那南海冰玉碧玉簪,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慕容熙就是用这簪子刺醒她,现在也提示着那个梦的存在。
想到那个梦,就想到那微张的红唇,柔-韧的肌肤,甜-蜜的味道,赤-裸的纠缠,这段时日每每惊醒,自己都全身发热,虽知道是‘燃梦烟’的后遗症,但是仍不可避免地红了脸。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十一撇过脸不想再看那簪子。
“慕容公子说您叮嘱他要低调行事,千万不要再打草惊蛇。”属下仍恭敬地举着用丝绸包裹起来的簪子道。
十一嘴角抽搐,以前可没见他那么听话。
“这些天慕容熙都在忙些什么?”十一漫不经心地着扳指问道。
“白莲君请来了教养公公,教导慕容公子规矩礼仪,慕容公子一直在认真学习。”
十一用力抿了抿嘴,努力压下即将到达嘴角的笑意,懒懒道:“哦?”那块木头还是学习礼仪的料?胡扯!
十一拿过那碧玉簪。
“的确认真学习,慕容公子估计就是因为学到《男戒》中‘男子不可与女子私相授受’一节后才想到让我把这簪子还给您。”
十一一僵。
“去刑事房领二十鞭。”冷冷命令道,“不用再回慕容府了!”
那个男子微微一愣,冷汗立下,仍恭敬道:“是,属下知错!”怎么会妄自加上自己的心思!
十一不理会径直去领鞭的属下,而是眯着眼睛端详着手中的碧玉簪。那簪子还是莹润欲滴,翠色鲜活,海底冰玉打造也始终保持着终年冰寒的手感,放眼盛泽国也找不出几个能和此玉相比肩的。
但是现在这簪子尖端部分却凝着鲜红的印记,透着一种诡异神秘的味道,异常令人着迷。
而十一知道这红色印记不是别的,正是那天被慕容熙扎出的自己的血迹。
原来那玉匠所说的正是这种神奇的功能吗?能将血迹融入到冰玉之中?
十一拇指在簪上缓缓滑动。
那个木头就那么不想要自己的东西吗?认真学习礼仪规矩,家仇还没报呢,现在就想马上嫁人?哼,他慕容熙想的,她夏清歌偏偏就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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